敬礼!向您庄严地举起我的手


                     敬礼!向您庄严地举起我的手

  四天前,一位42岁的美丽的中年女人,走到了她人生的尽头。她因爱而受伤,激活了体内的癌细胞,100天后,她失去了生命! 

 据说,这位女士在生命的弥留之际,始终不肯断掉最后一口生命之气,口中从牵连不断到或断或续地发出低沉的吼声。这吼声不是对痛苦的呻吟,也不是对是生命的眷顾,因为她早已明白自己的状态和最终的结果。据说这种状况持续了一天一夜以上。陪伴在她身边的亲人、同事、好友甚至医生、护士都不明白她在牵挂什么,等待什么,企盼什么,都希望她尽早得到这种痛苦的解脱。 

  22日晚10时许,在大坪医院这间病房里,走进了一位近50岁的女人。所有来陪伴病人的人们都自觉不自觉的为这个女人让道,让她径直走到病床边,在病人的小妹的暗示下,人们自觉的悄然无声的退出了这个病房。

  门被轻轻的关上了,病人的小妹自觉的退到了旁边床位的隔断帘边,房间一片寂静。只见这位进来的女人,俯下身去,用自己的脸轻轻的贴在病人的脸上,在耳边轻轻的呼喊她的名字,然后,她脱掉了鞋子,把自己的腿进入到病人的被褥里,轻轻的将病人抱入怀中,在她的耳边述说…….

  说些什么,谁也不知道,谁也不可能知道!

  渐渐的病人的吼声平息了,睁大的眼睛慢慢的闭上了,张大的嘴合拢了,心脏跳动记录仪从起伏不定到逐渐稳定,最终变成了一条直线。

  这时,走进一个医生,轻轻的告诉这个女人:“她已经走了。”这女人依然抱着、述说着;医生再次重复着他的话,这女人才轻轻的放下怀中的病人,转身告诉她的妹妹:“我希望你们再善待她一次。”

  门打开了,人们拥了进去。病房顿时成了哭的海洋和叹息声的海洋,当人们意识到刚才出现的这个女人时,这个女人早已从人们的视线中消失了,

  她去哪里了?

  此刻,她正独自在大坪医院的草坪一角,捂口泣哭!

  没有人明白她哭什么,但有人明白,她为这样的结果付出了多大的心力,她也明白,自己无力对抗死神,但她愿意把更多的爱,让病人带到另外一个世界!更多的时候,善意的谎言也是出于对生命的尊重,对人格尊严的保护。

  这个女人,就是这位病人的心理医生。她们之间构建的信任度,超越了太多的人际关系,在病人的所有话语当中,我只记得她在生命垂危但意识还清楚的状态下说的一句话:“我的一切都交给你了!”

  事后,病人的亲属的太多的关注了这位女心理医生的神奇,但却并不清楚这“神奇“背后最真实的东西——爱和知识、智慧和慈悲。

  在写此文的半小时前,我接到一个电话,重庆××心理咨询所所长,投资人、一位年仅52岁的女心理咨询师××女士的遗体,将于明日上午在石桥铺殡仪馆火化。

  ××女士生前以咨询青少年心理发展为主要工作,她的理想就是创建自己的心理咨询所。她花光了自己一家人的积蓄,终于开设了一家规模不大的心理咨询所,在这个所开业不久,便传来了她得病的消息,但她还是坚持开展义务心理咨询,终因积劳成疾,患上了肺癌。谁也没想到,她竟如此匆匆地永远的离开了这个所,这个岗位,这个被她视为生命的事业。

  此刻,重庆市许多从事心理咨询业的同仁,正从四面八方赶向她的身边,其中也包括上面故事里的那位女心理医生。

  我的问题是:

  1、作为心理医生,××女士她的临终时是否得到了真切的终极心理关怀?是否比上文的那位病人更幸运?

  2、谁又来真心关注这些心理医生的身心健康?除了专业知识外,他们也是极其普通的人,与常人相比,他们多的只是旁人扔给他们的各种“垃圾”。

  天下雨了!

  权当为××女士送行!

 

  谨以此文向文中提到的两位女心理医生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2008年5月27日20时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