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作家刘元卿,在一篇题为《猱》的短文中记述了这样一个故事:猱的体形很小,长着锋利的爪子。老虎的头痒,猱就爬上去搔痒,搔得老虎飘飘欲仙。猱不住地搔,并在老虎的头上挖了个洞,老虎因感觉舒服而未觉察。猱于是把老虎的脑髓当作美味吃个精光。就像方孝孺在《深虑论》中也指出的那样:虑天下者,常图其所难,而忽其所易;备其所可畏,而遗其所不疑。然而祸常发于所忽之中,而乱常起于不足疑之事。
王小波在《黄金时代》中也写过:“每次阉牛我都在场。对于一般的公牛,只用刀割去即可。但是对于性格外生性者,就须采取锤骟术,也就是割开阴囊,掏出睾丸,一木锤砸个稀烂。从此后受术者只知道吃草干活,别的什么都不知道,连杀都不用捆.……二十一岁,在我一生的黄金时代,我有好多奢望。我想爱,想吃,还想在一瞬间变成天上半阴半暗的云。后来我才知道,生活就是一个缓慢受锤的过程,人一天天老下去,奢望也一天天消失,最后变成像挨了锤的牛一样。”
实际上,我们何尝不是那只走向死亡的老虎,我们又何尝不是一只缓慢受锤的牛。生命的漫长以及若隐若现的微不足道的成就麻痹着我们。壮怀激烈一天天的消弭,我们也一天天的老下去,我们的生命就这样的走向完结。
在矿难水灾面前,很多人流下痛苦的泪水,纷纷抱怨苍苍天不公。可是在时光匆速的流淌中,却很少听到有人反省生命无意识的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