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8月美国《财富》以“中国新文化革命”为题撰文：“中国人越来越强烈地认为，5000年的文明为他们创立了无与伦比的行事之道，今天必须发扬光大”；9月中央电视台以前所未有的精致推出了系列纪录片《昆曲六百年》，余秋雨、陈丹青等一系列文化名人面对镜头感叹：今天我们回望祖先的这种艺术，发现它如此优雅精致，这带给我们对自身文化的骄傲。
上述文化事件，被越来越的东西方学者视为中国化将席卷而来的小小佐证，并认为对此起决定性作用的是中国经济摧枯拉朽的崛起。而中国人将在这个过程中，把在20世纪出现断裂的传统文化血脉加以延续，而这种延续必然是以我们时代的方式，从哲学、审美到生活方式。
中华医学因其与中国哲学的血脉关系，在中国全面向西方哲学、科学看齐的数十年间，也是她遭遇怀疑、贬低甚至谩骂的岁月，更是其自身发展平衡被打破、发展思路陷于混战的岁月。然而，伴随着中国经济的强势成长、传统文化价值的再认识，中医药战略发展的时代亦将到来。
本文有幸援引来自国家决策层的思路以飨读者，更有来自国际医药研发前沿和本土力量的新近动态，这种针对中医药发展思路的信息组合是《中国卫生产业》数月所得，也是应中医药界读者强烈要求的努力成果。
孙亮/文
动力何处？
本刊记者张利刚
国际上越来越多的制药企业和科研机构已经从中医药领域开发到了新产品，甚至于饮料领域的巨人可口可乐也已经开始从中医药里寻找新的突破点；国内也有许多企业因为坚持中医药传统的“本分”而获得了长久的生命力。而另一方面，中医药在多方面遭遇到困境确有目共睹，中医药自身的问题更亟待正本清源——中医业界期待引领方向的思想动力。
政策远见：全国人大的战略思考
全国人大教科文卫委员会人口卫生体育室主任宋森，在第四届小汤山论坛上，关于我国中医战略变局的讲话回答了这个的疑惑。为了获得进一步详细的信息，本刊记者几经辗转终于获得了这些消息的最初来源——原吉林省省长、全国人大法制办主任洪虎，向国务院提交了的一份建议文件，即《建议以中共中央国务院名义制定扶持中医发展的决定》（以下简称“建议”）。
在建议中，洪虎同志详细而彻底地对中医药目前的现状进行了分析。针对中医正在被“西化”和“边缘化”的现状提出：要重新确定中医的范畴；确定中医的主体性，改‘中西医合’提法为‘中西医相互配’合；改‘中医药现代化’提法为‘科学发展中医药事业’；用‘推进中医药走向世界’取代‘中医药国际化’的提法；在改革中医管理体制的同时，要提高中医创新发展能力；等一系列建议。
国务院总理温家宝和副总理吴仪都对该文件做出了批示，并责成卫生部和中医药管理局等相关机构领导仔细研读。卫生部党组书记、副部长高强曾批示：“该建议切中时弊，提出了很多可资深入思考和研究的问题。应结合我们已经开展的扶持中医药发展的政策研究，解放思想，开拓创新，从振兴发展中医药事业出发，系统全面地提出有关政策措施。要抓住机遇，将此事作为今年的一项最重要的工作来抓。”
这对处于迷惘中的中医药无疑是来自政策层面、乃至国家战略高度的大力支持。自“五四运动”以来，中医药的科学性和有效性不断地受到质疑，中医的疗效也不断受到非难。在中医又一次遭受质疑的时候，来自全国人大的声音不仅仅是切中时弊，而且从国家战略和国家地位等宏观因素的需求出发，为中医药的发展提出了政策方面的支持和战略方向的指导。除了宏观的指导外，洪虎主任更多地是从具体的问题出发，提出了切实可行的建议。
中医药开发要自主
在西药研发已经难以取得合理回报的时候，世界上的各大药企开始纷纷关注植物药领域。因此，在世界级制药企业中不乏在中医药这座宝库里忙碌的“掘金者”。虽然这种违背中药发展规律的作法能够获得成功的机会并不多，但是其成功率还是远远高于西药的化学成分研发，其利润仍然非常客观，药企们也因此而乐此不疲。
随着国际上对植物药的认可程度日益加强，自20世纪90年代开始，世界各大制药企业纷纷与中国研究机构或公司建立了合作关系，把研究目标定位为传统中药，希望通过现代药物开发技术，从中国中草药中获得新药。这种作法虽不符合中医药的特点，但也不乏成功的案例。
巨大的商业利润促使国内企业也纷纷效仿。对于我国的中药产业来说，一味依据西药的思维范式，单纯探讨每个单方的有效部位和化学结构并得出普效关系，实质上背离了中药的理论体系。
针对这种情况，洪虎主任在建议中指出，中药的精髓在于多种成分的组方，配伍也有不同，依靠多味药材的相互牵制和协调，更注重人体机能的平衡、和谐。历经几千年的积淀，经过不断的淘汰和实践，中医药理论体系自有其合理内核，而这正是中药不容流失的核心竞争力。在中药理论体系的基础上利用先进技术加以补充才是中药发展的“正途”。
相对于国际上对中药有效成分的苦苦挖掘和国内用西药的方法改造中药来说，国内部分恪守中药传统“本分”的中药企业，却因为其“本分”而在中药甚至是医药领域达到了几乎不可替代的地位。部分中药品种也因为其“传统”而在医药市场上建立了不可动摇的地位。对于患者，这部分药物也是其优先选择的品种。
此类企业以同仁堂、云南白药为代表，而药品则要比企业多得多，以“乌鸡白凤丸”、“六味地黄丸”、“藿香正气水”、“步长脑心通”等药为例，相信不知道的人可能很少。这些企业不仅因为尊重中医药自身的特点而获得了成功的中药产品，云南白药和同仁堂等企业还以此为基础在日用品和化妆品等市场异军突起。
与此同时，中医方面的针灸、刮痧、火罐等传统疗法，也因为其没有遭受到西医和西药的改良，而得以在国内保留部分忠实的患者群，甚至部分疗法在国际上也有很大的影响力。比如，针灸疗法在英国就颇受欢迎，英国的本地医生在1995年自愿组织成立了“针灸协会”，目前协会人数超过2000多人。
按照中医规律发展中医
综观洪虎主任的建议，其种种提法中都含有一种价值取向，就是“按照中医自己的规律发展中医”。“建议”虽然是针对我国的中医药发展现状提出的，但是与洪虎主任的观点不谋而合者大有人在，并且因此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绩。
耶鲁大学药理讲座教授郑永齐，也是台湾“中研院”院士，他多年来始终按照中医自身的特点开发中医药。不仅在治疗癌症的领域里取得了突破性进展，还吸引全球顶尖研究组织和企业组成了中药联盟——“中药全球化联盟”。目前该联盟会员有耶鲁大学、牛津大学、剑桥大学等来自全球共六十一个组织，台湾的“中研院”、“国卫院”等也是其会员，可口可乐也于2006年加入其中，意图在中药的宝库中分一杯羹。
值得重视的是，郑永齐在开发中药治疗癌症的道路上坚持的理念与“建议”的观点不谋而合。
郑永齐说：“考虑到传统西方癌症药物往往具有严重的副作用，和中药在去除副作用上的盛名，我们决定从中医着手寻求突破，最后选中了一个1700年前用来治疗肠胃不适的中药古方。”在该古方的基础上，建立了一套符合国际标注的机制和方法，最终使该药物获得美国FDA的认可，并通过了临床一期实验。
与郑永齐做法类似的还有上海和记黄埔药业集团，和黄药业对中药的发展思路是按照“中学为体，西为中用”的原则，通过研发把中药推到世界舞台。上海和黄药业的研发工作的重点是要建立中药国际标准以打人欧美主流市场，同时要创造中药的世界品牌。
对于取得的成绩，郑永齐总结经验时说：“整体来讲，中医和西方医学最大的不一样有两点：第一，它是一个整体医学，不是分子医学；第二，它是多靶点，它的有效成分对不同的靶点可以不一样，用在一起常常有相互加乘的作用。因此，我们不是传统性的研究中药，而是把现代知识技术拿去研究中药。如果还照西方思路那样走，那不如去研究西药算了。”
郑永齐与和黄药业阶段性的成功说明了“只有按照中医药自身的特点发展，中医药才会彰显其巨大的魅力”，这也是洪虎主任建议中始终呼吁的主要声音。
制药巨头日益发现寻找新化合物越来越难，每年上百亿的研发投入愈来愈像一场赌博——对古老中草药方剂的挖掘被认为是他们不可以错失的机遇
研发新王国
本刊记者张利刚陈向国
药品研发是制药企业生存和发展的根本。数十年来，世界医药研发在有效成分研究方面的巨大投入和微薄回报促使研发的方向出现转变。越来越多的企业开始把目标定位在从草药和植物中提取药物——植物性药物的研发，中药自然也成了世界各大药企关注的主要目标。
西研中药获利丰厚
在西药传统研发处处碰壁的情况下，各大药企也纷纷关注中药这个植物药的巨大宝库。几千年来，中医始终把植物作为中药药材的主要原料，当代药物研发者开始想从大自然中寻找灵感和素材时，中药自然而然的就成了其首选。
自20世纪90年代开始，世界几大制药公司，包括德国拜耳、美国礼来和辉瑞等，与中国研究机构或公司建立了合作关系，专攻传统中药，旨在通过现代药物开发技术，对中国中草药进行筛选、甄别，以研制出令人称叹的新药。
下表列出的是市场上部分药企从植物药中提取的药品、用途和2006年的销售额。
药品名药效额来源公司2006年销售额
Spiriva
慢性阻塞性肺疾病颠茄草勃林格殷格翰/辉瑞
（Boehringerlngelheim/Pfizer）17.3亿美元
Cubicin皮肤和皮肤结构感染玫瑰孢链霉菌丘比斯特制药（Cubist）1.9亿美元
Razadyne老年性痴呆症雪莲球茎、雪莲花强生（Johnson&Johnson）5，400万美元
Coartem疟疾青蒿诺华（Norartis）1亿美元
从上表中，我们不难发现利用植物药提取有效的化学成分能给各大药企带来的丰厚利润。但是，从草药和植物中提取药物也是一种挑战。一般情况下，提取出的成分都是多种化学品的混合物。而大多数合成药物，比如阿斯匹林和万艾可（Viagra），都只是一种化学品。对多种化学品混合在一起的药物来说，要想准确找出它的有效成分就困难得多，因为化学结构可能极为复杂。
2004年，美国食品药品管理局制定了指导性原则，用于指导以植物为基础进行的药物研发，以便从根本上简化研制过程。如果一种新药是从正在市场上合法销售且没有出现过安全问题的草药中提取出来的，则不必经过早期安全试验，可直接进入中期临床试验，确定药效和合适的剂量。
以上种种都表明，中药这座丰富的宝库已经成了世界各大药企争夺的主要阵地。即便强如可口可乐这样的“饮料强人”也忍不住要加入“中药全球化联盟”，希望从中药的研发中获得新的动力。以先进、严谨著称的美国FDA也禁不住疗效的诱惑，开始对草药网开一面。
中药须按自身规律开发
对于世界各大药企利用西医的方法从中药中发掘新药的现状，上海和黄药业有限公司的董事总经理周俊杰认为，国际上对植物药的认可程度日益加强，这固然是中药产业可以借风起舞的良好契机，不过，一味依据西药的思维范式，单纯探讨每个单方的有效部位和化学结构并得出普效关系，实质上背离了中药的理论体系。
已有学者提出警告，这种作法不啻在用西方医学的软刀子进行“自杀式改造”。洪虎主任也在建议中指出，这些年来所谓的中药现代化发展已经陷入了一个误区，机械照搬西药标准来套中药，这从根本上对中药的创新不利。“这样做只会可能把中药变成西方的植物药。”周俊杰对此也深怀隐忧。
正是由于和黄药业深深明了中药“只有保持其自身的特点，才能真正发挥出中药无可比拟的疗效”这一道理，和黄药业的产品研发也始终围绕着“中学为体，西为中用”的原则进行。
和黄药业在辨证施治的过程中提取一些中医和西医共性的因素来进行规模生产。麝香保心丸就是这样的例证之一。麝香保心丸的组方来自宋代古方“苏合香丸”，原组方中有14味药，后来按照现代科学方法进行实验和临床，得出每味药对动物和人体的药理作用，最后发现其中7味药和心血管直接相关。经过筛选后，这一产品最核心的部分就包含这7味药。
与和黄药业作法类似的还有前文提到的耶鲁大学药理讲座教授郑永齐。他在探索治疗癌症药物的过程中，把目标定位为一剂中药古方。在验证了该古方的有效性之后，郑永齐委托台湾顺天堂根据西药制药CGMP的标准做出了三批这个古方的货，然后用质谱仪分析药材中各成分的排列方式、相对的密度，做成一套数学公式，创了一套软体，确保品质和疗效的一致性。该纺机采用了这样的分析验证方法后，得到了美国食品药物管理局（FDA）的认可，并被命名为“PHY906”，已经在美国完成初步的二期实验，确定能帮助减低大肠癌、胰脏癌和肝癌者的副作用。
郑永齐始终认为，在现代医学越来越注重整体观，而不只单看一个细胞或器官的情况下，中医讲究系统、全身调养的观念，更显先进和科学因此其在开发治疗癌症药物时放弃了西药遵循的方法。他认为用与西药相似的方法做出来的药物不能解决中药的困境，因为将复杂的中药分成一旦分离，原来各成分间的协同效果就没了；反之，复杂成分在多标靶的观念下才能尽显中药优势。
和黄药业和郑永齐的作法，与洪虎主任建议中“按照中医药自己的特点发展中医药”的观点可谓如出一辙，为什么在国际国内只要企业都把目光集中在中药这一宝库时，但有人能够成功，更多的人面临的是失败的原因似乎已经呼之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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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药全球化联盟”简介
“中药全球化联盟”简称CGCM，成立于2003年12月，由耶鲁大学药理系讲座教授郑永齐发起，发起会员总共有16个国际知名研究机构，包括北京、上海、香港、台湾及美国。这是一个全球化非营利的组织，其成立的目的，主要是要将中药全球化，成为国际医疗体系的一环，让中药能褪去传统及地区性的角色，进一步促进全人类的健康，成为未来世界主流医学发展的基础。它的做法是将国际顶尖的研究机构、业界及政府组成团队，共同努力，集合力量将中药全球化。截至2005年8月成员扩大到51个会员，涵盖的国家及地区包括澳大利亚、加拿大、英国、澳门、新加坡等地。联盟总部设在香港大学，联盟主席是郑永齐教授，副主席为上海惠永正教授，秘书长为香港大学廖家杰教授。
百年古方云南白药、百年药房同仁堂在经历了一系列思路混乱的尝试后，终于明白了企业发展的金钥匙原来还在先人的遗产里。所不同的是，这次不再是字迹斑驳的古方而是百年诚信的金子招牌。
品牌新动力
本刊记者张利刚陈向国
云南白药和同仁堂都是我国中药的传统品牌。云南白药集团因开发云南白药牙膏等而成功地将中药的品牌优势延伸到日用品市场，通过云南白药的品牌效应进一步获得了日用品市场的利润。而同仁堂也因为其有目共睹的品牌优势在药妆市场早已“割据一方”。面对这些实例，我们不仅要问我们对中医药的开发是否应该只局限于药物领域？
中药优势有待挖掘
历经几千年的积淀，经过不断的淘汰和实践，中医药理论体系自有其合理内核，这正是中药的核心竞争力。但现在药企的主流做法却是用西医的标注评判中医，用西药开发的方法来对待中药。
这种作法对西药的研发来说是一种新的尝试。虽然这能够引起更多的人对中医药的重视，但对中医药自身发展来说却是无益的。同样能够引起人们更多关注中医药的，还有云南白药和同仁堂、王老吉等国内企业。与从中药内提取有效成分不同的是，这些企业是利用中药或者中药的品牌延伸效应，使中药在非医药的领域发挥作用。
2003年，云南白药决定“在营业范围内增加食品、日化用品内容。”在当年底，云南白药就研发出了“云南白药牙膏”，并积极筹划上市。云南白药选择的是一个巨大的消费市场。据了解，2002年时，中国居民的刷牙率城市达96％，农村达60％。按全国城市刷牙人数每人每年平均消费5支牙膏、农村平均消费3支牙膏计算，2005年牙膏需求量将达到50亿支，销售额将达到70亿元。
巨大的市场空间给云南白药提供了进入机会，2004年，云南白药实现主营收入18.3亿，同比增长36.2%，净利润同比增长50.6%。公司主要的利润增长点体现在瓶装云南白药胶囊、云南白药膏和云南白药牙膏三大产品上。其董事长王明辉称，集团2005年的目标是“稳中央，突两翼”。牙膏便是其中的“一翼”。
为什么要进入日化产业？云南白药董秘黄艾农在接受记者采访时称，日化和制药密切相关，集团把它作为一个新的市场拓展方向。云南白药牙膏的优势何在？毋庸置疑是疗效和云南白药的品牌优势。正如黄艾农所说，白药牙膏和其他牙膏不同，主要成分是白药本身。由于白药具有止血、组织修复、活血化淤的作用，因此能很好地防止牙龈出血、溃疡等口腔疾病。
与云南白药的行动可以媲美的是同仁堂推出药妆系列的举动。拥有300多年历史的中药老字号同仁堂，于2001年成立同仁本草亚洲护肤中心，推出排毒、祛痘、美白等“同仁本草”系列护肤品。该系列产品是在传统中医理论的基础上，总结传统验方及历代美容经验，选用高质、无激素的功能性药用植物，提取富含治疗功效的本草精华科学配制而成。
同仁堂的系列药妆主打药效、纯天然植物药，从中药调理入手，利用同仁堂几百年的品牌效应和有别于当代主流的护理方法，获得了国内外美容界的一致认可，这也是其成功原因。
因传统中药而获得巨大成就的企业还有广州王老吉药业有限公司。与同仁堂和云南白药不同的是王老吉是从凉茶做起，历经近200年的时间，从饮料领域最终进军到中医药市场，并在其中获得了非凡的成就。也许，可口可乐公司之所以进军中药领域也是想向王老吉一样从中药里获得新产品吧。
其实，与中药相关的行业很多，餐饮、保健、日用、化妆、健身、休闲等等行业中都不乏因中医药而获得成功的例子。在市场竞争日益严重的今天，中医药因其悠久的历史和显著的疗效，其优势越来越难以掩盖。
古方彰显品牌优势
中医药可以说是中国拥有独立知识产权的一门科学。在中医药发展的过程中，我们不但要保护自己的知识产权，更应该发挥中医药的品牌效应和已经取得的品牌优势，为中医药的发展打造有利的外部环境。云南白药和同仁堂在这方面已经先行一步，并且取得了很好的效益。
云南白药的品牌优势延伸经历了一个过程。开始时，云南白药曾开发针对牙龈出血的云南白药易可贴，但患者使用起来不是很方便，于是他们想到了以牙膏为载体，利用患者一天两次刷牙的机会对口腔进行保健护理。可以说，以牙膏为载体，将云南白药用于口腔保健，使白药的功效在牙龈、口腔等软组织发挥其独特功效，是云南白药集团科研专家多年攻坚的成果。
把牙膏按保健品的方法去做，在国内尚是一块处女地。因此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避免走一般日化产品路线所带来的各项高额费用。同时利用中药的优势通过保健品操作方法获得疗效，也是其他牙膏行业巨头所不熟悉和不擅长的。上海智旗策划传播机构总经理，资深传播与营销策划专家刘志奇认为，在云南白药牙膏传播策略上，云南白药跳出了原来“牙龈出血”的单一诉求，充分传达了云南白药牙膏的功效价值——解决牙龈出血、口腔溃疡、牙龈肿痛，从而赢得了更广泛的消费者。而“云南白药的口碑，使这种沟通更具可信度，增加了市场的推动力。”
刘志奇说：“中药发展的动力在于创新。包括产品的创新、营销策略的创新、营销战术的创新。首先是产品的创新，比如云南白药以牙膏为载体推出针对口腔问题的牙膏，就是一种非常了不起的创新。云南白药牙膏的成功，产品本身的生命力（品质与功效）是根本，而实效的市场策划是推动，科学的策划为产品赢得源源不断的新顾客首次购买，产品功效会产生消费口碑，从而取得一种滚雪球效应。”
我们不妨看看云南白药牙膏的销售额，2005年9月份，销售90万支，销售额接近1500万元；到12月底，云南白药牙膏完成全年销售8000万。2006年，全年实现销售2.2亿。短短18个月，云南白药牙膏实现总销售3亿元。2006年，权威机构发布的数据表明，云南白药牙膏在全国商超销量进入全国前10名，销售额进入前5名。这些数字说明，一旦合理、科学地延伸中医药的品牌效应，所获得的回报必然是丰厚的。
记者采访了大量的中医院管理者和中医研究者。来自管理者的声音是“中医确实有疗效”，但是研究者的声音则更倾向于“中医自身也存在问题”。两种声音交错纠结，显现出中医或转型或回归的现实要求。
中医院的“七寸”
本刊记者陈向国
无独有偶的是，这些问题也被洪虎主任的建议所涉及，一方面对中医的种种现状进行了详尽而客观的总结，另一方面以绝不回避诚实态度指出了中医存在的问题：“只有认识到自身的不足和限制，才可能有针对性地采取弥补的措施，有效地改变现状。”
复杂因素限制中医院发展
中医面临的尴尬直接导致了中医院生存和发展的困境。中医要想和西医一起为人民健康保驾护航，就必须把中医院办好。而中医院要想发展就必须从根本上认识到中医药当前的不足，然后采取有针对性的措施从根本上铲除中医院发展的不利因素。
从外部环境看，人们对中医思想认识上存在问题。很多人都是用西医的眼光看待中医药，即便是中医内部也有人用西医的理念、规范、标准、方法来套中医。这就造成了用中医的不足和西医的优点进行比较，让人觉得中医与现代社会格格不入。认为中医不科学，缺乏现代理论基础，有封建迷信色彩，延误治病，有些江湖游医招摇撞骗，谋财害命，这些都被记在中医的账上。这是造成不了解中医的人对其排斥的主要原因。
从中医内部看，中医人才队伍建设方面明显滞后于西医。中医院校课程设置和教材选用，没有突出中医自身的规律和教育特点，造成毕业生中医不会，西医不精。具有深厚理论功底和丰富实践经验的名老中医越来越少，后继乏人。中医内部学派林立，这本是好事，但是门派相轻、互相不服气造成了中医队伍内部缺乏必要的凝聚力。
“中医人”在创新和结合方面几乎没有什么作为。只是躺在祖宗的遗产上坐吃山空，甚至是为了赚钱不惜自污。对中医缺乏认真的钻研和论证，缺少能让人信服的理论著作，造成了中医学术方面的匮乏甚至空白。造成中医面临困境也有“中医人”不可推卸的责任。
据《北京日报》报道，中医专科医院大约有2/3亏损。其实，导致中医药和中医院陷入困境的不是中医药自身，而是中医所处的环境和从事中医药的人及其采取的思想、态度和研究方法等因素共同造成了中医药目前的现状。
中医要做中医该做的事
虽然大环境不利于中医院的发展，但是同仁堂却宣布要在今年底或明年初建立自己的中医院。这样做的原因是，持方拿药已经占药店收入的10%以上。在同仁堂描绘的蓝图里，中医坐堂只用中医的方法给病人看病，开的药全是中药，用“纯粹”这个词可以概括这个思路。
联系卫生部党组书记高强在今年的全国中医药工作会议上的观点，即中医院要姓“中”——中医院要做中医的事。同仁堂的做法标志着业界的觉醒。
“中医有自己的特色和优势，关键是如何发挥和凸显的问题。中医院不能跟在西医综合医院屁股后面跑，无论从设施上还是设备上，我们的基础都比较差，永远也赶不上。中医医院要发展，必须走自己的发展之路。”云南省中医医院院长、云南省中医医疗集团董事长秦国政对记者说。据介绍，在云南省中医院，光在省内甚至全国有影响的中医就有13位。因此慕名来看病的人络绎不绝。现在不少中医院中医人才不够，有时仅有的几个对中医又不是很精。治起病来，中不中、西不西，效果当然不好。人才是制约中医院发展的一个重要因素。
秦国政认为，中医要发展，需要中医人真抓实干，不要做官样文章，不要炒做概念。“现在中医界的极少数人或者打着中医旗号的人确实有浮躁情绪，夸大其词，一旦新药问世，那简直就成了包治百病的灵丹妙药了。这对中医发展不利。”
积极探索中医院发展
如何解中医院面临的困难？加强对中医人才的培养，调整中医人才的培养方式等作法，是一个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的问题。与之相伴随的情况还有在大型中医院与县市级医院之间的医生待遇不同的问题。培养人才是一个较为长期的过程，待遇问题也不是一时就能解决的。
在这种情况下，有的省市试图把全省（市）的资源、人才通过一个统一的组织机构进行协调。云南省中医院正在进行这种尝试。“为了达到整合资源、优势互补这个目的，我们在2002年底便酝酿成立云南省中医医疗集团。成立医疗集团的目的就是要搭建云南省中医药发展的技术支持、经济发展和服务三个平台，最终使个体效益和整体效益双丰收。”秦国政说，“但这种结合方式能否在运作方式上让古老的中医呈现新的动力，只能在实践中得出结论。”
目前的不确定因素（不利因素）有很多，制约着中医院的集团化发展。如云南省中医医疗集团虽然是在该省委、省政府的支持下和经省卫生厅批准下成立的，但法律地位难以确定——“在法律上，我们既不是企业又不是社团，我们很难取得法律的地位，没办法，就暂时不去管了，总之能够让集团正常运转就行了。”秦国政无奈地说，“还有集团管理缺乏强制约束力的问题、州（市）级集团医院更好发挥作用的问题、集团办公经费严重不足的问题、集团各医院间管理水平和医疗服务能力参差不齐的问题等，也需要在今后的工作中加以逐步解决和完善。”
业界专家对于中医院能否通过集团化发展重获生机的判断，以观望居多。一部分有代表性的观点是，医师的水平和修养决定着中医医疗能力，这种对于人才的高度依赖性决定了中医院不应以规模取胜；同时集团化、规模化本质上就与中医“因人施治、因病施治”相矛盾。另一部分相对宽容的观点则鼓励中医院在经营模式上多做创新，专家指出：随着“医改”格局的确定，中医被列入向社会资本开放的领域，以及医师行医模式的多元化等利好政策的推动，中医及中医院将迎来一个“黄金时代”，而更多的创新尝试将给未来的发展积累宝贵的经验。
步长集团从“脑心通”这一以中药为源头的核心产品延伸出的成功，提示着民营中医药企业成长路线
来自企业的动力发言
本刊记者张利刚
步长集团成立于1993年8月28日，通过中医的治疗方法结合对中药的开发研制，从“步长脑心通开始”起步经历不到10年的时间，打造了一个集医药研究、生产、销售和诊疗服务、教育、网络为一体的国内知名高科技健康产业集团。
以科技确保产品竞争力
在记者问步长集团总裁赵涛先生，什么是步长集团保持产品竞争力时，赵涛毫不犹豫地回答是科技。步长集团历来高度重视科研和产品开发，集团每年将销售收入10%的资金用于科研和产品开发。
步长医药研究院，咸阳步长医药科技发展有限公司是集团公司注册的研发机构。步长制药集团有新药研发人员38人，其中博士8人，硕士15人，高级职称17人，中级职称11人。步长制药集团与国内15家大专院校、科研机构建立了长期、广泛和稳定的科研合作关系。国内100余名专家、学者被步长集团聘为科研顾问，王永炎院士、陈可冀院士、沈自尹院士等多年来一直指导着步长制药的科研工作。
在高度重视科研和产品开发的同时，步长集团坚持以联合开发为主，自己开发为辅的开发模式。目前，步长的产品储备已达到上百种，产品储备量大，科技含量高，结构合理，为集团的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高科技新药的研发是步长集团总的科研发展思路。如生物制药、中药单体的提纯技术、药物的派克工艺技术及头孢类抗生素中间体的研发等等，都是集团的制药产业近年来涉及的领域。这些方面的成功将加速实现步长的国际化，稳固步长集团的根基。
据赵涛介绍，步长集团制定了高、中、低和长、中、短的产品开发战略。产品储备已达到上百种，并不断推出脑心通系列产品及其他高科技含量的产品，如“步长稳心颗粒”、“步长倍通丹红注射液”、“步长得力生注射剂”等。赵涛总结说：“通过科技研发来确保步长集团产品达到领先一步的竞争力是步长集团的战略，步长集团视科技为永恒动力。”
虽然赵涛未曾见过洪虎主任的“建议”，但是当记者谈及建议的内容时，赵涛先生表现得非常激动，对于建议的具体内容询问再三，并表示这绝对是指导中医药发展的不二法门。时至今日，赵涛先生还不知这些建议是来自高层。
背景资料
步长集团总裁赵涛
赵涛，男，1966年1月生，民革党员，陕西民革经济与社会委员会副主任。新加坡ZBT有限公司董事局主席，步长制药集团总裁。
1989年7月毕业于西安医科大学，1989-1992年，任咸阳步长心脑血管病研究所副所长；1993年创办咸阳步长制药有限公司。2000年在北大学习取得MBA证书。1996年被评为全国优秀青年企业家，并被推选为中国企业家协会常务理事，陕西省人事厅将其确定为“三五人才工程”梯队成员，2004年荣膺十大中华英才人物。
确保药材的“中药性”
中药材生产被称为现代中药生产的“第一车间”，为规范中药材生产，保证中药材质量，促进中药标准化、现代化，国家制订了《中药材生产质量管理规范》（GAP）。步长集团一贯注重产品品质，对中药材的质量也尤为重视，积极响应和贯彻《中药材生产质量管理规范》，对公司用量较大的中药材将陆续建立药源生产基地。
步长集团的中药材GAP基地已经建成江苏金湖水蛭基地、陕南略阳黄精基地、陕西旬邑黄芪基地、陕西太白县的党参基地等10个GAP基地。步长集团为之投资数千万元，责派专业技术人员亲驻基地整垄培苗，并特聘国内GAP专家周荣汉为技术顾问予以现场指导。这么做的目的就是要确保中药药材不受破坏，能使中药达到最好的疗效。
此外，步长旗下所有的制药子公司都通过了国家GMP认证，工艺生产也由大规模普药的简单粗放转而向中药单体提纯、中药输液、中药粉针、中药口服液、中药滴丸等国家一类、二类高科技新药的高、精、尖提升靠拢。通过与科学技术的结合，努力达到中药生产的现代化。
赵涛先生是西医出身，后有进修的中医，可以说是典型的中西医结合型人才。在谈到中医和西医的对比时，他说：“西医是飞机，中医是火车，两者都能到达目的地，主要是利用的原理和方式不同罢了。”因此，步长集团在国际化方面始终为中医药发展做着不懈的努力，目的就是想让更多坐飞机的人知道坐火车也能达到目的地。
此外，步长集团在国外以新加坡为中心，与东欧、美洲、亚洲各国建立了密切的合作关系，在国外成功建立50多个分支机构及正常运做；产品在印度尼西亚、马来西亚、新加坡、越南、加拿大、哈萨克斯坦和非洲的加纳等国家医药市场销售状况良好。这些充分的说明了中医药的潜力之大的，任何人只要能采取符合中医药特点的开发手段，都能收获丰厚的回报。
上述文化事件，被越来越的东西方学者视为中国化将席卷而来的小小佐证，并认为对此起决定性作用的是中国经济摧枯拉朽的崛起。而中国人将在这个过程中，把在20世纪出现断裂的传统文化血脉加以延续，而这种延续必然是以我们时代的方式，从哲学、审美到生活方式。
中华医学因其与中国哲学的血脉关系，在中国全面向西方哲学、科学看齐的数十年间，也是她遭遇怀疑、贬低甚至谩骂的岁月，更是其自身发展平衡被打破、发展思路陷于混战的岁月。然而，伴随着中国经济的强势成长、传统文化价值的再认识，中医药战略发展的时代亦将到来。
本文有幸援引来自国家决策层的思路以飨读者，更有来自国际医药研发前沿和本土力量的新近动态，这种针对中医药发展思路的信息组合是《中国卫生产业》数月所得，也是应中医药界读者强烈要求的努力成果。
孙亮/文
动力何处？
本刊记者张利刚
国际上越来越多的制药企业和科研机构已经从中医药领域开发到了新产品，甚至于饮料领域的巨人可口可乐也已经开始从中医药里寻找新的突破点；国内也有许多企业因为坚持中医药传统的“本分”而获得了长久的生命力。而另一方面，中医药在多方面遭遇到困境确有目共睹，中医药自身的问题更亟待正本清源——中医业界期待引领方向的思想动力。
政策远见：全国人大的战略思考
全国人大教科文卫委员会人口卫生体育室主任宋森，在第四届小汤山论坛上，关于我国中医战略变局的讲话回答了这个的疑惑。为了获得进一步详细的信息，本刊记者几经辗转终于获得了这些消息的最初来源——原吉林省省长、全国人大法制办主任洪虎，向国务院提交了的一份建议文件，即《建议以中共中央国务院名义制定扶持中医发展的决定》（以下简称“建议”）。
在建议中，洪虎同志详细而彻底地对中医药目前的现状进行了分析。针对中医正在被“西化”和“边缘化”的现状提出：要重新确定中医的范畴；确定中医的主体性，改‘中西医合’提法为‘中西医相互配’合；改‘中医药现代化’提法为‘科学发展中医药事业’；用‘推进中医药走向世界’取代‘中医药国际化’的提法；在改革中医管理体制的同时，要提高中医创新发展能力；等一系列建议。
国务院总理温家宝和副总理吴仪都对该文件做出了批示，并责成卫生部和中医药管理局等相关机构领导仔细研读。卫生部党组书记、副部长高强曾批示：“该建议切中时弊，提出了很多可资深入思考和研究的问题。应结合我们已经开展的扶持中医药发展的政策研究，解放思想，开拓创新，从振兴发展中医药事业出发，系统全面地提出有关政策措施。要抓住机遇，将此事作为今年的一项最重要的工作来抓。”
这对处于迷惘中的中医药无疑是来自政策层面、乃至国家战略高度的大力支持。自“五四运动”以来，中医药的科学性和有效性不断地受到质疑，中医的疗效也不断受到非难。在中医又一次遭受质疑的时候，来自全国人大的声音不仅仅是切中时弊，而且从国家战略和国家地位等宏观因素的需求出发，为中医药的发展提出了政策方面的支持和战略方向的指导。除了宏观的指导外，洪虎主任更多地是从具体的问题出发，提出了切实可行的建议。
中医药开发要自主
在西药研发已经难以取得合理回报的时候，世界上的各大药企开始纷纷关注植物药领域。因此，在世界级制药企业中不乏在中医药这座宝库里忙碌的“掘金者”。虽然这种违背中药发展规律的作法能够获得成功的机会并不多，但是其成功率还是远远高于西药的化学成分研发，其利润仍然非常客观，药企们也因此而乐此不疲。
随着国际上对植物药的认可程度日益加强，自20世纪90年代开始，世界各大制药企业纷纷与中国研究机构或公司建立了合作关系，把研究目标定位为传统中药，希望通过现代药物开发技术，从中国中草药中获得新药。这种作法虽不符合中医药的特点，但也不乏成功的案例。
巨大的商业利润促使国内企业也纷纷效仿。对于我国的中药产业来说，一味依据西药的思维范式，单纯探讨每个单方的有效部位和化学结构并得出普效关系，实质上背离了中药的理论体系。
针对这种情况，洪虎主任在建议中指出，中药的精髓在于多种成分的组方，配伍也有不同，依靠多味药材的相互牵制和协调，更注重人体机能的平衡、和谐。历经几千年的积淀，经过不断的淘汰和实践，中医药理论体系自有其合理内核，而这正是中药不容流失的核心竞争力。在中药理论体系的基础上利用先进技术加以补充才是中药发展的“正途”。
相对于国际上对中药有效成分的苦苦挖掘和国内用西药的方法改造中药来说，国内部分恪守中药传统“本分”的中药企业，却因为其“本分”而在中药甚至是医药领域达到了几乎不可替代的地位。部分中药品种也因为其“传统”而在医药市场上建立了不可动摇的地位。对于患者，这部分药物也是其优先选择的品种。
此类企业以同仁堂、云南白药为代表，而药品则要比企业多得多，以“乌鸡白凤丸”、“六味地黄丸”、“藿香正气水”、“步长脑心通”等药为例，相信不知道的人可能很少。这些企业不仅因为尊重中医药自身的特点而获得了成功的中药产品，云南白药和同仁堂等企业还以此为基础在日用品和化妆品等市场异军突起。
与此同时，中医方面的针灸、刮痧、火罐等传统疗法，也因为其没有遭受到西医和西药的改良，而得以在国内保留部分忠实的患者群，甚至部分疗法在国际上也有很大的影响力。比如，针灸疗法在英国就颇受欢迎，英国的本地医生在1995年自愿组织成立了“针灸协会”，目前协会人数超过2000多人。
按照中医规律发展中医
综观洪虎主任的建议，其种种提法中都含有一种价值取向，就是“按照中医自己的规律发展中医”。“建议”虽然是针对我国的中医药发展现状提出的，但是与洪虎主任的观点不谋而合者大有人在，并且因此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绩。
耶鲁大学药理讲座教授郑永齐，也是台湾“中研院”院士，他多年来始终按照中医自身的特点开发中医药。不仅在治疗癌症的领域里取得了突破性进展，还吸引全球顶尖研究组织和企业组成了中药联盟——“中药全球化联盟”。目前该联盟会员有耶鲁大学、牛津大学、剑桥大学等来自全球共六十一个组织，台湾的“中研院”、“国卫院”等也是其会员，可口可乐也于2006年加入其中，意图在中药的宝库中分一杯羹。
值得重视的是，郑永齐在开发中药治疗癌症的道路上坚持的理念与“建议”的观点不谋而合。
郑永齐说：“考虑到传统西方癌症药物往往具有严重的副作用，和中药在去除副作用上的盛名，我们决定从中医着手寻求突破，最后选中了一个1700年前用来治疗肠胃不适的中药古方。”在该古方的基础上，建立了一套符合国际标注的机制和方法，最终使该药物获得美国FDA的认可，并通过了临床一期实验。
与郑永齐做法类似的还有上海和记黄埔药业集团，和黄药业对中药的发展思路是按照“中学为体，西为中用”的原则，通过研发把中药推到世界舞台。上海和黄药业的研发工作的重点是要建立中药国际标准以打人欧美主流市场，同时要创造中药的世界品牌。
对于取得的成绩，郑永齐总结经验时说：“整体来讲，中医和西方医学最大的不一样有两点：第一，它是一个整体医学，不是分子医学；第二，它是多靶点，它的有效成分对不同的靶点可以不一样，用在一起常常有相互加乘的作用。因此，我们不是传统性的研究中药，而是把现代知识技术拿去研究中药。如果还照西方思路那样走，那不如去研究西药算了。”
郑永齐与和黄药业阶段性的成功说明了“只有按照中医药自身的特点发展，中医药才会彰显其巨大的魅力”，这也是洪虎主任建议中始终呼吁的主要声音。
制药巨头日益发现寻找新化合物越来越难，每年上百亿的研发投入愈来愈像一场赌博——对古老中草药方剂的挖掘被认为是他们不可以错失的机遇
研发新王国
本刊记者张利刚陈向国
药品研发是制药企业生存和发展的根本。数十年来，世界医药研发在有效成分研究方面的巨大投入和微薄回报促使研发的方向出现转变。越来越多的企业开始把目标定位在从草药和植物中提取药物——植物性药物的研发，中药自然也成了世界各大药企关注的主要目标。
西研中药获利丰厚
在西药传统研发处处碰壁的情况下，各大药企也纷纷关注中药这个植物药的巨大宝库。几千年来，中医始终把植物作为中药药材的主要原料，当代药物研发者开始想从大自然中寻找灵感和素材时，中药自然而然的就成了其首选。
自20世纪90年代开始，世界几大制药公司，包括德国拜耳、美国礼来和辉瑞等，与中国研究机构或公司建立了合作关系，专攻传统中药，旨在通过现代药物开发技术，对中国中草药进行筛选、甄别，以研制出令人称叹的新药。
下表列出的是市场上部分药企从植物药中提取的药品、用途和2006年的销售额。
药品名药效额来源公司2006年销售额
Spiriva
慢性阻塞性肺疾病颠茄草勃林格殷格翰/辉瑞
（Boehringerlngelheim/Pfizer）17.3亿美元
Cubicin皮肤和皮肤结构感染玫瑰孢链霉菌丘比斯特制药（Cubist）1.9亿美元
Razadyne老年性痴呆症雪莲球茎、雪莲花强生（Johnson&Johnson）5，400万美元
Coartem疟疾青蒿诺华（Norartis）1亿美元
从上表中，我们不难发现利用植物药提取有效的化学成分能给各大药企带来的丰厚利润。但是，从草药和植物中提取药物也是一种挑战。一般情况下，提取出的成分都是多种化学品的混合物。而大多数合成药物，比如阿斯匹林和万艾可（Viagra），都只是一种化学品。对多种化学品混合在一起的药物来说，要想准确找出它的有效成分就困难得多，因为化学结构可能极为复杂。
2004年，美国食品药品管理局制定了指导性原则，用于指导以植物为基础进行的药物研发，以便从根本上简化研制过程。如果一种新药是从正在市场上合法销售且没有出现过安全问题的草药中提取出来的，则不必经过早期安全试验，可直接进入中期临床试验，确定药效和合适的剂量。
以上种种都表明，中药这座丰富的宝库已经成了世界各大药企争夺的主要阵地。即便强如可口可乐这样的“饮料强人”也忍不住要加入“中药全球化联盟”，希望从中药的研发中获得新的动力。以先进、严谨著称的美国FDA也禁不住疗效的诱惑，开始对草药网开一面。
中药须按自身规律开发
对于世界各大药企利用西医的方法从中药中发掘新药的现状，上海和黄药业有限公司的董事总经理周俊杰认为，国际上对植物药的认可程度日益加强，这固然是中药产业可以借风起舞的良好契机，不过，一味依据西药的思维范式，单纯探讨每个单方的有效部位和化学结构并得出普效关系，实质上背离了中药的理论体系。
已有学者提出警告，这种作法不啻在用西方医学的软刀子进行“自杀式改造”。洪虎主任也在建议中指出，这些年来所谓的中药现代化发展已经陷入了一个误区，机械照搬西药标准来套中药，这从根本上对中药的创新不利。“这样做只会可能把中药变成西方的植物药。”周俊杰对此也深怀隐忧。
正是由于和黄药业深深明了中药“只有保持其自身的特点，才能真正发挥出中药无可比拟的疗效”这一道理，和黄药业的产品研发也始终围绕着“中学为体，西为中用”的原则进行。
和黄药业在辨证施治的过程中提取一些中医和西医共性的因素来进行规模生产。麝香保心丸就是这样的例证之一。麝香保心丸的组方来自宋代古方“苏合香丸”，原组方中有14味药，后来按照现代科学方法进行实验和临床，得出每味药对动物和人体的药理作用，最后发现其中7味药和心血管直接相关。经过筛选后，这一产品最核心的部分就包含这7味药。
与和黄药业作法类似的还有前文提到的耶鲁大学药理讲座教授郑永齐。他在探索治疗癌症药物的过程中，把目标定位为一剂中药古方。在验证了该古方的有效性之后，郑永齐委托台湾顺天堂根据西药制药CGMP的标准做出了三批这个古方的货，然后用质谱仪分析药材中各成分的排列方式、相对的密度，做成一套数学公式，创了一套软体，确保品质和疗效的一致性。该纺机采用了这样的分析验证方法后，得到了美国食品药物管理局（FDA）的认可，并被命名为“PHY906”，已经在美国完成初步的二期实验，确定能帮助减低大肠癌、胰脏癌和肝癌者的副作用。
郑永齐始终认为，在现代医学越来越注重整体观，而不只单看一个细胞或器官的情况下，中医讲究系统、全身调养的观念，更显先进和科学因此其在开发治疗癌症药物时放弃了西药遵循的方法。他认为用与西药相似的方法做出来的药物不能解决中药的困境，因为将复杂的中药分成一旦分离，原来各成分间的协同效果就没了；反之，复杂成分在多标靶的观念下才能尽显中药优势。
和黄药业和郑永齐的作法，与洪虎主任建议中“按照中医药自己的特点发展中医药”的观点可谓如出一辙，为什么在国际国内只要企业都把目光集中在中药这一宝库时，但有人能够成功，更多的人面临的是失败的原因似乎已经呼之欲出。
相关链接
“中药全球化联盟”简介
“中药全球化联盟”简称CGCM，成立于2003年12月，由耶鲁大学药理系讲座教授郑永齐发起，发起会员总共有16个国际知名研究机构，包括北京、上海、香港、台湾及美国。这是一个全球化非营利的组织，其成立的目的，主要是要将中药全球化，成为国际医疗体系的一环，让中药能褪去传统及地区性的角色，进一步促进全人类的健康，成为未来世界主流医学发展的基础。它的做法是将国际顶尖的研究机构、业界及政府组成团队，共同努力，集合力量将中药全球化。截至2005年8月成员扩大到51个会员，涵盖的国家及地区包括澳大利亚、加拿大、英国、澳门、新加坡等地。联盟总部设在香港大学，联盟主席是郑永齐教授，副主席为上海惠永正教授，秘书长为香港大学廖家杰教授。
百年古方云南白药、百年药房同仁堂在经历了一系列思路混乱的尝试后，终于明白了企业发展的金钥匙原来还在先人的遗产里。所不同的是，这次不再是字迹斑驳的古方而是百年诚信的金子招牌。
品牌新动力
本刊记者张利刚陈向国
云南白药和同仁堂都是我国中药的传统品牌。云南白药集团因开发云南白药牙膏等而成功地将中药的品牌优势延伸到日用品市场，通过云南白药的品牌效应进一步获得了日用品市场的利润。而同仁堂也因为其有目共睹的品牌优势在药妆市场早已“割据一方”。面对这些实例，我们不仅要问我们对中医药的开发是否应该只局限于药物领域？
中药优势有待挖掘
历经几千年的积淀，经过不断的淘汰和实践，中医药理论体系自有其合理内核，这正是中药的核心竞争力。但现在药企的主流做法却是用西医的标注评判中医，用西药开发的方法来对待中药。
这种作法对西药的研发来说是一种新的尝试。虽然这能够引起更多的人对中医药的重视，但对中医药自身发展来说却是无益的。同样能够引起人们更多关注中医药的，还有云南白药和同仁堂、王老吉等国内企业。与从中药内提取有效成分不同的是，这些企业是利用中药或者中药的品牌延伸效应，使中药在非医药的领域发挥作用。
2003年，云南白药决定“在营业范围内增加食品、日化用品内容。”在当年底，云南白药就研发出了“云南白药牙膏”，并积极筹划上市。云南白药选择的是一个巨大的消费市场。据了解，2002年时，中国居民的刷牙率城市达96％，农村达60％。按全国城市刷牙人数每人每年平均消费5支牙膏、农村平均消费3支牙膏计算，2005年牙膏需求量将达到50亿支，销售额将达到70亿元。
巨大的市场空间给云南白药提供了进入机会，2004年，云南白药实现主营收入18.3亿，同比增长36.2%，净利润同比增长50.6%。公司主要的利润增长点体现在瓶装云南白药胶囊、云南白药膏和云南白药牙膏三大产品上。其董事长王明辉称，集团2005年的目标是“稳中央，突两翼”。牙膏便是其中的“一翼”。
为什么要进入日化产业？云南白药董秘黄艾农在接受记者采访时称，日化和制药密切相关，集团把它作为一个新的市场拓展方向。云南白药牙膏的优势何在？毋庸置疑是疗效和云南白药的品牌优势。正如黄艾农所说，白药牙膏和其他牙膏不同，主要成分是白药本身。由于白药具有止血、组织修复、活血化淤的作用，因此能很好地防止牙龈出血、溃疡等口腔疾病。
与云南白药的行动可以媲美的是同仁堂推出药妆系列的举动。拥有300多年历史的中药老字号同仁堂，于2001年成立同仁本草亚洲护肤中心，推出排毒、祛痘、美白等“同仁本草”系列护肤品。该系列产品是在传统中医理论的基础上，总结传统验方及历代美容经验，选用高质、无激素的功能性药用植物，提取富含治疗功效的本草精华科学配制而成。
同仁堂的系列药妆主打药效、纯天然植物药，从中药调理入手，利用同仁堂几百年的品牌效应和有别于当代主流的护理方法，获得了国内外美容界的一致认可，这也是其成功原因。
因传统中药而获得巨大成就的企业还有广州王老吉药业有限公司。与同仁堂和云南白药不同的是王老吉是从凉茶做起，历经近200年的时间，从饮料领域最终进军到中医药市场，并在其中获得了非凡的成就。也许，可口可乐公司之所以进军中药领域也是想向王老吉一样从中药里获得新产品吧。
其实，与中药相关的行业很多，餐饮、保健、日用、化妆、健身、休闲等等行业中都不乏因中医药而获得成功的例子。在市场竞争日益严重的今天，中医药因其悠久的历史和显著的疗效，其优势越来越难以掩盖。
古方彰显品牌优势
中医药可以说是中国拥有独立知识产权的一门科学。在中医药发展的过程中，我们不但要保护自己的知识产权，更应该发挥中医药的品牌效应和已经取得的品牌优势，为中医药的发展打造有利的外部环境。云南白药和同仁堂在这方面已经先行一步，并且取得了很好的效益。
云南白药的品牌优势延伸经历了一个过程。开始时，云南白药曾开发针对牙龈出血的云南白药易可贴，但患者使用起来不是很方便，于是他们想到了以牙膏为载体，利用患者一天两次刷牙的机会对口腔进行保健护理。可以说，以牙膏为载体，将云南白药用于口腔保健，使白药的功效在牙龈、口腔等软组织发挥其独特功效，是云南白药集团科研专家多年攻坚的成果。
把牙膏按保健品的方法去做，在国内尚是一块处女地。因此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避免走一般日化产品路线所带来的各项高额费用。同时利用中药的优势通过保健品操作方法获得疗效，也是其他牙膏行业巨头所不熟悉和不擅长的。上海智旗策划传播机构总经理，资深传播与营销策划专家刘志奇认为，在云南白药牙膏传播策略上，云南白药跳出了原来“牙龈出血”的单一诉求，充分传达了云南白药牙膏的功效价值——解决牙龈出血、口腔溃疡、牙龈肿痛，从而赢得了更广泛的消费者。而“云南白药的口碑，使这种沟通更具可信度，增加了市场的推动力。”
刘志奇说：“中药发展的动力在于创新。包括产品的创新、营销策略的创新、营销战术的创新。首先是产品的创新，比如云南白药以牙膏为载体推出针对口腔问题的牙膏，就是一种非常了不起的创新。云南白药牙膏的成功，产品本身的生命力（品质与功效）是根本，而实效的市场策划是推动，科学的策划为产品赢得源源不断的新顾客首次购买，产品功效会产生消费口碑，从而取得一种滚雪球效应。”
我们不妨看看云南白药牙膏的销售额，2005年9月份，销售90万支，销售额接近1500万元；到12月底，云南白药牙膏完成全年销售8000万。2006年，全年实现销售2.2亿。短短18个月，云南白药牙膏实现总销售3亿元。2006年，权威机构发布的数据表明，云南白药牙膏在全国商超销量进入全国前10名，销售额进入前5名。这些数字说明，一旦合理、科学地延伸中医药的品牌效应，所获得的回报必然是丰厚的。
记者采访了大量的中医院管理者和中医研究者。来自管理者的声音是“中医确实有疗效”，但是研究者的声音则更倾向于“中医自身也存在问题”。两种声音交错纠结，显现出中医或转型或回归的现实要求。
中医院的“七寸”
本刊记者陈向国
无独有偶的是，这些问题也被洪虎主任的建议所涉及，一方面对中医的种种现状进行了详尽而客观的总结，另一方面以绝不回避诚实态度指出了中医存在的问题：“只有认识到自身的不足和限制，才可能有针对性地采取弥补的措施，有效地改变现状。”
复杂因素限制中医院发展
中医面临的尴尬直接导致了中医院生存和发展的困境。中医要想和西医一起为人民健康保驾护航，就必须把中医院办好。而中医院要想发展就必须从根本上认识到中医药当前的不足，然后采取有针对性的措施从根本上铲除中医院发展的不利因素。
从外部环境看，人们对中医思想认识上存在问题。很多人都是用西医的眼光看待中医药，即便是中医内部也有人用西医的理念、规范、标准、方法来套中医。这就造成了用中医的不足和西医的优点进行比较，让人觉得中医与现代社会格格不入。认为中医不科学，缺乏现代理论基础，有封建迷信色彩，延误治病，有些江湖游医招摇撞骗，谋财害命，这些都被记在中医的账上。这是造成不了解中医的人对其排斥的主要原因。
从中医内部看，中医人才队伍建设方面明显滞后于西医。中医院校课程设置和教材选用，没有突出中医自身的规律和教育特点，造成毕业生中医不会，西医不精。具有深厚理论功底和丰富实践经验的名老中医越来越少，后继乏人。中医内部学派林立，这本是好事，但是门派相轻、互相不服气造成了中医队伍内部缺乏必要的凝聚力。
“中医人”在创新和结合方面几乎没有什么作为。只是躺在祖宗的遗产上坐吃山空，甚至是为了赚钱不惜自污。对中医缺乏认真的钻研和论证，缺少能让人信服的理论著作，造成了中医学术方面的匮乏甚至空白。造成中医面临困境也有“中医人”不可推卸的责任。
据《北京日报》报道，中医专科医院大约有2/3亏损。其实，导致中医药和中医院陷入困境的不是中医药自身，而是中医所处的环境和从事中医药的人及其采取的思想、态度和研究方法等因素共同造成了中医药目前的现状。
中医要做中医该做的事
虽然大环境不利于中医院的发展，但是同仁堂却宣布要在今年底或明年初建立自己的中医院。这样做的原因是，持方拿药已经占药店收入的10%以上。在同仁堂描绘的蓝图里，中医坐堂只用中医的方法给病人看病，开的药全是中药，用“纯粹”这个词可以概括这个思路。
联系卫生部党组书记高强在今年的全国中医药工作会议上的观点，即中医院要姓“中”——中医院要做中医的事。同仁堂的做法标志着业界的觉醒。
“中医有自己的特色和优势，关键是如何发挥和凸显的问题。中医院不能跟在西医综合医院屁股后面跑，无论从设施上还是设备上，我们的基础都比较差，永远也赶不上。中医医院要发展，必须走自己的发展之路。”云南省中医医院院长、云南省中医医疗集团董事长秦国政对记者说。据介绍，在云南省中医院，光在省内甚至全国有影响的中医就有13位。因此慕名来看病的人络绎不绝。现在不少中医院中医人才不够，有时仅有的几个对中医又不是很精。治起病来，中不中、西不西，效果当然不好。人才是制约中医院发展的一个重要因素。
秦国政认为，中医要发展，需要中医人真抓实干，不要做官样文章，不要炒做概念。“现在中医界的极少数人或者打着中医旗号的人确实有浮躁情绪，夸大其词，一旦新药问世，那简直就成了包治百病的灵丹妙药了。这对中医发展不利。”
积极探索中医院发展
如何解中医院面临的困难？加强对中医人才的培养，调整中医人才的培养方式等作法，是一个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的问题。与之相伴随的情况还有在大型中医院与县市级医院之间的医生待遇不同的问题。培养人才是一个较为长期的过程，待遇问题也不是一时就能解决的。
在这种情况下，有的省市试图把全省（市）的资源、人才通过一个统一的组织机构进行协调。云南省中医院正在进行这种尝试。“为了达到整合资源、优势互补这个目的，我们在2002年底便酝酿成立云南省中医医疗集团。成立医疗集团的目的就是要搭建云南省中医药发展的技术支持、经济发展和服务三个平台，最终使个体效益和整体效益双丰收。”秦国政说，“但这种结合方式能否在运作方式上让古老的中医呈现新的动力，只能在实践中得出结论。”
目前的不确定因素（不利因素）有很多，制约着中医院的集团化发展。如云南省中医医疗集团虽然是在该省委、省政府的支持下和经省卫生厅批准下成立的，但法律地位难以确定——“在法律上，我们既不是企业又不是社团，我们很难取得法律的地位，没办法，就暂时不去管了，总之能够让集团正常运转就行了。”秦国政无奈地说，“还有集团管理缺乏强制约束力的问题、州（市）级集团医院更好发挥作用的问题、集团办公经费严重不足的问题、集团各医院间管理水平和医疗服务能力参差不齐的问题等，也需要在今后的工作中加以逐步解决和完善。”
业界专家对于中医院能否通过集团化发展重获生机的判断，以观望居多。一部分有代表性的观点是，医师的水平和修养决定着中医医疗能力，这种对于人才的高度依赖性决定了中医院不应以规模取胜；同时集团化、规模化本质上就与中医“因人施治、因病施治”相矛盾。另一部分相对宽容的观点则鼓励中医院在经营模式上多做创新，专家指出：随着“医改”格局的确定，中医被列入向社会资本开放的领域，以及医师行医模式的多元化等利好政策的推动，中医及中医院将迎来一个“黄金时代”，而更多的创新尝试将给未来的发展积累宝贵的经验。
步长集团从“脑心通”这一以中药为源头的核心产品延伸出的成功，提示着民营中医药企业成长路线
来自企业的动力发言
本刊记者张利刚
步长集团成立于1993年8月28日，通过中医的治疗方法结合对中药的开发研制，从“步长脑心通开始”起步经历不到10年的时间，打造了一个集医药研究、生产、销售和诊疗服务、教育、网络为一体的国内知名高科技健康产业集团。
以科技确保产品竞争力
在记者问步长集团总裁赵涛先生，什么是步长集团保持产品竞争力时，赵涛毫不犹豫地回答是科技。步长集团历来高度重视科研和产品开发，集团每年将销售收入10%的资金用于科研和产品开发。
步长医药研究院，咸阳步长医药科技发展有限公司是集团公司注册的研发机构。步长制药集团有新药研发人员38人，其中博士8人，硕士15人，高级职称17人，中级职称11人。步长制药集团与国内15家大专院校、科研机构建立了长期、广泛和稳定的科研合作关系。国内100余名专家、学者被步长集团聘为科研顾问，王永炎院士、陈可冀院士、沈自尹院士等多年来一直指导着步长制药的科研工作。
在高度重视科研和产品开发的同时，步长集团坚持以联合开发为主，自己开发为辅的开发模式。目前，步长的产品储备已达到上百种，产品储备量大，科技含量高，结构合理，为集团的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高科技新药的研发是步长集团总的科研发展思路。如生物制药、中药单体的提纯技术、药物的派克工艺技术及头孢类抗生素中间体的研发等等，都是集团的制药产业近年来涉及的领域。这些方面的成功将加速实现步长的国际化，稳固步长集团的根基。
据赵涛介绍，步长集团制定了高、中、低和长、中、短的产品开发战略。产品储备已达到上百种，并不断推出脑心通系列产品及其他高科技含量的产品，如“步长稳心颗粒”、“步长倍通丹红注射液”、“步长得力生注射剂”等。赵涛总结说：“通过科技研发来确保步长集团产品达到领先一步的竞争力是步长集团的战略，步长集团视科技为永恒动力。”
虽然赵涛未曾见过洪虎主任的“建议”，但是当记者谈及建议的内容时，赵涛先生表现得非常激动，对于建议的具体内容询问再三，并表示这绝对是指导中医药发展的不二法门。时至今日，赵涛先生还不知这些建议是来自高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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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长集团总裁赵涛
赵涛，男，1966年1月生，民革党员，陕西民革经济与社会委员会副主任。新加坡ZBT有限公司董事局主席，步长制药集团总裁。
1989年7月毕业于西安医科大学，1989-1992年，任咸阳步长心脑血管病研究所副所长；1993年创办咸阳步长制药有限公司。2000年在北大学习取得MBA证书。1996年被评为全国优秀青年企业家，并被推选为中国企业家协会常务理事，陕西省人事厅将其确定为“三五人才工程”梯队成员，2004年荣膺十大中华英才人物。
确保药材的“中药性”
中药材生产被称为现代中药生产的“第一车间”，为规范中药材生产，保证中药材质量，促进中药标准化、现代化，国家制订了《中药材生产质量管理规范》（GAP）。步长集团一贯注重产品品质，对中药材的质量也尤为重视，积极响应和贯彻《中药材生产质量管理规范》，对公司用量较大的中药材将陆续建立药源生产基地。
步长集团的中药材GAP基地已经建成江苏金湖水蛭基地、陕南略阳黄精基地、陕西旬邑黄芪基地、陕西太白县的党参基地等10个GAP基地。步长集团为之投资数千万元，责派专业技术人员亲驻基地整垄培苗，并特聘国内GAP专家周荣汉为技术顾问予以现场指导。这么做的目的就是要确保中药药材不受破坏，能使中药达到最好的疗效。
此外，步长旗下所有的制药子公司都通过了国家GMP认证，工艺生产也由大规模普药的简单粗放转而向中药单体提纯、中药输液、中药粉针、中药口服液、中药滴丸等国家一类、二类高科技新药的高、精、尖提升靠拢。通过与科学技术的结合，努力达到中药生产的现代化。
赵涛先生是西医出身，后有进修的中医，可以说是典型的中西医结合型人才。在谈到中医和西医的对比时，他说：“西医是飞机，中医是火车，两者都能到达目的地，主要是利用的原理和方式不同罢了。”因此，步长集团在国际化方面始终为中医药发展做着不懈的努力，目的就是想让更多坐飞机的人知道坐火车也能达到目的地。
此外，步长集团在国外以新加坡为中心，与东欧、美洲、亚洲各国建立了密切的合作关系，在国外成功建立50多个分支机构及正常运做；产品在印度尼西亚、马来西亚、新加坡、越南、加拿大、哈萨克斯坦和非洲的加纳等国家医药市场销售状况良好。这些充分的说明了中医药的潜力之大的，任何人只要能采取符合中医药特点的开发手段，都能收获丰厚的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