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明十日（4）：小矮人

2016年12月30日。

一大早就去官渡区房产局办手续。

中介公司在房产局有驻地办事员，负责与中介的接洽，与局机关的联络和协作。这是一种很好的运作机制。驻地办事员既熟悉中介公司人员又熟悉局机关人员，既熟悉地产中介的操作，又熟悉房产局的流程，使整个操作过程紧凑而有效。在中介、驻地办事员和机关工作人员的协作下，客户实际上只需要按照要求签字、按手印。我需要特别说一点的是，这次整个复杂的操作中，几次与机关工作人员接触，感觉整体素质很高，服务态度很好，与以往的太爷作风相比，确实大相径庭。我以往极端不接受昆明人缺乏服务意识，这次改变观念了。

因为不需要费什么心思，我就可以观察一下环境。一个小矮人一开始就吸引了我的注意力。应该是个三十来岁的男子吧，戴着帽子，穿着运动鞋，上身是西装，下身看不出来。男子大概五六十厘米高的样子。只是稍微比椅子面高一点，他上下椅子都不是很方便。他显然是在做房子的交易，或者是买或者是卖。中介李经理跟我说，这个小矮人她经常看到，这说明他的业务很好。小矮人除了身高之外，其他没有什么特别的。他有一幅成熟的正常的面孔，有着清楚流利的表达，他跟人说话的时候有着自信的微笑。办公地点的桌面都比较高，里面的工作人员根本看不到站在地上的小矮人。小矮人会自己搬把椅子，垫上纸，站在上面。有时候，会有好心人帮他搬椅子，有时候会有人把他抱上抱下。他跟人说话总是很诚恳，很热情的样子，满脸的由衷的笑容。他走路的样子有些滑稽，就像企鹅一样，不过他走得很稳很快。想来小矮人就是一个倒腾房子的掮客，是一个靠房子差价谋生的人。在我陈腐的观念里，房子就是用来住的，而不是炒作的；正是住房功能偏离其固有的自然的属性，才有了房价的疯涨，才有了让人骑虎难下的房地产泡沫。我对那些炒房的人是深恶痛绝的。不过，对这个炒房的小矮人，我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歧视和厌恶。身残志坚，自食其力，自信面对人生，这样的人值得敬重。下午我们去西山区房地局办另一个手续，又见到小矮人，工作人员对他都很客气，很耐心。小矮人说话做事干脆利落，有板有眼。

在那一刻，我产生了一种敬畏之情。相比于眼前的小矮人，我觉得那些靠征地补偿款混吃等死的人，那些躺在父母身上的啃老一族，才是真正的小矮人。而眼前的小矮人，却是真正的男子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