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郭居敬是八都小村人的质疑
廖生明
陈会明、许小红在《龙岩学院学报》2010年第6期发表《<全相二十四孝诗选>作者考略》,以元朝时并没有设置大田县。证明《中国人名大辞典》说郭居敬是元朝时的大田人是不正确的。并引其认为对郭居敬事迹记载最为祥尽的《尤溪县志》证明郭居敬是土生土长的八都小村人。现就《<全相二十四孝诗选>作者考略》一文提出下列几点质疑:
1.该文以大田建县是明朝而郭居敬生活在元朝而否定《中国人名大辞典》关于郭居敬的记载,其论证有误。作者引证的《中国人名大辞典》关于郭居敬的记载:“郭居敬,元大田人,字义祖。”。“元大田人”,可以理解为出生生活于元朝,籍贯属于现在的(该书成书时)大田。大田是一个地域的概念,不是一个行政区域概念。因而说“元大田人”并不会让人认为是指元朝时的大田县人。而作者将“元大田人”理解为是元朝时的大田县人,并认为元朝时还没有大田县,当然不会有大田县人。这里论证错误根源于对其所反驳的论断理解有误。
2.陈会明、许小红采用双重标准标。陈会明、许小红说:“元朝时并没有设置大田县。因此,《中国人名大词典》说郭居敬是元朝时的大田人是不正确的。”明洪武年间(1368~1398),废乡、团,尤溪县划分为50个都(以序数命名)。既然元朝时未设立大田县,不能说郭居敬是大田人,那么元朝时尤溪也未设都,怎么可以说郭居敬是八都小村人呢?
3.最为祥尽不等于最为真实,恰恰相反最为祥尽可能是最为不真实。现在还能看到的《尤溪县志》有嘉靖、崇祯、康熙、乾隆、民国五个版本,作者以“各版本的记载内容基本相同,以崇祯版的记载最为祥细”为由唯独引证崇祯版作为论据是以偏概全。最为详细不等于最为真实,基本相同也不等于完全相同,在论证时不因崇祯版最为详细就把其它版本完全抛开一边。在论证时至少应说明各个版本对郭居敬籍贯的记载是否完全一致。崇祯版《尤溪县志》既不是最早的尤溪县志,也不是最迟的尤溪的县志。在它之前,现存的还有嘉靖版。在它之后,现存的还有康熙、乾隆、民国版三个版。那么崇祯版和它之前的嘉靖版相比增加了什么,其依据是什么,不需要考查吗?在它之后的康熙、乾隆、民国版三个版又比它少了什么,为什么要去掉这些内容呢?是不是因为这些内容不真实,不应该考察吗?
4.崇祯版《尤溪县志》明显造假。
查嘉靖版《尤溪县志》的关于郭居敬的记载是:“郭居敬,小村人,少博学好吟咏,不尚富丽。笃孝事亲左右,承顺得其欢心,既没,哀有过而与礼称。尝摭虞舜而下二十四人孝行之概,序而诗之。用训童。当时虞集欧阳玄诸名公,欲荐之于于朝,居敬力辞不就。”
崇祯版与之相比多了什么呢?
第一,在“小村人”前面加了“八都”二字。嘉靖版写“小村人”是因为不知道郭居敬是那里人。崇祯版增加“八都”字是为了体现出郭居敬是尤溪人。因为这时大田已建县。
第二,增加了“因喻子弟日:‘昔周公有戎狄之膺,孔子严夷夏之防。吾既不能挽江河以洗腥膻。奈何受其富贵哉?’” 笔者认为增加的这一句是不真实的。如说郭居敬心中这样想,是可以理解的,但绝对不会说出来。因为说出来等于骂了在朝庭做官的举荐他的虞集、欧阳玄诸公。别人举荐你,不去就算了,为什么反过人要骂人家呢?这与情与理都不通。
第三,增加了“终身隐居小村,以处士称。其所居号秀才湾焉” “终身隐居小村,以处士终,其所居号秀才湾焉”句,是想用八都小村有“秀才湾”这个地名,证明郭居敬是小村人。秀才很普通,是对读书人的通称。而郭居敬能得到朝庭虞集、欧阳玄诸公的举荐,非等闲之辈。秀才岂能与之同日而语。秀才湾只能证明此地出地秀才,岂能证明郭居敬居住此地。
5.嘉靖版尤溪县志搞不清郭居敬是那里人。尤溪县宋朝设四乡八里,明朝设五十都。该县志一般写本县人的籍贯只写到那个里或者那个都,不写那个村。如该志有“蒋伯良,迳田里人”、“陈伦,四十八都人”、“吴广二,四十七都人”。该县志写“郭居敬,小村人”说明作者不能确定郭居敬究竟是那个都或那个里人。如果作者能确定郭居敬是八都小村,那么肯定会写“郭居敬,八都人”。我们已无法考察当年尤溪有多少个村村名是小村,也无法考察六百多年来村名的变化。林新样在《浅议郭居敬的出生地》列举了当年五十都每个都所属各村村名,其中四都、八都、九都都有“小村”。县志作者不知小村在那里也情有可原。笔者认为该县志作者只听人们传说,郭居敬是小村人,却不知具体是那个都的人,不得以直书“小村人”。说郭居敬是小村人有三种可能性:一是“烤村”与“小村”在尤溪方言里音相近,将“烤村”误传为“小村”。二是郭居敬是“烤村人”也曾到过小村教书,而小村又有郭姓人家,外人分不清郭居敬是本地之郭与外地之郭,误将其说成“小村人”。三是把传说中郭居敬“终身隐居小村”的“小村”当作地名。“终身隐居小村”中的“小村”不能认为是一个村的名称,而应该认为指一个很小的村庄。第一第三种情况可能性最大。由于嘉靖版《尤溪县志》未考究小村究竟在那里,“郭居敬,小村人”的可靠性值得怀疑。
6. 康熙版《尤溪县志》删除了“因喻子弟日:‘昔周公有戎狄之膺,孔子严夷夏之防。吾既不能挽江河以洗腥膻。奈何受其富贵哉?’”句,说明了该句内容为假。
7.民国《尤溪县志》将“八都小村人”改成“九都小村人”说明崇祯《尤溪县志》在“小村人”加上“八都”是错误的。
8.《尤溪县志》前后共有十个版本,其中五个版本己失传,如何证明这五个失传的版本关于郭居敬的记载和崇祯版是一致的,如何证明《中国人名大词典》的记载最初不是来源于这些失传的版本。尤溪县有1200年的历史,共有十个版本县志,即宋庆历四年的《尤川志》、明嘉靖六年的《嘉靖丁亥尤溪县志》、嘉靖三十四年的《嘉靖乙卯尤溪县志》、明万历十七年的《万历已丑尤溪县志》、万历三十八年的《万历庚戌尤溪县志》明崇祯九年的《崇祯丙子尤溪县志》、清康熙五十年的《康熙辛卯尤溪县志》、清乾隆四十一年的《乾隆丙申尤溪县志》、清道光十一年的《道光辛卯尤溪县志》中华民国十六年的《尤溪县志》。应该说大田建县前的《尤溪县志》的关于郭居敬籍贯的记载是比较真实的。因为这时五十个都都都属于尤溪县,郭居敬是那一个都人就是那一个都人,没有必要把四十五度人写成八度人,也没有必要将八度人写成四十五度人。而大田建县后则可能只要和八都有一点关系,就把他写成八都人的可能性。因为写县志人可能以本县历史名人多为荣,故把和尤溪有关系的人写成尤溪人。
9.证明《中国人名大辞典》关于郭居敬的记载是错误的办法有两个。一是直接证明《中国人名大辞典》记载的根据来源错误。二是证明《尤溪县志》与《中国人名大辞典》关于郭居敬籍贯的记载是矛盾关系,并且用证据证明崇祯版《尤溪县志》关于郭居敬的记载是正确的。而作者并未作任何证明,仅根据崇祯版《尤溪县志》与《中国人名大词典》不一致,就断定《中国人名大辞典》的记载是错误的。如果依照这样的逻辑,为什么不可以《中国人名大词典》与崇祯版《尤溪县志》记载不一致断定崇祯版《尤溪县志》的记载是错误的呢?
10.《尤溪县志》与《中国人名大辞典》关于郭居敬籍贯的记载并不是矛盾关系。八都小村肯定不在大田境内。笔者认为即便郭居敬出生在八都小村,一辈子生活在八都小村,也不能说郭居敬是大田人是错误的。即便郭居敬是广平人也不可能一辈子都生活在广平。假如他一辈子都居住在广平,他要达到那么高的文化修养,并且闻名全国,以致虞集、欧阳玄这样的名人要举荐他到朝里做官,是不可思议。即便郭居敬的祖父和父亲已经移居到尤溪县城,郭居敬出生在县城,并且一辈子生活在县城,只因为其祖籍地是广平,他仍然认为自己是广平人,在今天看来也是非常正常的。比如说南下干部在尤溪已经有第三代甚至第四代了,这些南下干部后代仍然认为自已是山东某县人。同样曾祖是尤溪西滨镇的人,祖父移居到县城,孙子仍然认为自己是西滨人。假如郭居敬祖籍是四十五都广平人,基本人出生并生活在尤溪城关。《尤溪县志》完全可能把他当作尤溪城关人。朱熹是祖籍徽州婺源人(今江西婺源),出生在尤溪,后又移居建阳。《辞海》记载朱熹为徽州婺源人(今江西婺源)。《辞海》有错吗?
11.目前八都小村并无郭姓人家。这说明即便郭居敬是八都小村人,也只是个外来人口,后来,或许是后人又搬到其它地方去了。假如郭居敬时代,八都小村有很多郭姓人家,这些郭姓人家没有特别的原因,全部搬走的可能性是很小的。八都小村也找不到郭居敬的墓地,这也说明即便郭居敬是八都小村人,也只是个外来人口。
12.,上海辞书出版社的《汉语大辞典》、商务馆1979年修订本的《辞源》、台湾版的《文史辞源》都记载郭居敬是大田人。作者对这些记载未作任何考察,就断言《中国人名大词典》对郭居敬的记载是错误的。下结论太主观。
13.《中国人名大词典》对百香诗记载与《大田县志》的区别,说明《中国人名大词典》不是简单地照抄《大田县志》的相关记载,而是经过严格的考证。《文渊阁书目》(1436-1449年)有“郭居敬《百香诗》一部一册,在清代众多书目类书籍中再不见踪迹,大约郭居敬的《百香诗》,于明代后期或清代前期,在中国就已经失传了”。 《中国人名大词典》从《文渊阁书目》中可以肯定有百香诗,但不能肯定是否曾出版发行,故未写“行于世”。日本百香诗抄本的发现,才证明百香诗“行于世”。这也证明《中国人名大词典》对郭居敬的记载具有很强可靠性和权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