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22日,乙未年最后一场雪,公历2016年元月31日。
雪落前夜,我的心很是不安宁,不知道为什么,也许这是我多年以来形成的一种心理习惯。
乙未年,雪已经光顾我的城市三次,每次都是那种轻描淡写,匆匆匆忙忙,甚至有点悲凉的逃逸感。
有时候,我甚至觉得乙未年会如同过去的那么多个岁月一样,就这样平淡而无味地顺着我有些咸涩的心触在岁月痕迹中滑过而不留下一些叫人记忆深刻地影子。只是比较起这个起伏不定甚至有点凶险奇幻的一橛岁月,会让人觉出许多异于常规的不寻常,但这也往往就是时光的特质。
12月22日的清晨,我醒得分外早,窗外有些模糊不清地影子梅黄一样散乱地映在玻窗,像美人温润的脸颊,又如同婴儿初生的呢喃。我在半梦半醒中似乎感觉到温暖的气息,于是不由自主的走近窗户向外看去。窗外的光也渐渐露出半明半暗的微笑,在这浅笑如酒的天空怀抱中,我终于按捺不住从内心深处发出一丝赞叹:满窗满眼飞雪成串如织,不是曾经入怀的细碎,而是旋转飘逸的豪放!仿佛在天地之间盛开了层层叠叠、密密麻麻、如织似串一朵朵白衣仙子的花;又仿佛你应邀赴瑶池,看天女素妆银裹,在天地间盛大起舞,恒娥仙乐,将天地铺陈一片宛转剔透的不染尘埃的轻盈之艳。
瞬间我有些恍惚地疑惑,天上人间,梦里世外有些无法辨别!真的会有仙凡自天而降么?
大雪忽然而至,让我的心在这一刻忽然宁静而稳定;仿佛它不只是漂白整个山川五岳,而是专门为纯净我的心绪与灵魂而来。而且也确实在这迷蒙的一刻,让我感觉到生命的喜悦,禅定的空灵,缘之神秘,自然的高洁。雪本该就是一场浩大的相约,盛妆舞步一样的优雅;雪本该就是四季轮转中的一次惊艳,是神的力量让大地享受这样一次洗礼;雪是一场空灵与深厚的对话;雪是一次灵魂与躯壳的涅盘,雪来时,所有的精魂与梦都将与现实结合,在地下潜泳奔腾,最终羽化萌发。
大雪把整个世界幻化成水墨山水,欢笑在雪地里打滚,草木穿了雪的衣裳,摇曳生姿;苍松翠竹,曲径孤亭,全都静默地站在铺满雪色的天地之间。有些微冷的思绪,在雪中漫延,仿佛要穿透这穹庐的覆盖,又像要连接古今的沧桑,天地之间,就这样默然地启开一个崭新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