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现《魔戒》，再谈“信念”
　　03/16/2014


　　中国人常说，旁观者清。但时寒冰先生说，“我读书的经验是，旁观者未必清。有悲悯心，才能真正做到清，才能真正洞悉真相，才能真正领略到知识之美。”我能深深体会、理解并认同他的这句话。
　　
　　这些天中央电视台电影频道重播《魔戒》（又译为“指环王”）三部曲。昨天周六，儿子出去参加同学生日聚会，我在家里重温了《魔戒》的第三部《王者归来》，其实十多年前就已经和妻子、儿子在影院看过。那一次观后是什么感觉现在已经不记得了，但今天似乎感悟出很多原来不知道的内涵出来。

　　我想起了2013-2014学年第一学期《新生研讨课》里我和我的学生一起重新去认识并试着去理解莫泊桑《项链》中的玛蒂尔德的内心（见：时寒冰：《悲悯心洞悉真相——不一样的读书和感悟》）。十多年的时间，对一个人来说，或许是弹指一挥间，也有可能天翻地覆、面目全非。因此经历了很多，有不同的感悟是正常的，说明我们在变化，或者更准确地说是在进步、在成熟。当然，我也不能确定我今天的理解是否与原著相符合，但这我就用不着去理会它了。

　　托尔金笔下的“魔戒”是欲望和诱惑的象征，有着以黑暗权势统治世界的力量，这令每一个人都想拥有，或想据为己有，但“魔戒”同时也是能够照见每一个人内心的一面明镜。尽管对照《魔戒》里面那些超自然的力量，人类本身并没有什么值得称道的，但人类喜欢支配人，喜欢实施对他人的占有和统治，这种欲望其实与试图对“魔戒”的占有并没本质性的不同。人对很多事物的渴望，我的观察是，常常并不亚于对“魔戒”的追逐。

　　但似乎人性在最初的时候并不败坏，尽管充满了各种欲望，但人——我们，内心中隐隐约约还是有善恶、正邪之分，从良心里深知这个魔戒会带来人类的毁灭。于是，魔戒护卫队就组建了——他们来自九个不同的种族，共同担负起拯救人类——犹如夏尔国美丽、和平、宁静家园的重大使命，并为此长途跋涉，历尽艰辛，最终把魔戒带回了它的老家——熔岩里销毁。

　　人类的悲哀在于人所受到的诱惑。由于人的私欲、贪念（用今天流行的话语就是羡慕、嫉妒、恨），魔戒的诱惑真的难以抗拒。一路上，魔戒护卫队中每个人都面临着“魔戒”巨大能力的诱惑。只不过，有人战胜了诱惑，而有人软弱了，拜在了魔戒之下，成为罪的奴仆，直至毁灭——钢铎王子波罗莫因为战胜不了自己的私心而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其实弗罗多老爷更是如此。他面临朋友与敌人之间的挑拨离间，有时候分辨不出敌友。尽管在整个征途中，护卫队员们都因重大使命感的感召而精诚团结，但由于弗罗多还担负着保管魔戒的重任，他必须一个人艰难地面对来自魔戒对他心灵的一切考验，甚至在就快要销毁魔戒的最后关头，他都动摇了，被魔戒所引诱。好在咕噜人想要占据魔戒的邪念更甚于弗罗多，于是在最后的时刻彻底露出它的狰狞面目。弗罗多最终以一截食指的代价最终战胜了邪恶势力，使整个黑暗帝国灭毁于滚烫的岩浆之中，挽救了人类，使人类回归到最初的和平。当获得最终的胜利以后，为了医治创伤、抚平内心的伤痕，弗罗多离开了家乡，跟随甘道夫去往精灵国——有读者所理解的天堂。

　　《魔戒》的整个故事是在告诉我们，人的一生其实都是在与邪恶势力作战，而且这场征战是异常艰难的，因为期间我们不但会失去很多，而且还要面对自己的软弱，面对引诱，面对一切的痛苦。但尽管如此，《魔戒》也在告诉人们，只要你有信念，凭借坚定的信念，最终邪不压正，邪恶的下场只有地狱！

　　我们生活的世界，有黑暗、有不公平、有邪恶，有时候我们显得苍白软弱，无力改变，对“3·1”昆明暴力恐怖事件中倒在血泊中的生灵来说就是这样，在“3·8”马航失联重重迷雾里那些“绝望-希望”中颠簸的家属也是这样。今天，尽管科学与技术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发达地步，但黑暗与邪恶哪怕是一刻也没有离开过我们的世界。我们不禁要问，谁能够来带领善良的人们与邪恶势力作战？

　　罗曼罗兰《约翰·克力斯多夫》的傅雷译本《序》中说，“……并不是没有黑暗，只是光明不被黑暗淹没……”。如果我们认为一直以来其实都在与邪恶斗争，那是因为我们每一个人都还有良心和正义，我们做任何事都会受良心的约束。当我们决定要违背善良的时候，不管你承不承认，其实都会感觉很痛苦。善良、正义与邪恶、黑暗的交战，是一个非常痛苦且漫长的征途。

　　无数的事实证明，一个人犯罪都是从很小的时候、从很小的事情中开始的，这意味着，需要将祸端消灭在萌芽状态。同样，人类生活在无穷尽的欲望、嫉妒、争竞当中，意志软弱，经不起诱惑，因此弗罗多的重任需要有很多人与他一同担当——这其实也是在告诉人们团结的力量。

　　我相信，只有信念，只有团结，才能重燃希望，才能对你自己、对你身边的、以及对人类的未来负起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