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中国铁建股份有限公司(简称中铁建)对墨西哥取消高铁项目中标结果启动应急预案。公司已向墨方提出质询,组成法律专家团队,对该事件进行法律层面的深入评估,“必要时将通过法律途径维护企业合法权益”。
11月11日,墨西哥交通部表示,根据其国内《公共工程及相关服务法》,将会依据中铁建联合体竞标所产生的费用,与其协商进行赔偿。墨西哥政府会对中铁建公司联合体进行赔偿,赔偿金额不超过报价的1%,具体金额将经过协商并对外保密。此前中铁建联合招标的报价总额约为44亿美元,赔偿金额将不会超过4400万美元,约合2.7亿元人民币。
很多专家表示,中铁建此次维权的成功可能性很大:一方面中铁建没有明显过错,另一方面墨西哥政府自己率先提出赔偿问题。当然还有中国政府部门出面“撑腰”。 此前,国家发改委新闻发言人称,中方企业始终遵守墨西哥政府公开招标程序和要求,投标内容也符合墨方标书规定,希望墨西哥政府为这些企业创造公平的竞争环境。
APEC会议期间,李克强总理对墨西哥总统培尼亚也传达了类似信息,表示对墨政府撤销招标结果感到遗憾。此前,国家发改委新闻发言人称,中方企业始终遵守墨西哥政府公开招标程序和要求,投标内容也符合墨方标书规定,希望墨西哥政府为这些企业创造公平的竞争环境。
一直以来,中国企业“走出去”的失败率比较高,效益也比较低,其中2010年中国失败率全球第一。而在中国企业走出去已是大势所趋的背景之下,如何吸取经验,防控风险,乃是当务之急。就拿这次墨西哥高铁项目被撕毁来看,虽然中国企业没有过错,但是对墨西哥这个国家的了解不深,也不无关联。
其一,早在2007年商务部制定的《投资墨西哥》报告中就提到,不能忽视的投资风险就包括政治风险,并特意指出:新政府的民意基础相对薄弱;“府院之争”可能影响政策的推行。这次墨西哥总统培尼亚受到国家行动党这一该国最大反对党的压力。反对党参议员质疑政府在投票过程中可能存在的腐败问题,认为参与合作竞标的一家墨西哥公司“颇有背景”。我们从此次墨西哥取消高铁中标,可以看出其国内政治斗争十分激烈。
其二,中国与墨西哥的商务关系并不密切,中铁建应该早就获知。2014年4月17日,商务部发布的《国别贸易投资环境报告2014》墨西哥篇章中,又提到墨西哥的投资壁垒,指出墨西哥至今没有正式承认中国的市场经济地位。
其三,中国企业投资墨西哥有失败案例,却没有引起相关企业的警惕。2013年,中国的2000多家企业计划入驻墨西哥坎昆“龙城”项目,借此打开墨西哥以及其他拉美国家市场。墨西哥生产部门和工业商会联盟坚决反对“龙城”项目,向该项目所在的金塔纳罗奥州州长施压,要求政府对投资该项目的中国企业进行仔细审查。在多重阻力综合作用下,2013年4月,坎昆市发展部以不符合环境规定为由,驳回了“龙城”建设许可证的申请。
虽然,从墨西哥高铁项目上,中铁建或将受到赔偿,并且还可以重新参与墨西哥高铁项目投标。但是商务部专家表示,中国企业在矿产能源、基础设施领域的海外投资,70%是失败的;而且权利受损后,中国企业往往吃“哑巴亏”,不懂也不太愿意维权。而笔者认为,导致中国企业不懂如何去维权的因素有三:
首先,对当地政治环境、法律法规、语言文化等不熟悉,导致不懂的如何去维权。一些企业家去投资巴西投资,他们认为很重要就是要吃透当地的法律法规,要很清楚什么事可以做什么事不可以做。“巴西的法律有两点需要重点关注,一个是劳工法,另一个是环保法,千万不能违反这些法律,如果做不到就可能会面临企业倒闭的风险,因为这些法律非常严厉。”笔者认为,只有中国企业对当地法律法规、人文环境熟悉之后,才可避免当地违法与维护正当权益。
再者,中国企业走出去后,一旦利益受到侵害,会因为维权的人力成本、时间成本太大,而选择放弃维权。拿这次中铁建来说,要不是中国政府高度重视,并且说话,墨西哥政府也不会轻易松口提出违约赔偿事宜。而靠企业自身的力量要想在海外发展中国家维权,真是相当艰维,而且也不一定成功。
最后,很多国家拖欠中国企业的工程款,中国企业也只能默默承受,不愿意采取积极维权的姿态。中国企业维权不积极,很大程度上是不愿意得罪当地官员,因为在工程承包领域“人脉关系”很重要。即使打赢了官司,你又得到什么?得罪当地官员对你非常不利,下次他就不让你在当地投资了。”
墨西哥高铁中标被取消一事,中铁建会受到一定的赔偿,这或将“创造历史”。因为中国企业走出去,到海外投资大多是以失败而告终。这一方面是中国企业对当地的法律法规、语言文化、政治环境不甚了解。另一方面在发展中国家投资受到损失后,中国企业维权之路会相当艰苦,所以很多企业不愿意再劳民伤财下去。更为关键的是,发展中国家侵害中国企业的利益已是常态,若稍有不满,就会受到在当地投资的制约,还不如不维权为妙。
现在的状况是,中国企业走出去之路并不平坦,投资发达国家,会遭遇地方保护主义的阻力,况且发达国家项目趋于饱合,而投资发展中国家,又会受到国际关系、地缘政治、政党斗争等政治风险的影响。所以中国版的马歇尔计划之路不会一帆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