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卢美美事件”的爆发
8月16日,上海《新民周刊》首席记者杨江接网友线索率先披露中非希望工程执行主席兼秘书长卢星宇微博(上有一些晒幸福的信息),引发公众联想,网上尤其是微博上讨伐辱骂声不断,卢星宇被成为“卢美美”(来自郭美美炫富且与红十字会相关联),北京打工子弟没学上,而民营企业家却要在非洲建希望小学。双重关联,的确能够牵动大众神经。时至今日,不禁要问《新民周刊》杨江,率先披露卢星宇微博的用意何在?如果觉得值得关注,大可正大光明的去采访。关于杨江,还有后话。
2.当事人积极回应
8月19日,在召开世界杰出华商协会联合主办的第七届杰出华商大会财富领袖论坛期间,“卢美美”之父卢俊卿召开发布会回应媒体疑问。
3.《南方都市报》重拳出击
2011年8月20日,《南方都市报》在没有采访也没有求证的情况下,发表《卢俊卿及世界杰出华商协会八大谎言调查》,各路媒体尤其南方传媒集团的其他媒体广泛转载传播。一时间,卢俊卿及世界杰出华商协会千夫所指,人们的兴奋点由打工子弟学校、中非希望工程的合法性转到对卢俊卿及世界杰出华商协会“谎言”的关注,网络上谣言四起,侮辱丑化的言论充斥期间。8月22日,世界杰出华商协会被迫以公告的形式解释相关事项。8月24日,《南方都市报》再次发布新闻《卢俊卿及世界杰出华商协会再调查》,与前一篇报道相比,没有多少新意,虽然措辞收敛了些,没再用“谎言”这样的刺激性的词语,但内容仍认为世华会“撒谎”。8月30日,世华会向《南方都市报》发出要求澄清事实,消除影响,赔礼道歉的律师函。
4.《南方都市报》再次“重磅”出击
9月7日,《南方都市报》以声明、深度报道、社论多管齐下,以八个版面“深挖”卢俊卿及世华会,只差到挖祖坟的程度。对此,陕西卫视资深记者郭宇宽表达了不满,认为南都“文章很不理性,从头到尾看完,没觉得卢俊卿黑在哪里,有把人刻意妖魔化的倾向”,南都“滥用媒体权力,丧失媒体公正的立场”。
5.其他媒体的态度
有网友觉得奇怪,世华会如此“罪大恶极”,CCTV等主流媒体怎么不报道呢?事实上,除了南方传媒集团旗下的《南方都市报》、《南方周末》、《新京报》、《云南信息报》等媒体外,主流媒体及其他媒体基本上没有报道或做负面的攻击性的报道。有些报道也仅是转载,而不是附加自己的判断。其间,凤凰卫视“一虎一席谈”、第一财经对卢俊卿父女作了两场访谈,进行面对面的质疑,虽不乏火药味,各方观点仍有分歧,但增强了互动性,不是呈一边倒的态势。新华社记者于9月8日发表《揭开“中非希望工程事件”三大疑点》,澄清了卢俊卿父女既捐款又贴钱做慈善的事实。
6.与之有关的两个媒体人
《新民周刊》首席记者杨江在微博中称,3日上午,两名三十多岁操北京口音的陌生男子,驾驶车牌为京N031R8 的奔驰到杨江丈母娘家,先冒充杨江小姨子同事,之后谎称因受过杨江恩惠特意来送钱。在杨江查问下,两名陌生男子承认受调查公司委托,来调查杨江妻子在沪情况。当杨江正欲追问目的与身份时,对方拒绝后慌忙逃走。后杨江在微博上公开追问卢俊卿是否其所为,卢否认并建议其报警,因为杨公开质疑的这一行为,媒体就有报道影射是卢所为。
8月27日,世华会认为中非希望工程事件有幕后黑手,遂发公告悬赏百万追查幕后黑手,广州媒体人、原南都记者周筱赟网上“自首”称自己是幕后黑手,世华会律师团副团长张勇律师在接收媒体采访时评论周如自认是黑手,应向公安机关投案,并附加评论“哗众取宠,古已有之”,为此周筱赟认为侵犯其名誉权,起诉卢俊卿,9月21日,广州市越秀区法院居然立案受理。先不谈管辖权、是否符合起诉条件、诉讼主体是否适格等法律问题,如果看一下周筱赟微博上的相关言论,其性质比张勇律师的评论更符合侵犯名誉权的表现形式。
以上仅仅只是概述,实际情况十分丰富,非三言两语能说清,感兴趣者可上网搜寻详查。对此,笔者有以下感慨。
1.媒体“娱乐化”及“愚乐化”
在中国,媒体一向属于“事业单位”,不以营利为目的。然而,在市场经济的大潮冲击下,媒体似乎有些无所适从,一个现象是,从不以营利为目的转向彻底的一切“向钱看”,为了争夺读者眼球并获得高额广告费,许多严肃媒体成了“娱乐媒体”(网上认为南都关于中非希望工程的报道完全是香港及西方娱乐小报的路数)。一些媒体有选择性的报道,比如搜狐娱乐的《世华会就盗用杨澜等3人名义公开致歉》,事实上,世华会在公告里压根没有提及“盗用”,并表示“承担一切责任”,这充分反映了媒体的“娱乐化”以及有选择性的“愚乐化”,有意将公众引导至错误的方向。
2.媒体的力量还是资本的力量?
不难看出,对卢俊卿及世华会攻击最猛烈的,是南方传媒报系旗下的《南方都市报》、《南方周末》、《新京报》、《云南信息报》等媒体。共同的特点是立场都一致,都是来自“第三方”的道听途说,而不是直接采访当事人去求证,“一虎一席谈”邀请《南方都市报》参与视频访谈辩论,南都也缺席。不禁让人疑惑,攻击卢俊卿及世华会的,是作为社会公器的媒体还是代表某些利益集团的资本?与世华会作对的是媒体的力量还是资本的力量?
3.媒体潜规则与媒体联盟
《南方都市报》声称要“办中国最好的报纸”,但事实上媒体同行对之并不感冒,南都近年来也因为失实及侵权报道吃了数十起官司,败诉率达到近百分之五十。尽管如此,在“卢美美事件”上,当出现了一些不利于南都的声音时,作为同行,其他媒体都尽量不得罪南都。比如,有一篇文章《“卢美美事件”反映新闻媒体的社会责任缺失》,头天晚上都被不少网站刊登和转载,第二天上午再看的时候,大部分都撤了,这显然是“公关”的结果。这或许就是媒体“潜规则”吧,观众也不妨去看看两场对卢俊卿父女围攻审判式的电视辩论。稍微观察下,不难看出,在“卢美美事件”中,一些媒体形成了或明或暗的联盟,进退统一,步调一致。
前南都人郭宇宽写了一篇《郭宇宽:“有钱人”要和“公募”基金有距离》的评论文章投稿南都,主要是探讨公募基金会的运作,南都拖了一周后告郭说不予发表,原因是里面有一两句说了卢俊卿的好话。笔者认为,伟大的媒体,要受人尊敬,就要有容纳不同观点的气度,甚至于不屈从于资本的压力。从这个角度来说,南都要“办中国最好的报纸”,恐怕只是海市蜃楼,镜花水月,极不靠谱,“向天再借五百年”之后或许有点希望。
“卢美美事件”极其诡异的是,没有世华会的客户起诉其“诈骗”,没有国家行政机关、司法机关介入,没有有关主管部门出面调查,有的只是媒体审判及媒体诱导下的网民的辱骂攻击。还是借用资深媒体人、前南都人郭宇宽的话来表达吧,“最大的问题是报道缺乏平衡信息,我在央视做采访的时候,哪怕再十恶不赦的人,都要给他同等平台辩解的机会”,“众媒体一方面追捧洋和尚施瓦布,一方面围殴姓卢的,网上审判,就好像当年贫下中农斗地主一样,墙倒众人推之势利,我实在看不下去”。
4.媒体的“政治正确”与底线
你说媒体有政治觉悟吧,它知道达沃斯施瓦布、青基会不好惹,不敢批评或者认真批评,对卢俊卿及与达沃斯性质类似的世华会则痛下杀手。你说它没政治觉悟吧,也的确够愚蠢,也不想想胡乱攻击以及煽动网民攻击“中非希望工程”所可能引起的政治后果。从南都周刊执行主编@西门不暗 冒天下之大不韪号召中国女青年“抗日”以调侃918国耻日后迄今为止南都都不说话来看,期望媒体“政治正确”,看来还成了苛求。
2011年7月10日,传媒大亨默多克新闻集团旗下有160多年历史的《世界新闻报》因窃听丑闻而关闭,带给全球传媒界巨大的震动,当然也值得我们转型期的中国传媒界反思,其中之一就是新闻界应坚守什么样的价值观,遵守什么样的底线。所谓“盗亦有道”,没有底线,不管你有多悠久的历史,有多强悍的实力和资本,终归会被人民扫进历史的垃圾堆。
在我看来,“卢美美事件”,只不过是极少数媒体为自身利益所搞的一场有预谋的游戏!笔者期望,这种危险的游戏最好是不玩,历史一再证明,被很惨地玩弄的,最终往往就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