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定存准率上调之后,今天货币市场回购定盘利率出现暴涨市况。隔夜、一周、两周利率分别达到4%、6.19%、6.30%;超过 5月25日达到峰值,5.0064%、5.2640%、5.6000%;前一日――6月14日,分别是3.48%、4.18%、4.28%。
这说明,“提准”已经使银行体系的流动性再次高度紧张,把市场刚刚舒缓的神经再次绷紧。央行所为无异于“作茧自缚”,不知这样的恶性循环还要持续多长时间。用“极左”的手段,修正过去“极右”的错误,是不可能有好结果的。
舒缓银行流动性短缺最有效的手段当然是“加息”。其实,我近期之所以连续发表“不该加息”的文章,就是担心央行“会这样做”。他们只关心流动性的问题,只关心货币总量的问题,而无视在“劣币驱逐良币”的过程中,形成“越加息,劣币越多;劣币越多越需要‘提准’锁定良币”――恶性循环,以致经济崩溃。这里的“劣币”指的是不能直接支撑实体经济的“热钱”,“良币”指的是直接支撑实体经济的贷款。
有人认为这是危言耸听。我不这样看,关键在于“度”的把握。现在当然没事,你可以说GDP增幅回落是经济正在向着宏观调控的方向运行。但是,在整个国际经济形势异常复杂多变,很有可能二次探底的情况下,这样做的结果很可能再度发生“紧缩性控制和国际经济二次探底‘双碰头’的格局”,到时候,是不是还需要“180度大掉头”?
中国经济是不是经得起这样“极左极右”的来回“折腾”?当前管理中国经济,必须高度关注国际经济形势的发展变化。看来,中国管理层不相信美国、欧洲会出现债务违约,否则就不该像现在这样,如此大力度地紧缩。走着瞧吧,万一欧美出现债务违约,哪怕是一点点,中国经济就会“双碰头”衰退。
也许有人会说,欧美债务违约的可能性比较小,我也不敢轻易相信会有债务违约出现。但作为国家战略,就算可能性较小,是不是我们就可以不设防?别忘了,“美国出现金融危机的可能性比较小”正是2008年管理层的基本共识;“美国金融危机不会持续时间太长”也是2010年管理层的基本共识;“国际经济正在复苏过程中”更是管理层前不久的基本共识。现在看,这些判断是否正确?
中国人讲求“居安思危”,但现在本该“居危思危”,可我们做到了吗?樊纲6月13日发表评论说:不要一天到晚唱衰制造业。呼吁:不要把“转型”变成“转产”。他指出:很多发达国家包括美国、英国,现在都在想方设法怎么回归实业。可在国内,由于过去片面强调金融等高端服务产业的高收益,相比之下好像实业挣钱少,很多人因此鼓吹要转型,结果很多企业转型变成了转产。
在樊纲看来,转型是转变生产方式,改变生产机制,减少资源浪费,提高资源效率,改变我们的储蓄消费结构等,而不是现在很多企业说的要转产,放弃传统制造业,去搞高新科技、高端服务业。因为我们还处在发展的早期,我们的基础非常薄弱。而且我们这么多的农民、农民工,70%的劳动力是没受过高等教育的。
我赞赏樊纲先生的观点。像他这样站在实业角度看问题的专家、学者太少了。我认为,中国“居危思危”的核心问题就是如果在现实条件下,确保“实体经济安全”。实体经济垮了,银行的资本充足率、存款准备金等安全指标再高都没用。因为,实体经济是银行贷款的主体,实体经济垮了,银行资产必然变成坏账。
樊纲用了“唱衰”一词描述现在社会对制造业的偏见。在我看,现在的社会风气、尤其在金融界内部,他们对制造业简直就是“歧视”。在他们眼里,实业不过是他们赚钱的工具而已――金融忘本了。这种十足的“华尔街恶习”,现在已经逐渐变成了被中国金融群体顶礼膜拜的“偶像”。
不是吗?紧缩政策已经使实业经济度日如年,甚至已经使大量民间实业资本逃离实业,变成流窜于各个“可炒市场的热钱”。但就是这样,我们依然紧缩不止,难道问题还不够严重?紧缩使得实体经济难过,迫使他们变成热钱;热钱越多,就越需要紧缩。这难道不是另一个“恶性循环圈”?
我们必须尊重客观事实:在后WTO时代,在强权货币客观存在的国际环境中,中国的货币政策没有多少独立的空间。不要总拿印度等国说事,它“无度加息”是在犯错误,我们是不是就有理由去犯同样的错误?更重要的是:美国考虑到其全球战略的需要,现在不会去刻意攻击印度,但我们哪?“我们是丛林中正在被追逐的羔羊,却在按老虎的套路出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