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试教育给女孩成长带来什么

《拯救女孩》一书引发的追问

本报记者　雷玲

“少女生殖健康受到严重威胁，极易失落的自信心，女孩有更多爱与性的困惑，未成年人性行为与少女怀孕增加，不当节食减肥危及女孩身心健康，异性交往缺乏制造“剩女”，女孩的独立性发展易受阻碍，女生也可能很暴力，女孩体质健康持续下降，女生就业受歧视。” 5月25日，在由中国青少年研究中心副主任、研究员孙云晓和首都师范大学副教授李文道推出的新书《拯救女孩》读者见面会上，与会的家长、媒体记者被书中关注的10个问题所震撼。

　　两年前，一直关心青少年成长的孙云晓，提出了困惑已久的问题：从小学、中学到大学阶段，男孩在学业上的表现为何处于全面落后状态？为此，他针对“男孩危机”提出“拯救男孩”。但两年后的今天，在与李文道一起历时七百余个日夜围绕女孩问题进行调查研究后，他们发现，在如今应试教育环境下“占尽优势”的女生，原来更需要拯救。“女孩正承受着比男孩更大的学业压力，应试教育对女孩的伤害更大！”
女孩更需要拯救

　　这是当天发布的《拯救女孩》书中的一个真实故事——

　　2010年高考结束后，刚被一所重点大学录取的18岁女生小松（化名）竟被查出已经闭经。初中时小松就有月经不调症状，进入高中后由于学业紧张，她更一心扑在学业上。直到高考结束，她才“放宽心”到医院检查，但结果令人扼腕：闭经，子宫萎缩，卵巢功能衰竭！

　　对小松的主治医生来说，小松已经是第三位症状相同的高三女生了。这位医生很无奈，三位女生的讲述让她很心痛。她说，“过度劳累对女孩的身体伤害太大了，因为夜晚深睡眠期间是身体各种激素分泌的高峰期。睡眠不足，长期疲劳，会严重干扰内分泌功能，影响青春期发育。”

“学业压力是女孩生殖健康的最大威胁。”孙云晓说，上“长期巨大压力以及精神紧张，必然影响到少女的内分泌功能。不仅直接影响内分泌生殖健康，还间接影响睡眠与运动状况。”

根据两年前中国青少年研究中心对1800多名高中生所作的调查发现：女生每天做作业与额外学习时间多过男生，47.4%的高中女生每天做作业在两小时以上。“巨大的学业压力不分性别，应试教育状态下，女孩的学业压力被成倍放大。”孙云晓对此十分担忧。

“《拯救女孩》是读者的命题作文……拯救男孩》成为社会广泛关注的话题的同时，许多女孩的父母提出了恳切的要求，希望我们写一本《拯救女孩》，因为他们发现女孩教育同样困惑多多。于是，我们开始了对女孩问题的专门研究。”在该书的后记里，作为女儿父亲的孙云晓，深情表达了对“女孩”这一群体的高度关注。

“过高学业压力极大地压缩了女孩的运动时间与空间,并直接导致体质下降,健康出现问题。不能等待了！今天女孩的健康决定着未来母亲的健康。” 孙云晓表示。

女孩的问题是深层的

“男孩的问题是表面的，女孩的问题则是深层的——乖巧伶俐、成熟更早，使得她们的问题更复杂而隐蔽。”李文道在会上说。

　　刚步入青春期的女孩与男孩相比,自尊水平较低,自我意识较不稳定,她们更可能关注自己的消极面,对自己的能力缺乏信心,常常为他人是否愿意与其在一起而担心；三分之二的女孩遭受青春期自信心大幅跌落的痛苦：对自己的情感与评价,一下子变得没有了把握；她们的注意力容易集中到自己的外表和获得男孩的好感上面,而不是学习上……这是孙云晓、李文道他们在调查中发现的一组令人震惊的结果。

据相关科学研究显示，和男孩相比，女孩从学前阶段开始，对父母、教师和其他权威者的要求就表现得更为顺从。所以，研究人员认为：女孩往往更能从成人视角看待形势。“女孩更顺从，她们更倾向于和大人拥有同样目标和价值观，而男孩不是。这也是在学校中，女生为什么能更好理解教师意图的原因。”李文道分析。

记者发现，恰恰是这种“服从倾向”与眼下的应试教育体系形成了强化性“互动”。一方面，应试教育强化了女孩的服从倾向，削弱了女孩本就不够强大的独立性。另一方面，服从的天性也让女孩在学校的各方面都表现得更优秀。

两年前的调查数据同时显示，67.3%的女生“非常想提高成绩，也愿为之拼命努力”，多于男生。“与男生相比，女生学业压力更大，但她们似乎愿意这样——这更应该引起我们的反思与警醒。”李文道说。

　　几年前，在做男孩问题研究时，孙云晓看到两相比较下女孩太多优异的表现，他为男孩着急。但现在，透过这些更易为人忽视的深层次问题，他指出，如果教育工作者继续忽视学业负担对女孩健康与生命的损害，不久的未来将尝到恶果。“因为今天的女孩，将成为明天的母亲。她们的健康发展，关乎未来。”　

精神滋养和情感交流不可或缺

早在1998年,中国青少年研究中心和北京师范大学教育学院合作,进行了全国中小学生学习与发展的课题研究。孙云晓和郑新蓉教授在研究时就发现,女生最喜欢的学习方式是语言沟通、阅读和聊天,而男生最喜欢的学习方式则是运动、实验操作、使用计算机和参与体验。

    “这或许可以视为因性施教的根据之一。当然,男孩女孩都需要关爱,都需要运动和阅读,但‘女孩富养’的正解是女孩需要更深入细致的情感交流和更丰富的精神滋养,‘男孩穷养’的正解是男孩需要更多的运动和历练。”孙云晓认为,    “要培养一个坚定自信的女儿,父母就要给她无条件的爱。在任何时候,都不要说出伤害女儿自信自尊的话,也不要将父母的爱与任何条件联系起来。父母需要不断强化孩子的自我意识,帮助她从积极的角度看待自己,发掘自己的内在财富,这样她就不会轻易仅从外貌来判断自己的价值。”

    在社会思想多元多样多变的影响下,今天女孩的身心健康、青春期呵护、自尊自信意识等的确出现了很多新情况、新挑战。“希望此书能促使社会各界对女孩问题给予更多关注。”见面会上，《拯救女孩》的作者孙云晓和李文道呼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