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天已经暗了。关上窗户,拉上半扇窗帘,从帘缝处望出去,上午看到的半绿半黄的冲天水杉,只剩下黑黑的剪影,一丝落寞,一丝坚定。
刚才是从南大回来的。住处在市中心,闹中得静,离南大仅几百米。离当年健身的五台山会所也就隔个路口。来时经过的几个咖啡馆,似曾相识,却捞不起什么具象的回忆。
南大我之前应该进去过,至少在2002年考北大不中,调剂科大,想借读南大未果,进去过。一进大门,大学风范扑面而来——树高大、空地多、路面宽、房古旧、楼对称……人很多,一群群人中我想在其中找出自己来——大学生,何等自由,但当时又何等自限!
大学在这几十年不仅走出了象牙塔,甚至综合了书卷气和市侩气演变为一种怪胎,直到我看到了条幅“中国南大陆再造研讨会”、看到了一辆特种车车身印着“中国海岸和海岛开发专业试验车”等时,才维护住大学在心中那点仅存的高大。
主道进去的第一个交叉口,看到了路两边那大片黄叶清新的整排的黄杏树,一下子被吸引了过去。两个女生背靠背,手牵手摆出POSE,另个女生在拍照。还有一男一女拿着专业相机,以特别的姿势和角度,试图捕捉这耀眼的美。满地落叶,几乎盖满了地上的草,地变成了斑驳的黄地毯点缀着一些绿点。我也不能免俗,禁不住拿出手机,拍了两张,聊作回想的线索。
并不茂密的树林里,有几只长椅,有两对坐在上面靠近私语,似乎在提示异乡人的形单影孤。
在一栋极其古旧的挂满爬墙虎的建筑前,我穿过植物营造的甬道,靠近它,才发现是个办公楼,有门卫,就没有冒昧造访。好像是上世纪初的古建筑。楼顶还有只红色五角星,也不知它穿越了多少风雨,多少心事和秘密,今天与我不远不近地照面。
一抬头,月亮已恍然悬于头顶偏东南方了,一查手机日历今日农历十二,周六就是十五。
树林间传出清脆的鸟鸣,声音很大,而且一唱一和。
回走的路上,不经意间撞进了一个散会或散课的人群,里面的烟味令人窒息,我赶紧拐开。恰从一扇大窗户看见很多书,和读书、探索的身影。也曾挑灯夜战,也曾金榜题名,而这些努力和生意场的殚精竭虑又有何区别——都以为是找寻想要的东西,而恰恰丢掉了最宝贵的东西,也迷失于真正需要。
从06年彻底不再打工,到08年准退休,到10年的几乎彻底退休,感恩于机会种种,给了许多我设想过而无法想象出来的体验——不再为别人的指挥而活,不再为钱而活,不再为工作而活,不再为未知的未来而活。
慢慢的,我就真的习惯了无须DOING,无须BECOMING,而只是BEING的生活了。
多少年,迷思于生命的意义,找啊找,而其实,生命的意义就在于它根本无须任何意义……
今天是住进这个房间的第三天。除了教室和餐厅,只去了南大;除了学员和客户,没见过其他人。慢慢的,我学会了与自己静悦相处……
宏图三胞全国店长培训班讲师
2010年11月17日 南京华达宾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