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载]刘湘如长篇小说《风尘误》:浪漫而古典的诗意


 2010-03-31 17:19

   第一次见刘湘如先生,大概是两年或三年之前了吧。在佛子岭水库,刘湘如先生,儒雅洒脱的诗人形象呈现在我的面前。很简单很赤诚的人,两三天的交往,隐隐之间,没有多少言语,就感觉是朋友了。当然是忘年交了,他比我大二十岁左右,乡贤,长者。后来,他陆续地把他的作品,长篇小说《美人坡》和《风尘误》寄给我。我们有时候通过书信,有时候通个电话。谈论着对人生的看法,更多地讨论着对于文学的心得。上月底,因琐事到上海,仅仅凭着一个简单的信息,在春天的上海常熟路,在一个非常西式的中餐馆,我们把酒对谈。静静地,并排坐着,一边喝着昂贵的啤酒,一边说我们的文人话题。猛然发现,我们在为文和为人以及当下若干文人的文品和人品方面,我俩虽然年龄相差二十年,但却有许多相同和相似的见解。直觉之间,刘先生是一位文人气息很浓厚的作家。

    由刘湘如先生的风度,不由得不说到他的文章。刘先生早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就参加了中国作家协会,出版了很多散文集和传记。可惜,我都无缘拜读。不过文坛对他的评价甚高,我从诸多评论文章中有所了解。我所熟悉的是他的两部小说《美人坡》和《风尘误》。我说刘先生是一位文人气息很浓厚的作家,其实想说的,他是一位有着浓厚中国古典韵味的作家诗人,也有着这一类作家所特有的浪漫的情调。

   中国文人的浪漫情调,总是关涉诗歌、酒和女人。诗歌是诗人的本业,没有诗当然也没有诗人;没有诗的诗人,就是一个江湖中的混混而已,一点都不浪漫。还有就是酒了,苏轼所谓的把酒当歌,吟诗必是酒后,有酒有诗,当然是文人的洒脱和浪漫了。但仅仅有这两样还是不够,还要有女人,但并不是所有的女人都可带来浪漫,只有那些有才情的女人,哪怕是妓女都无所谓,才情一定是要有的,或能鼓瑟而歌,或能挥毫泼墨。当然这样的才情也还不够,假如仅仅能够鼓瑟泼墨而泼辣如孙二娘者也不浪漫,文人的浪漫还要求这样的女人不但有才情还能够与文人心灵息息相通,更能够在壮士遭遇挫折的时候“搵英雄泪”。上从诗人屈原,中有苏东坡,辛弃疾,曹孟德,直到当代之刘湘如先生莫不把酒当歌,风花雪月,诗意人生。刘湘如先生的文人浪漫情调可能是在生活情调上,但更主要地还体现在他的小说创作上。我所读到的湘如先生的最著名的小说有两部,一是《美人坡》,一是《风尘误》。前者为当代题材,后者为历史题材。这两部小说的共同特点,都是以优美的女性为题材。他以诗性的语言演绎女性的纯真,感性和多变的人生状态。其中有对女性忠贞的赞美,有对女性多情的流连,有对女性多舛命运的同情和悲悯,更有对于女性才情的崇拜。而在这两部小说中最能体现刘湘如先生古典浪漫情调的当属历史题材的长篇小说《风尘误》了。《风尘误》,其副标题是“朱熹与严蕊”,由上海远东出版社2009年8月出版。这是一个以真实历史为背景而虚构出来的凄美的爱情故事。小说中的妓女严蕊因家庭遭受理学家朱熹的迫害而沦落为娼妓,在她的为妓生涯中,曾先后与若干风流潇洒的文人墨客相爱,当然最主要的还是朱熹和理学的激烈反对者朝廷重臣严仲友相恋。小说的主人公严蕊具有双重身份,一个是有才情的才女和大家闺秀;另一个则是沦落风尘的妓女。这两者都契合我所说的文人浪漫的标准。更为重要的是,这也是一位有情有义的才女和妓女。小说通过她与严仲友之间的情感的交往,很好地证实了这一点。而作家有意将其设置为一个弱者,则体现了作家的怜香惜玉之情。而且严仲友这一形象,在某种程度上就承担了作家怜香惜玉的代言人的角色。小说还设置了多重冲突激烈的矛盾,有朱熹与严蕊之间的,也有严蕊与严仲友之间的,还有严仲友与朱熹之间的,作家将情感矛盾、家族矛盾和政治矛盾等多重搅拌处理,从而使得矛盾显得极为复杂。但由于作家紧扣严蕊这一中心人物,其他的线索和矛盾都围绕着这一人物,因此矛盾虽多线索的头绪也多,但读起来却一线通达线索明晰。当然这种“简单”也与作家将所有的矛盾放在“正”“邪”对立两个方面来处理有关。正邪对立是一种古典的审美思维。这种古代的矛盾处理方式和审美思维也是道德化。通过这种正邪对立的矛盾,以及作家围绕严蕊所设置的叙述语调,小说很好地彰显了作家的女性中心的叙述立场和情感倾向。作品中所叙述的人物大多是知识分子,严蕊是有才情的大家闺秀,朱熹则是大学问家,严仲友也是极有学问和才情的大官僚知识分子,因此,小说所构筑的是一个知识分子的话语场境。小说的主人公严蕊虽然曾置身于妓院,但也是“往来无白丁”了。与这种知识分子语境相应的是小说的诗情化的叙述氛围。首先是大量诗词的穿插。这些诗词有主人公的也有作家根据情节而拟就的,诗词最直接增加的诗意。其次是诗性人物。人物的才情和诗情兼而有之。严蕊等这些具有才情的人物,再加上作家为人物所置身的诗情画意的环境,当然还有诗意的叙述语言,都极大的增强了小说诗意化的氛围。还有,细腻的情感铺排是刘湘如先生的胜场,那些丝丝入扣的情感叙述具有极强的情感渗透作用,它如水般地缓缓道来,漫过世道人心,每一丝缕都注定要在人物的命运中流下波痕。

    怜香惜玉如此,可知刘先生是个女性的唯美主义者,赞美主义者。也可见我对于湘如先生的浪漫古典诗人的界定是不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