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欲说还“羞”:跨越交通“基本靠走”的年代
其实我们大可不必讪笑诗仙李太白公元8世纪用双脚走过了大山深壑巴山秦岭,走遍了大半个中国。直到公元20世纪上半页,当代中国人和先辈李白一样交通“基本靠走”。且不说震惊世界的中国工农红军25000里长征,且不说伟大的抗日战争期间多少沦陷地区的人民,多少流亡学生包括我们的父辈迈动双脚走到延安,走到重庆;即便到了新中国诞生的那一天,我们的交通也未摆脱“基本靠走”的窘境,记得我强大的人民解放军就是基本靠着两条腿从湖南一路冲杀打进重庆的。
重庆,这座因山闻名,为水而兴的都市,境内江河纵横,层峦叠嶂。大自然虽然赋予了“雾都”重庆秀美的山山水水,但也使“山城”重庆,因山水阻隔而交通闭塞,甚至举步维艰。重庆周边有大巴山、巫山、武陵山、大娄山……这些绵延横亘的大山,成了制约重庆经济发展的交通“瓶颈”;8.24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山地和丘陵竟占了90%以上,成了重庆人走出盆地、走向世界的障碍。
当然,我们的前辈从来没有甘心被命运摆布,被穷山恶水主宰。史载,重庆的第一条公路七星岗至曾家岩段1929年9月通车,这条3.5公里长的公路修了整整四年。但是不管怎么说,80年前建成的这条路改写了历史,改写了重庆人陆路交通“基本靠走”的历史,这是一个划时代的伟大进步!
1928年3月,军阀刘湘设“渝(重庆)简(阳)马路局于重庆。1929年,渝简马路化龙桥建成,桥长48米,高19米,是为重庆市第一座公路桥。同年,渝简马路老鹰岩跨线桥建成,是为全市及全川第一座公路跨线桥。
1931年,渝简马路山洞隧道开通,洞长64米,宽5.8米,高4米,是为全市及全川第一座公路隧道。
1932年8月11日,渝简马路全线通车。
这些当今看起来不值一提的路、桥、隧,却是当年改变社会生活和历史进程的重大事件,同样应该载入史册。
1937年抗日战争爆发后,随着国民政府迁都重庆,又先后在重庆兴建了425.9公里公路。到解放前夕,重庆公路里程为836.5公里。
解放后,重庆又先后兴建了渝南(充)路、长(寿)垫(江)路、渝长(寿)路等干线公路。到1985年,全市公路里程达到7634公里。应该说,这已经是前无古人的伟大进步,但是和飞速发展的世界经济、中国经济相比,却又显得太微不足道。
被尊称为“元老级交通人”的原重庆市交委主任胡继业,1970年从重大机械系毕业之后就一直在市交通系统工作,这位对重庆交通了如指掌的老领导,提起当年的重庆公路就有一种“欲说还羞”的感觉:1985年,改革开放都已经7年了,重庆境内还只有8公里二级路,另有少量三级路,大多数都是等外级路。现在回想起来有点好笑,也有点不可思议,堂堂重庆市交通局一年只有8万元经费可以自己支配,管着两个公司,搬装公司和水运公司,其余都由省里管着。那个时候你开车去成都,走成渝公路得慢慢摇上十几个小时,动身迟了还得在内江住上一晚;你要去黔江酉阳秀山一线,坐船乘车也得折腾上好几天。
笔者对胡主任说,这一点我有同感,别说黔江了,我当年在江津县下乡而后教书,距重庆也就不到100公里的路程,乘车、过江再转乘火车,有时碰上大雾渡船停航,回个家也得前后两天啊!不说几十年前的老黄历了,就说1998年春我们重庆作家采风团去黔江,汽车在武陵山区绝壁千仞的大山半腰细若羊肠的路上转来转去,人都转晕了,走到半夜才抵达武隆,那种胆战心惊的经历至今仍刻骨铭心难以忘怀。现在还有那种痛苦的煎熬吗,没有了!去江津,半个小时,去黔江,三四个小时足够了,那真是如风飞驰,如履平地,插着翅膀在高山上飞翔啊!
胡振业说,上世纪80年代思想大解放,经济建设突飞猛进,我们这些交通人感到老搞阶级斗争是不行的,靠搞阶级斗争是修不出啥好路来的;经济发展须有交通支持,交通工作的重要性一下就凸显出来了。说起来惭愧,那时候路少、路况差、车也少,却也堵车,我们就提出来“打通出口”的口号,那时的“打通出口”现在看起来有点小气,仅仅是着力解决市内大坪、北碚、永川等地交通堵塞、出口不畅的问题。同时,面对11届3中全会以后越来越好的政治经济形势,开始谋划高等级公路的立项和建设。
1986年8月,历经3年多时间规划施工之后,重庆改建了川黔公路四(公里)大(山村)段10余公里路段,终于实现了高等级公路零的突破。
1989年11月10日,重庆210国道红(旗河沟)双(凤桥)段22.8公里一级公路建成通车收费,成为重庆市第一条高等级收费公路。
改革开放如春风吹遍中国大地,也给重庆和重庆交通事业带来转机和变革。从此,胡振业他们可以大张旗鼓、扬眉吐气地干自己所挚爱的事业了。他们再也不必为过去的日子感到惭愧或为之羞涩了。
重庆速度(决策篇·2)欲说还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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