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暗香
你问：看了胡兰成的《山河岁月》？
我说刚下飞机，车过南昌的红都大桥。飞机上看了一点，说实话，很吃力。因为很累，更因为胡的山河太精深、太博大。横贯古今，融汇了中西。难怪他的写小说的前妻张大小姐追赶不了他。
无愧“一本正经的闲书”的评价。其实，读张爱玲的感觉同样很累。
晚餐间谈到南昌和上海、深圳等都市圈的关联。我却一直回忆那段上海的故事。
有次，四五年前吧，我和小学同学D、中学同学Y、大学同学S及研究生同学Z竟然在上海相逢和相聚。
那阵子，上海似乎短暂恢复了她一直以来的繁华和宁静。
在浦西的街巷里，你已经很难看到脚手架和塔吊的轰鸣声，在街头巷尾，你也很难看到行色匆匆甚至惶恐的人流了。
上海给我们呈现出了另一种精致。
上海人李安的《色戒》的招贴画，挂在澳门赌王在虹桥的百盛商业广场的电梯上，我问上海做酒店的朋友Q女士（地道的上海人）：你看了《色戒》吗。
她说，还没有。同行的朋友说都没《色戒》。
还是我这个深圳农民比较时尚。还看了欧洲版。
不过，我相信，上海的时尚早已不是张爱玲的时尚了。张爱玲的时尚已躲在了上海的背面，在那一座座现代的玻璃墙的背影下了。尽管，这些老式公寓围墙曾经是上海的主流时尚。
深秋的上海的阳光是如此之好，以至我开始喜欢我一直反感和莫名其妙的星巴克了，我们居然在大中午坐在了虹桥商业城那圆弧玻璃外的星巴克的外面，边喝甜甜的“拿铁”，边晒那温暖庸懒的似乎稍纵既逝的太阳光。
主人Q女士和我们谈起最新的上海的LOFT、新会所和其他文化时尚场所并想安排我们考察。
就在这时，我看到了旁边的猫头鹰（HOOTERS）餐厅。我想起有一年我在美国华盛顿郊外去过的就是这个餐厅，我儿时的同伴徐博士请我吃饭找了一个小时的HOOTERS。
据Q女士说，这里是中国的第一间店。从宝山考察回来，我们晚上赶回了HOOTERS。
听美国的徐博士说过，HOOTERS的卖点是一群袒胸漏背的健康性感的青春美女的一对一的搭讪式服务，主打菜是鸡翅（WINGS），主要客人是美国的开车蓝领。
晚间朋友们还是搭讪得很开心，鸡翅也不错，虽然，里面的主顾几乎全是上海的美国白领。
HOOTERS，挡不住的青春活力。唯一的遗憾是，上海的NOOTERS里的青春MM几乎没有上海女孩。
晚上住在Q女士的位于武宁路的万里路国际青年旅舍，我们在微醺中开始了真正的上海故事，旅舍的一切都是中西合壁的，所有公共空间都是禁烟的，所有的喧哗都是被禁止的，这才是纯正上海人做的酒店。
我们几个中学、大学、研究生的同学只好安静地围坐在大堂里厅的酒吧里聊天，除了我们只有一对中外女男，在傍边的沙发上旁若无人地激情拥吻，这是一种典型的《色戒》式的吻戏。
中学同学江南才子Y兄拿出了昨夜他前妻送来的打火机，一边把玩，一边喝着嘉仕伯说：“妈的，上海什么都有，包括前妻”。
我想了下,也是,包括<<色戒>>的作者,胡兰成的"前妻"张爱玲。
可惜，那时候，我根本不了解胡大师。
现在，夜又深了，我再次手捧《山河岁月》，感觉沉甸甸的。
胡大师的再版自序是这样写的：“山河岁月是我二十五六年前所作。当时因为身在忧患中，与人与事转觉异样的亲切柔和，我是在生死成败的边缘、善恶是非的边缘上安身的人，明白昔人说的如临深渊，如履薄冰的大胆与小心是怎样的，我是有我的不介意与绝不苟且。”“《山河岁月》是写现今世上的天意人事亦如渔樵闲话，但亦有为匹夫匹妇而怒。”
至少，此前，我没有读过比胡对中西方建筑、音乐、衣食等文化的比较研究更精妙的东西。
我只知道他是日伪大汉奸和负心郎君。
你说，一如中国前三十年的改革开放历史，中国的历史就是这样轮回着前行。只是，我们越来越感觉沉重。
我说，不说这些沉重的东西吧。晚上的席间，云南来的H博士谈到了他的上一站——内蒙，特别是额尔多斯。他说，历史上的蒙汉联姻共生加上内蒙的资源，造就了富裕和谐的现实。
他坚持认为内蒙才是中国的下一方热土。
我又说，就精神领域而言，其实男人有时候更欣赏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