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美纪事（10-4）：在美加边境开玩笑受阻

彭澎

曾因一个玩笑话被美国边防当局折腾了一阵子。那是1997至1998年间我在美国佛蒙特大学做访问学者。

佛蒙特是美国的第十四州，除旧十三州之外就属它的资格老。虽同处新英格兰地区，但佛蒙特仍是一个特立独行的州。一是这里曾经是法国人殖民地，因此与接壤的加拿大蒙特利尔、魁北克属于同一类型地区，州名也得自于法语；二是与魁北克闹独立一样，佛蒙特长期是由美国的无党派人士担任国会议员，不仅观点独特，在两党相持不下时还可发挥特殊作用；三是佛蒙特在美国人口地图上是“最白的州”之一，与缅因州一样，几乎没有黑人社区，黑人数量极少；四是佛蒙特也号称美国“最干净的州”，这里不准脱衣舞、赌场存在，也不允许有路牌广告，因此，景色宜人，当枫叶红了的时候，举目四望，都是红叶丛中露出一些白色的教堂尖顶；五是这里有美国第六大湖，除五大湖地区之外，香槟湖仿佛如大海一般，湖岸竟有海鸥徜徉，似湖如海；……

我在这样一个特殊的地域待了将近两年！其中，多次往返美加之间更使我体会了两国的一体化色彩。在我护照上有十六个进入美国的印章，而从美国开车过去根本就不查证件，偶尔回美国也没有查，有时是我主动要求盖章的。

偏偏就有这么一次，鬼使神差我开了一个玩笑，闹出了一点麻烦。这是一个周六早上，沿着95号高速公路，我驾车往蒙特利尔而去。在关口就看到蒙特利尔赌场因内部整饬停业一天的告示牌，到蒙特利尔后我也还去到赌场现场，看到确实没有开门。第二天回佛蒙特时，移民局官员随口问了一句：“你去干嘛？”我竟也随口回了一句：“我去输了钱”（I have lost a lot of money there.）其实我只是有点调侃说在那里花了许多钱。但要命的是官员问：“你去了赌场？”我也确实去了，虽然知道不开门，也就随口应到：“是啊！”(Yes!)移民局官员不再问我了，态度立即转变，请我下车到屋里去一趟。

到了屋里，就开始一边盘问我，一边在电脑上查我的信息，检查我的护照。我有点恍然大悟，我的应答可能让他们怀疑我说谎，并想弄清楚原因。但也只好装糊涂了，毕竟我确实去了赌场啊，哪怕没有开门！

查了半天，官员也没发现什么意外。这时，我从大门望出去，看见他们一帮人正把我的车吊起来查底盘。我内心不禁好笑：是看我是否有私带什么违禁物品吧！看来美国人太认真，很容易被中国人忽悠的！

但我也生怕惹事生非，连忙向官员道歉。耽误了近一小时，移民局官员把我训了一顿，让我走了。

在回到我住的伯灵顿的路上，想想还觉得好笑，但心里也有点紧张：万一有人在我车上做了什么手脚岂不麻烦！

看来什么幽默调侃也不是什么时候什么地方都能随便用的，哪怕是面对天性随和的西方人，有时也只能刻板一点。当然，我在想可能西方人之间会不会好一些，开玩笑可能更轻松一些。同样的情况下，如果是一个美国白人与移民局官员如此调侃一下，也许没有什么事情会发生。当然“911事件”后，情况也变了。两年后，我和一帮国内的官员同学擅自从得克萨斯州进入墨西哥就遇到了更大的麻烦了（见北美纪事10-3：困身美墨边境）。看来我在美国的时候还是太放松、太大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