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头歌手


入夏的以来的最近每个傍晚回家经过人民教育出版社即魏公村路口,都会发现一位年轻学子般的后生怀抱一把吉它引吭高歌,那些歌词音调和韵律大部系属校园歌曲。

这位小弟看来也就刚刚二十岁,生得面目清秀,头发也不长不短,面前放个提袋,其中经常要见到些零钞,一元二元五元十元都会有,我偶尔会稍稍驻足留意,而他不管面前有没有倾听有没有观看,都会旁若无人,眼睛半睁半闭,歌声悠扬婉转曲折中带着些青涩的迷茫、悠怨和忧伤,淡淡的,浅浅的,如泣如诉的。

我第一反应想到的就是高晓松老狼类的校园歌手,当年的水木年华,当年的逃学辍学专家,而今天音乐界校园歌曲的前辈大哥大,而他,就是他们当年的雏形和种子吗?而这位小弟,他为何用这样的方式在街头以几乎无偿的代价出卖着自己的歌声呢?难道他家境贫寒,甚至到无力支付学费,难道家中有病人急需救治,或者有婴儿急需抚养,或者,他的的直系亲属突然或偶然遭遇意外之灾,或者,这些因素均不是,只是,他想通过这样的方式打造当众歌唱的胆量,在无比宽敞的京城繁华路段的大街上一展歌喉,为其之后的音乐之路与成名成家打造些群众基础补充些颇具沧桑感的题材。试想,一个歌者,生命中如果没有些尴尬坎坷与悲情波折,是否显得太过苍白与浅薄?

也许,也许。

其实,这也不是我第一次在北京见到街头歌手,两年之前的夏天也曾在中关村购物中心的西门口看到过一位兀自抱着吉它仰天长啸的小伙儿,那位歌手更有个性,因为那个购物中心的西门口门前冷落鞍马稀,不仅没有人给他送钱,甚至,半天见不到一个路人,尤其是在阳光正毒的午后时分,他就那样执着地站在那里,尽情地抚着吉它,放歌。

几年之前,在异国他乡的法国巴黎的地铁,在凯旋门附近的地下通道,也都看到过不少街头歌手,有的更三三两两地结伴同唱,与国内这两年现状不同的是这些外国的街头歌手的年纪偏大偏老,大部分看起须发斑白,脸面沧桑,眼神中也不再有年轻的力量。

无论国内国外,无论年纪老幼,无论如何,每次见过这样的街头歌手,我的心都会有不同程度的刺伤,隐隐地痛,黯黯地想,属于艺术的生命,他们的歌唱,应当有豪华辉煌的舞台,有七彩绚丽的灯光,有五色斑斓的鲜花,有不绝于耳的鼓掌,应当有笑脸,有握手,有微笑,有拥抱,而不是象这样被社会或被他们自己浪掷在沧凉的街头巷尾或天桥或地下通道,如流浪歌手般,如无家可归者,期待着路人同情并扔下些硬币和零钞。

这样的情境,还让我想起老狼那首悲情的校园歌曲《流浪歌手的情人》,这是在我大学毕业之后,在找不到北的那段职场和情场岁月里经常在午夜时分打开录音机放送给自己的歌曲,沉浸在那首韵律中,婉如枕着波涛,迷失在不着边际的海洋,既有着一丝丝的无可奈何,也有着独闯天下的王者般另类幸福,痛并快乐着,在孤独的岁月中一个人听着这首具有着某种校园情怀而不得不离去的流浪之歌,断断续续,听了很多年很多年,至今仍然喜欢,也许,作为深度欣赏并熟谙齐秦老狼和高晓松作品的我,可能骨子里就有挥之不去的悲情的因子,可能皮肤上有着被他伤或自伤的伤口,从未完全痊愈而导致一遍遍去回忆去舔噬。

好,让我们再次沉沦于这首不老的歌声:

我只能一再地 让你相信我

那曾经爱过你的人 那就是我

在远远地离开你 离开喧嚣的人群

我请你做一个 流浪歌手的情人

我只能一再地 让你相信我

总是有人牵着我的手 让我跟你走

在你身后人们传说中的苍凉的远方

你和你的爱情在四季传唱

我恨我不能交给爱人的生命

我恨我不能带来幸福的旋律

我只能给你一间小小的阁楼

一扇朝北的窗 让你望见星斗

 

 

20100706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