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昨天新闻说，对于济南动物园的大熊猫泉泉因吸入毒气致死事件，何兵教授认为是意外事件，是“过失杀害熊猫”，防空洞承包者杨某因不是动物园员工，所以不应承担刑事责任。何兵教授还举例说，如果走路不小心踩死一条蛇，这蛇又是保护动物，“难道还能治我的罪？”据此认为济南警方抓杨某是错案。

    我很为何兵教授的观点遗憾。其偏颇之处至少有二：一是所有结论都建立在杨某燃烧优氯净和锯末的行为是“正常行为”的基础上；二是对犯罪主体的范围做了不当注解。

    按照法律规定，单位职工因不服管理、违反规章制度，造成严重后果的，即构成重大责任事故罪。杨某作为防空洞承包者，私自燃烧优氯净和锯末、产生大量毒气的行为明确违章甚至违法，破坏了企业生产安全，造成国宝大熊猫被毒死的严重后果，这个行为完全符合重大责任事故罪的构成要件，对杨某定重大责任事故罪没有问题。同时，济南动物园的管理者把管理当儿戏，没有充分注意和管理好对动物至关重要的通气问题，导致严重后果，也应同时成立犯罪。如果说济南警方有误，那并不是抓错了杨某，而是没有同时追究动物园管理者的法律责任。

    何兵教授对杨某不是犯罪主体、要追究责任也只能针对动物园员工的说法没有法律依据。只要违章作业，只要造成严重后果，无论你是哪个单位的员工，都可以成为犯罪主体。因为该罪侵犯的是生产安全，在这里防空洞的生产安全已经被破坏。虽然表面上看，严重后果发生在防空洞外，但没有哪个条款说，造成的后果必须在自己单位范围内。杨某违章操作，对毒气扩散没有尽到注意义务，即便不造成大熊猫死亡，也可能造成人员死亡。这种违反安全生产规定，造成严重后果的企业人员，当然是适格的犯罪主体。这就比如说，一个公司的员工在高空吊塔上违章作业，落下东西掉在另一个公司的地盘上，砸死了后者的员工。不能说砸死的不是自己员工就不成立责任事故犯罪。

    而所谓“过失说”、“踩蛇说”，道理和例子都明显不当——如果你是正常走路踩死蛇，没有问题。如果你是在不允许走路的地方走路，即违章或违法，踩死蛇当然就有问题。何兵教授不应该在论证问题时偷换前提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