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同欢乐也同愁》里，有一个细节我记忆犹新。陈寅恪的妹妹陈新午，后来嫁给国民党国防部长俞大维，1981年客死台湾。

2003年，陈寅恪的女儿，去美国见表哥，陈新午年过古稀的儿子。表哥拿出陈新午病重时留下的一缕头发，托陈寅恪女儿带回大陆。陈家后代把头发火化后，合葬在陈寅恪夫妇墓旁，算是叶落归根。

陈寅恪的子女在七八十年代，四处奔波，找有关部门请求按父母遗愿，将骨灰葬在杭州祖坟。有关部门始终未能同意。种种波折之后，最后葬在庐山陈寅恪侄子墓旁。

国学大师的身后事荆棘重生，这社会的文明程度，可见一斑。不过，只能怪这老一辈人不开化，如今移风易俗，都科学社会主义了，还讲什么老一套。

突然想起武大教授李工真老师给我讲的一件事。李工真父亲李国平是数学家，1955年的学部委员。李工真教授忆及母亲九十多高龄去世。弥留之际，父亲的学生们，从四面八方，纷纷前来探望。

七八十岁的老教授们，白发苍苍，跌跌撞撞，扑进病房，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凄怆地喊，“师母。。。。。。。”涕泪滂沱。

老一辈人的事，听了总令人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