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人和世界最不可分割的关系,就是人的存在关系、发展关系和社会主体性关系(简称人的三重关系)。新的社会学原理,是超越在以往社会结构、知识体系和思维方法之上的发展原理。它一开始就通过所有国家和个人参与全球经济生活的实践文化,把人的三重关系定位在人们命运交关、市场相融、文化互构的市场化行为及其运行方式之中。由此提出的社会思想和发展理念,不仅对所有学科凸显出功能整合的文化性质,而且彰显着人的市场化行为把自身以类属的社会生命属性。尽管这里只从分析和发展层面给出类群社会结构一起的基本构架,但它的政治色彩、哲学品位和把人作为一个族类存在的全球发展理念,在文中一览无余。
一、
世界经济的一体化,是在所有民族国家、不同类群文化参与全球经济生活的实践文化中历史推进的。处在不同国度的文化类群,是天然的市场载体-文化主体;人类变换自然的社会物质活动,即是通过他们参与全球经济生活的市场-文化运作具体展开。这个历史现实与发展规定,为我们成就了与从前社会学完全迥异的发生学原理:微观设计以人为本,宏观掌控以类为根。
‘以人为本’容易理解,‘以类为根’不易把握。这里的类,当然是所有国家和个人(类群整体和个体),通过改变他们共同命运的发展历史和社会活动,把人的三重关系结构在自己文化类群之中的社会共有特征。当人类面对大的社会变迁、历史转型,这个特征就将以他们/它们作为一个类群整体的发展风貌,通过把自己文化类群结构一起的生产生活、行为文化和与之适合的社会运行方式——生动地凸显出来。以至一个国家社会(类属文化单元)意欲参与全球经济生活,全球经济生活就要同这一文化类群(长期发展、历史积淀)的社会共有特征发生必然联系。如此一来,经由这样一些类属文化单元(所有国家及个人)共同参与的全球经济生活,就把人和自然交互一道的发展关系、文化性质、生命禀赋(人们对智力资本的使用、对市场资源的调配、对生存环境的和谐、对文化创意的彰显)衔接一起,成为人之为人的现实类生活。
因此,以类为根就是把人的存在关系、发展关系和社会主体性关系,植根在他们/它们参与全球经济生活的市场化行为之中,从而依据市场化行为把人的三重关系结构在全球经济生活的整体运行状况,来观察、反思全球一体化进程,来评估自己文化类群结构其中的社会合理性。这样,不论人同对象世界构成怎样的联系,都必须站在当下时代的高度,科学厘定人的存在关系、发展关系和社会主体性关系;无论我们社会处在什么发展阶段、面临怎样的社会困境,都必须依据全球经济生活的发展态势,把人的三重关系整合在自己文化类群与之接轨的实践文化中;无论以怎样的发展视角看世界,都要把人的现实类生活作为人类理性的逻辑基础,都要把人的社会生命状态作为我们统观世界的出发点和落脚点。由此陈明的道理说,人和周围世界的关系不仅是互为对象的,更是相互延展的、同类互根的。这就为我们在所有国家参与全球经济生活的市场化运作中,超越旧得国家学说,构建未来世界、引领社会转型提供了新的发生学基础。以此为判,只要以所有国家和个人参与全球经济生活的实践文化为先导,就为目下的社会学构成一个把自身(类群整体和个体)以类属的文化基础与功能(价值)环链。
显而易见,这是一种十分特殊的社会学。在这个层面上,人——不只是生命自性、本体自性的社会个体,而且是通过自己文化类群参与全球经济的市场文化运作,把人的现实命运结构在自己同类乃至全球经济生活的类群个体。作为这样的类群个体,人不仅具有区别于他者的个人独特性,还在他们互为对象、相互延展、同类互根的生产生活中,表现出更加完美的方面。特别在各向同性的信息传导、价值创造、生命释放和能量整合方面,相较于独立的理性个体,表现出人的更加丰富的社会生命禀赋。蕴涵其中的社会学,更加注重把人作为一个族类存在的人本内涵。在它看来,“以人为本”就需要所有类属文化单元在参与全球经济生活的市场化运作中去发掘;就要坚持把自己文化类群的生产生活与世界经济全面接轨;就要通过所有国家和个人参与全球经济生活的实践文化谋取稳固的市场结构地位。处在这一背景下的人本内涵,才能以较高的社会效率、完美的协同机制、准确的发展定位得到最全面的昭示与凸显。
然而,要完成这个接轨、谋取稳固的市场结构地位并非易事,借用软件工程中的概念说,这是一次面向对象的设计,其设计原则是:类的内聚性是否高,耦合度是否低。据此,类属文化单元(所有国家和个人)欲把自身的发展命运结构于全球经济生活,就要谋取稳固的市场结构地位,就要通过他们/它们作为市场载体和文化主体的文化预设,完成对自身全面的社会改造,拟在全球经济生活中形成较高的生命内聚、较低的文化耦合。它需要在原有社会基础上,营造市场氛围、培育类群个体,启动市场机制、构建市场载体,吸引各类人才、聚集智力资本,凸显文化创意、重塑类群文化。为此,从微观设计的角度,就需要考察以下几个方面:
1.全球经济生活和改革开放的历史时代,向传统的民族国家提出了怎样的发展要求;传统意义上国家和个人,在参与全球经济生活的实践文化中,赋予了类群个体怎样的行为方式与生命特质;类群个体的生命活动和行为,受到怎样的市场驱使、心理驱动?对此,我们的社会应当作出怎样的应对与决策,类群个体需要做出怎样的调整和改变。特别是,当以往历史赋予人的生命禀赋及行为,反而在新的历史条件下成为拓展人本内涵的社会阻碍,因此,欲改变传统生产生活的运行方式,欲改变构成人们旧有观念的生存环境,这种特殊的发展要求本身——就成为策动新的社会学原理的发生学载体和对象。
2.人类生存环境的改变,意味着它对人们获得生命能量、谋取生命价值的那一运行方式的变化。因此我们必须搞清,生命个体基于目下的社会运行方式给出了那些发展态势,培育出怎样的社会化需求,提出什么发展理念,采取了哪些应对之策、实施了哪些社会必要手段?更为重要的是:类群个体给予了怎样的行为取向和生命回馈,它是否完善了民众参与、评价、监督、组织和自我完善的社会自进过程,是否因着人的社会主体性关系的根本改善,推进社会自组织的‘低耦合’、‘高内聚’?
3、鉴于人的社会行为与生命禀赋总是同以往发展历史纠结一起、撕扯不清,所以新的社会学理念,必须在他们类群整体参与全球经济生活的实践文化中去运行。这个发展现实说:尽管类群社会和个体在发展取向上拥有许多难以剔除的弊端和惯性,只要参与全球经济生活的实践文化没有变,他们/它们储备智力资本、调整行为模式、完善运行机制、凸显生命禀赋的社会运行方式,必将聚集起巨大的社会能量,形成更加稳固的市场结构性地位和人性社会化之基础。
4、随着人们知识视野的拓展和文化禀赋的提高,个人在和自己同类相互一道的生产生活中,应承担起怎样的社会责任、拥有怎样的社会权益。我们的社会又将以怎样的社会运行方式,把这些社会权责、主体义务整合在类属于人的信用体制和功能构造中,拟使人本内涵不再遭受人为的社会干扰和侵害。这些都是新的社会学认真思考、潜心回答的。
二、
从现实发展的角度看,目下的全球经济生活,越来越把人类生产生活的运行方式(市场化运作)作为人类反思的对象。它要求我们,尽可能从市场化的角度审视人类行为的发生学基础及其合理性。如果说,市场经济是有人的三重关系(存在关系、发展关系和社会主体性关系)存在其中、结构其上、整合期间的社会生命场所,那么个人行为的社会发生,便同他们文化类群相融于全球经济生活的市场结构地位——保有愈发紧密的联系。
站在这个历史高度,当着民族国家-文化类群成为类群个体寄宿他们/它们社会生命的基本单元;当着他们/它们参与全球经济生活的市场化运作,成为类群个体和类群整体合谋一道谋取稳固的市场结构地位的实践文化;当着实践文化成为人类最为关注的价值对象,进而构成文化反思、开启文化预设,人的社会主体性关系便从中社会铸就了!确切地说,当着全球经济生活使得所有国家和个人命运交关、市场互构,类群个体参与其中的市场化行为就成为全息在他们类群整体同以族类生活之间一种文化算符。人们籍此言说人的社会生命状况、拓展时空宇宙维度,前瞻未来社会走向!
欲使个人行为从中获得最大限度的生命自由(拟适合人的存在关系),他的观念方式、行为方式和彰显个人价值的生产生活;就要全面浸润在自己文化类群的现实类生活(拟启动人的发展关系);就要在自己文化类群谋取稳固的市场结构地位的实践文化中,汲取方方面面的知识技术,享有多重发展取向的社会权益,具有驾驭实时变动事物的社会能力(最终拓展人的社会主体性关系)。这在客观上,就将个人命运和行为——耦合-内聚在互为对象的类群整体中(所有国家参与全球经济生活的实践文化中),从而给出个人命运和行为交互在现实类生活的市场运作的状况,和人的社会生命从中价值彰显的状况。从这个意义上说,个体行为的社会发生通常受到以下方面的影响:
1、当今世界,个人行为的社会发生,总要在他者和同类谋取自身生存发展的社会运行方式中确定可能方向,构划(预设)文化取向,拓展生命欲求。
具体说,个人的社会行为总是在他和自己同类交互作用的生产生活中现实发生;那是一个铺陈人的需要、产生各种可能、因循一定规则、凸显个人创意、构成社会行为的具体过程。个人行为的现实性同这一社会过程的不可分离性,不仅使个体行为具有了类属于他者的文化特点,且在满足自身需要的行为过程中,具有了被他者和同类全面评价的经济性质、道德色彩,和作为文化因子被所有发展元素评价与整合的社会学意味。
2、在这里,我们看到个人行为的如下特点:a、个人行为的社会发生性。b、行为过程与社会发展进程的不可分离性。c、个人行为被他者和同类的全面评价性。d、人类的生产生活及其运行方式,把个人和他者乃至他们文化类群的命运寄宿其中、演进其上的动态整体性。
故而做出如下推断:3、无论个人、他者或是文化类群,他们/它们的社会行为,都是在寄宿自己未来命运的那一社会运行方式中现实发生的。因此在表现方式上,人类对自己未来命运的关注,一开始就显示出相较以往的巨大不同:不仅个人、他者乃至文化类群的行为,一并成为当然的社会学对象,连同人类生产生活及其运行方式本身(是否科学、合理)亦成为重中之重。
4、这样一来,处在这一社会学层面的个人行为、他者因应、类群取向,就在类群整体上具有了面向未来、反观现实,进而对目下生产生活运行方式全面评价、社会改造和文化预设的性质。正是在这里,人类行为模式的社会主体性(有别于人类行为模式的个体自然性)方才得到前所未有的凸显与张扬。
5、毋庸置疑,在人类个体和文化类群共同面向未来的行为取向中,人类生产生活运行方式的合理性成为他们/它们命运交关、价值互构、知识一体的评价对象。在这种社会学背景下,从前社会学评价人类行为的规则意义、文化意义、经济意义和知识意义,更加凸显出类群个体耦合-内聚在不同文化类群中——整体规范的社会机能和相互类属的文化属性。人类实现自我管理的关键与核心,恰恰预存在这个崭新的社会学背景之中。
三、
马克思有句名言:“哲学家们只是用不同的方式解释世界,而问题在于改变世界。”然而,一谈到改造世界,我们的哲学家便哑然失声了。在他们眼里,哲学是认识世界的看法和学说,因而更加强调哲学的思维特点和认识功能。甚至以为,人的理性思维是全部哲学无法超越其上的唯一原点。基于这种哲学定位,人们一开始就把哲学发展的逻辑基础置放在某种不切实际的个人想象中。以致哲学发展同人类社会变革的伟大实践没有任何必然联系。它的症结是,从前的哲学家只是在认识之域看待世界、研究哲学,而不是在发展之域统观世界、发展哲学。
在我看来,哲学的发展在本质上是类属于人的。因此,哲学发展的首要任务,就是如何把握这种类属关系。现在看来,对类属关系的科学把握是有条件的。它必须在人类变换自然的社会历史活动中来完成。
具体说,人的理性必须具有和自己同类生命相属的心意求取,又要具备把自身以类属的社会物质条件,同时要以人的三重关系为前提。本文提出的“微观设计以人为本、宏观掌控以类为根”,正是基于这一基本考量。按此立基的社会学,就要在把人作为一个族类存在的发展框架下去运行;就要把人类历史上形成的民族国家和个人,作为参与全球经济生活的类属文化单元;就要把人类变换自然的市场运作及其实践文化,作为把握新的社会学原理的逻辑线索。因此,在作为一个族类存在的发展框架下,新的社会学原理,特别强调人的理性和思维——和自己同类生命相属、行为趋同的社会化特征;特别强调类群个体、类群整体乃至族类社会间,互为对象、整体协同、发展互根的社会学理念。
当我们明晰了人类社会自身的发展进程和规律,我们的观念方式和发展取向才会回归发展本体、走向历史正途。当我们在同类互根的发展基础上给出新的人本内涵,就避免了从前人本主义的政治空想;当所有民族国家在参与全球经济生活的实践文化中成为互为对象的类属文化单元,人的生命自由方才跨入崭新的社会维度。然而所有这一切,都需要汇集时代发展之力,仰赖类群文化整体之功。
以人为本,就要搞清人本的来龙去脉;以类为根,就要关注与人本紧密相关的人类共性问题。社会是由人所构成的社会,但不要忘记:在人类变换自然的活动中,人永远是结构在某种存在关系和发展关系中的社会存在物。因此,人的存在关系、发展关系和社会主体性关系,必然是构成全部社会学思想的逻辑肇始和原点。
进一步说,无论未来发生怎样的历史变动,人在本质上总要在他们/它们变换自然的社会运行方式中,对人的三重关系构成一种比例适宜的分配机制,营造出更加适合人类生命彰显的类属空间。它表明:当某一国家结构在旧有生产关系之中的社会学,通过全球市场演变成富含类属关系的社会学——我们就可以毫不怀疑地说,“人类社会的社会系统质发生了根本性改变!”
毋庸置疑,只要我们始终从人之为人的(三重关系的)这种特殊的社会学意蕴出发,人类社会就必定在它类属于人的社会机能中改变旧有的社会系统质。正是这个改变,决定了人类需要和人们实现这些需要的生产方式、生活方式,亦决定了人类在市场化运作中基于这种社会运行方式及其社会构造所揭明的客观规律与发展特点。这又构成了以类为根的社会学依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