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媒用稿)
前两天朋友打电话说在干嘛,我说去看青蛙。他以为是什么人类的新活动。。。擦。
过士行编剧的话剧《青蛙》里面有四个人——理发师、理发者、来历不明的女人以及远行的男人,谈论的世界基本和他们的关系不大,但是他们又总是觉得和自己关系很大——全球变暖、工业污染、女权主义、恐怖主义、生育、克隆等。并且这个谈论无始无终、无终无始。抽离具体时间,打乱对话内容。一个情境被反复交叉、推演递进。总之在折腾几回,我就差不多可以把台词背下来了。因为荒诞剧都喜欢来这套环形结构——永远理不完的发,类似永远等不来的戈多。等来的只有冗长、散漫、芜杂、幽默、残酷、诗意、清晰、幻觉。。。
总之话剧否定作品和人物形象的意义以及稳定的传统形式,然后质疑世界的真实性。一切看上去都无意义,其中的情感更是显得特别古怪嘲讽悖谬。并且场景封闭单—,于是荒诞就固定在这个毫不变形的日常情境中。
至于那个青蛙,其实取自小林一茶的俳句。我觉得日本的俳句挺做作,就跟裸妆似的,看上去没费工夫其实费工夫了。总之没有咱们这边的东西有格局,也不够活泼。但是话剧目的是用现实世界的满(四个人谈论的一切新闻事件)对应小林一茶的空,所以做作也是需要的。
当然青蛙自始至终都没有明确出现,不过这个不重要,就像尤内斯库的《秃头歌女》自始至终未出现“秃头歌女”一样。因为是一出观念戏剧,青蛙并不是剧中的主角,而是一种隐含的寓意,当然具体寓意了什么并不重要,一切所指都不需要明确。只要荒诞即可。
因为人的命运就是荒诞的,无可解释,而且还在不停变异。这就是所谓《变形记》。并且像所有荒诞剧一样,《青蛙》也看不出悲喜,因为它自身已经通过二元对立取得平衡了——喜可以变成悲,悲可以变成喜;嘲弄可以变悲悯,悲悯可以变嘲弄。反正都无意义,随便穿越。
当然如果说有什么问题的话,就是整部话剧对于荒诞剧的表现过于风格化、图解。这种风格化虽然可以保证一望即知是出荒诞剧,但图解的也太整饬了。这主要是导和演造成的。剧本很好,本身还是有很强的复杂性和流动性的,剧作是想在精神方面想探讨所谓的“一切皆空,一切皆有,从无处来,像随处去。”
前两天看第二期《单向街》,封面文章为“先锋已死”,讲的是先锋话剧已死,当然加了引号。其实我觉得吧,先锋不重要,死了就死了吧,艺术关键是自由!很多事情其实就是被“先锋”这俩字搞砸的。。。比如所有人都讲究创新,最后大家还不是都创新到一块儿去了,很多真诚的东西都不遵守,那奢谈形式上的实验有个鸟用?最后都不会有志趣和飞扬。
于是实验的结果就是先锋真快没戏了,现在话剧只剩大面积的歇斯底里,给某某某按摩解压。所以这个繁荣就是倒立过来的、另外一种形式的沉重单一窒息。总结起来就是,你编三故事我笑两分钟最后他捞一把钱。。。
另外,一个创作者极深处的焦虑就应该是大众的东西。人在极深处是可以通上的,所以说要遵守真诚的东西。当然首先是你真的在创作,并且还得希望别人没有化妆成大众。
至于创作应该探讨一些什么,当然就是探讨那些不能解决的东西,这样才能保证每一代人都有的耍。并且也确实如此,任何一件事都值得探讨,类似价值重估。所以荒诞剧很有意思,因为它探讨的恰恰都是不能解决的。并且甚至就连“旁观者清当局者迷”这句话都得探讨,旁观者也不一定就更清,比如我们在台下就不一定更清,都挺晕的。因为如果观众不是晕的,那就不能解释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繁荣的泡泡,扑扑扑的在舞台上瞎他妈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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