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木免费医疗实质是政府承担埋单与监管责任

杨于泽 

     陕西有个神木县，去年3月实行全民免费医疗，现在一年过去，有媒体跑到神木去回访，看县财政是不是被全民免费医疗压垮了。神木县委书记郭宝成告诉记者：神木县只花了1.5亿元，就把全县40万人口免费看病的问题解决了。

     记得去年神木实行全民免费医疗时，很多人以为天要塌下来了，怕得要命。《京华时报》当时评论说：“神木免费医疗疑似大跃进”，“免费医疗政策打开了无止境的需求闸门”。《大众日报》也有评论认为：“实行全民免费医疗政策，显而易见会造成医疗资源的不必要耗费，而医疗资源的不必要耗费又必然会造成财政无力支持，从而导致该项政策最终难以为继。”

 但一年过去，神木民众没有像某些人想像的那样呆在医院不走，政府财政支出并没有超出当初给全民免费医疗的预算，县财政至今还在健康运行。

 预言神木免费医疗失败的人，思维基于中国医疗管理现状，也就是医院普遍过度诊疗、医生普遍乱开大处方，结果是医药费畸高。医院与患者构成一个医疗的“自由市场”，政府很少掏钱，也懒得对医院和医生的医疗行为进行监管。如果实行全民免费医疗，却不改变“自由市场”的现状，就意味着畸高的医药费必须由政府埋单，财政自然不堪重负。

 但全民免费医疗从来不是简单的政府给老百姓看病埋单，它是以政府对医疗过程、医疗行为的严格监管为前提的。政府要掏钱，而给免费医疗的预算总是有限的，所以政府必须想办法控制医疗支出。神木县通过建立医疗信息系统，对医院处方、药品使用信息，患者的检查诊断信息等，实行实时监控。对医院医疗行为进行有效的总额控制，对医生和医院诊疗行为进行个案监管，结果医院治疗质量提高了，医药费用也降下来。

 神木县全民免费医疗，对于老百姓来说关键词是“免费”，而对于政府来说则意味着两大责任，即为老百姓看病埋单、对医疗行为进行严格监管。前者是政府提供公共产品，回报作为纳税人的民众；后者是政府履行市场监管的法定职责。政府为老百姓看病埋单，成为它严格监管医疗行为、控制医药费用的内在动力。

 从神木全民免费医疗的实践，我们还看到一个意外效果：为了控制政府的医疗费用支出，神木今年把建设疾病预防体系提上了议事日程，他们想走出一条“预防为主、治疗为辅”的神木医改模式。因为搞好了疾病预防，老百姓可以少生病，政府自然就少掏钱。

 由此可见，全民免费医疗实际上“一箭四雕”：全民免费看病、严格监管医院和医生的医疗行为、降低总的医药费用、疾病预防。政府承担了一种责任，而在实际上，有四种政府责任相互关联，同时到了位。

 回头再看中国目前的医疗体制，其弊端也就一目了然。因为看病主要是老百姓花钱，政府埋单的责任极小，它也就放任医院过度诊疗、医生开大处方。从某种意义上说，政府是乐见医院多收钱，因为医院收钱越多，政府补贴医院越少。这一切的根源，就是政府不承担为多数民众看病埋单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