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文艺报》记



  聚《文艺报》记
龚明德
今天是周末,照例清晨起床,到成都送仙桥旧书市场去淘旧书。除了几本专业工具书之外,还捡得一九五四年下半年的《文艺报》半月刊硬精装合订本,是这一年的第十三至第二十四期。回到玉林家中书房一查,竟有此前紧挨着的上半年第一至第十二期。
也就是说,一九五四年整年的《文艺报》我都有了,而且本本都是品相上好的。
我得到的这卷硬精装合订本《文艺报》是至少五十年前在北京西城印刷厂装订的,有一小块表格式的《旧书装订检验标签》粘贴在硬精装的白纸内面,表格上已填具的有三项,为:“单位”是“演乐44—46”、“索线”是“十三”和“烫字”是“群”。
“演乐44—46”不知道是个什么“单位”,细看非常模糊的护扉白页上的椭圆形红色藏书印,印文表明此合订本为“国营清江制表厂工会”图书室的藏品。
这一卷下半年的十二册合订的硬精装本《文艺报》,是从旧书店一本一本搜集来的,有几册还有原藏者的公家图章和私人签名,如:第十三期原藏者为“社会文化事业管理局资料室”,或许是文化部属下的一个局;第十四期,是从北京东安市场旧书店花七分钱买的;第十五期,原藏者是“陈伯铃”;第十六期,原藏者是北京市财经学校图书馆;第二十期,原藏者是“北京市财政金融工会粮食合作信贷局部门委员会中国人民银行总行总工会”;第二十一期,原藏者是“傅如荷”;最后一本是第二十三、第二十四期合印本,原藏者为“柏夫”,柏夫购于一九五五年一月。
这卷硬精装合订本内的借阅登记卡片证实它曾被原藏处所属单位的三个读者借阅过,分别是王英杰、汪时修和陈冠冠,借阅时间均为一九六四年,具体月日为六月二十八、九月四日和十月二十五日。
之所以如此详尽地叙说,是因为我存有的的一堆《文艺报》中,只有今天得到的这一卷是硬精装合订本,我很喜欢它。其他的,估计应该有两三百期吧,但都是略嫌脏旧的散本,一些在刚买回时还是被野蛮操作过的简易合订本。凡是野蛮操作的简易合订本,我在买回时就分别拆开了装订线,并把原装订用的骑马锈钉也逐一拔去了,全弄成方便阅读方便复印的散页了。
一九五四年上半年的《文艺报》就是野蛮操作的简易合订本,——用锥子在装订区域扎出三个大眼子,拿粗线绳潦草地缝上。不仅原装订的骑马锈钉不拔除,这扎下的三个眼子离版心已很近,装订后几乎很难展开完整的有文字的版心内里,更不用说复印了。这十二期《文艺报》,是我曾服务过的一家出版社资料室当废纸卖给收荒匠,经过多次转折终于又被我从旧书市场买回的。
《文艺报》至今还在办,我也是被赠阅者之一。如今的对开大报,对于我来说,不太重要。但对“文革”前的每一期,我是见到了都要买下的,因此花了一些冤枉钱。
前年夏天,在旧书市场见有一九五七年一年的每期四开一叠的《文艺报》,不少期因曾遭淋雨已经烂旧得无法分成一页一页的了,但我还是花了一两百元买下了。不久,又碰到没有霉烂的几十期,也买下了。今天清理了一下,大体齐全了。只有这一九五七年一年的《文艺报》是四开本的,其余的在“文革”前的,都是十六开本杂志形式。
“文革”前的《文艺报》最难弄到的,是第一次文代会由茅盾主编的头十三期当作“会刊”的临时出版物。估计,头十三期没有计入总刊期编时的累积计数。近二十多年来,我只在《藏书报》见到过一次转让头十三期《文艺报》的讯息。见到这一期的《藏书报》,我立即拨长途电话给刊登出让消息的书友,对方说“早被人买走了”。但我相信,这头十三期《文艺报》会在“我们成都”出现并被我弄到手的。
我没有清点两三百期刊物并细细登记的耐性,我把我已有的《文艺报》都抱过来,堆放在一个桌几上,翻了这本,又翻那本,尤其是刚到手的这卷硬精装合订本,真让我愉悦。我今后还会继续在旧书市场购买“文革”前的《文艺报》,争取配齐一整套。至于这一二十年的《文艺报》,尤其是这几年的,简直就是官员活动报道和商业广告的印品,我看不值得收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