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连长下班后把“板的”停在自己家的院子里。
1980年我从从东海舰队某部码头连复员,那一别之后30年才见到我的老连长郑俊富。
2009年7月6日,当我再次见到老连长的时候,他的脚下穿着还是部队的胶底布鞋,一副乡下老农的打扮。

作者和老连长在他工作的法庭门前合影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岁月的的流逝,在老连长的脸上划上了一道道皱纹,唯独没有变的依然是那颗纯真的心。
当老连长借了辆汽车把我拉到他工作的单位“八农场法庭”的大门前,他用手指了指门前的一辆电瓶三轮车说:“这是我的‘板的’,每天上班的时候我都开着它。”老连长边说边笑的告诉我开“板的”的好处:“开这玩意一不需要驾驶证,二是省了油钱,三是没有污染。”
说着走进了法庭的大院里,我扫了一眼发现,整个大院子里长满了荒草,看着房子应该是80年代初期建造的,已经斑驳陆离,门窗已经破败不堪,窗子上的玻璃完整的不多。
老连长告诉我说,他82年转业到了唐海县法院系统,一直都在基层法庭工作,也有很多机会回到县城,但他却一直坚守在这里,用他自己的话说,他不喜欢找路子,甚至几任院长的门朝哪里他都不知道。
老连长为了给我接风,在附近的小集的饭店里安排了一桌,正吃着饭,突然下起了大雨。当我们饭毕后乘车赶到法庭的大门前,大水已经漫过了脚脖子,老连长二话没说,脱了鞋就跳下车去,我也把鞋一脱跟着下了车。
在“破烂不堪”的法庭里,我和老连长聊了很久,一直聊到了大雨停止。他开着“板的”拉着我回家去了。
老连长的家安在了他的老家农村,这里离他上班的法庭大约15华里,老连长就是这样,每天开着自己的“板的”上下班,一直到现在。

老连长坐在自己“板的”驾驶员的位置上朝我笑了笑。
在老连长的大炕上,我打开了自己的电脑,把自己的档案一一的展示给老连长,当老连长看到我的一个嘉奖令的时候眼睛突然一亮,他指着说“这上面有我个人的印章。这枚印章我转业的时候带回来了,现在还在保存着呢。”
在部队里,老连长是我的入党介绍人之一,另外一位是我的指导员。记得一次站岗的时候,我的枪不小心走了火情绪低落,因为当时苏振华领导下的海军正在搞“查整改”,不允许出任何事故,这次走火事件对我的情绪影响很大。老连长和指导员在向上级汇报时,主动承担责任,所以没有给我任何处分,我在一篇《站岗》(发表在《阜阳日报》副刊)的文章里详尽的记录了当时这段往事。
“不追求名利,不向组织伸手。”老连长就是这样从法官、副庭长、庭长的位置上一路走过了几十年。看到老连长黝黑的脸膛和他布满皱纹的脸,我心中一阵激荡:“中国共产党之所以能牢牢的掌握政权,在这政权大厦的下面不正是有着千千万万个像老连长一样的党员默默无闻的支撑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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