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岛人虽然喜欢以啤酒为伴,与啤酒为邻,但大多数人却不知道“啤酒”一词原本就是青岛人自己的发明。有些人也许会说哈尔滨的啤酒比青岛还要早上几年,是俄国人带来的一种啤酒。但是,从“啤酒”这两个汉字的本身“译源”来说,最初源于德语,这是毫无疑问的。
据目前我国规模最大、最权威的历时性汉语语文大词典《汉语大词典》和《汉语大字典》记载:“啤酒”为“德文BIER的音译兼意译。又称‘皮酒’、‘麦酒’。用大麦芽加啤酒花制成的低度酒精饮料。”这就是说,“啤酒”一词,最早是由德国人带入中国的,而青岛又是德国人惟一在中国建立的啤酒生产基地,所以说青岛人最早发明了“啤酒”一词,并不奇怪。尤其是当我们研究了“啤”字的演化史后,就更加确信了这种结论。
现在,我们不仿来看一看这“啤酒”一词在青岛地区的演化历程。据1922年2月15日出版的《青岛概要》记载,自1918年至1920年,每年仅3月至10月份,青岛就有三四千吨“皮酒”运往“大连、天津、仁川、芝罘”。请注意,这时的“啤”字还没有出现,只能称之为“皮酒”。其“皮”字的最初使用的意义不得而知。
而在青岛学者刘少文于1929年撰写的《青岛百吟》一书中,我们却发现了“啤酒”一词。书中说:“第二公园界会泉(汇泉)、东镇之间,近啤酒公司。”看来,“皮酒”和“啤酒”的说法,当时已家喻户晓。
当然,“啤酒”还时不时地被写成了“脾酒”,这在那个时期也是常见的。如1939年出版的《青岛指南》中,就有“青岛脾酒公司,资本9400万元,生产力一日可达3500箱之谱”一段话。为什么用“脾”这个字,或许当时人们认为它是一种养肝益脾的饮料吧。
但是,为“啤酒”一词首先定名的,要算是青岛的第一部史书《胶澳志》了。此书是青岛最权威、最有说服力的地方志典籍,编纂于1928年。书中对于“啤酒”的正式名称,认为是麦酒,因此称:“麦酒,俗呼‘啤酒’。”这也就是说,在1928年前后,青岛人将“麦酒”称做“啤酒”是已经约定俗成了。
事实是,在德国人创办了青岛啤酒厂之后,官方一直使用德文长达17年之久,称“BIER”,民间也称“BIER酒”,后来念讹了,就干脆叫“皮酒”了。“麦酒”一词的广泛使用,却是在日本人第一次占领青岛之后。1916年,当日本人接管了青岛啤酒厂之后,即将企业更名为“大日本麦酒株式会社青岛工场”。可是,此时的青岛人却并不买日本人的账,还是愿意将“麦酒”称之为“啤酒”或“老啤”。所以,到了上个世纪的三四十年代,“青岛啤酒”的字样,便逐步取代了“麦酒”,而成为厂名和广告中最惹眼的名称。于是,“啤酒”作为一种“低度酒精饮料”的名称,便从此风行全国。
今天,几乎国人没有不知道“啤酒”一词的了。其实,青岛人不仅发明了“啤酒”这个词汇,而且还创造了“啤”字这个知名度很高的汉字。据考证,在上个世纪30年代以前编纂的字词典中,还未发现收有“啤”字。这就是说,“啤”作为一个有实际指示意义的汉字,出现得已经很晚。就连自1908年至1939年多次出版的大型词书《辞源》中,也未收录“啤”字。而这个时期,“啤”字在青岛已经非常流行,这不能说不是青岛人的一种骄傲。现在,青岛人还发明了“青啤”、“崂啤”这样的现代工业的新词。相信在不久的将来,这些词汇都会被收入相关的词书之中。因此,这些看似寻常的一鳞半爪的汉语语汇,对于中国现代的文字史和语言史,都是一种不小的贡献。(wangd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