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国家公器和喉舌的央视,如果没有特殊到极端的情形,恐怕也是很难做出“食言”的决定——原本定于6日傍晚的东亚四强赛直播,却没有任何征兆的被取消掉了。央视的负责人也好,主持人也罢,都是三缄其口,不做任何的解释。而两天之后揭晓的答案,却令众人不大不小的吃了一惊——为了不给国人添堵。
这样的解释并不新颖,对于早就成为亚洲三流的国足来讲,任何对手即便是鱼腩也不见得能轻易拿下,而对手是当今亚洲的强队日本,这样的比赛,可能连“想赢怕输的包袱”都背不上,还不用说现在的中国足球内忧外患,水平大不如前,于是播放一场这样的足球比赛,无异于让观众在春节前“堵得闹心”。
的确,中国的足球一直都很“添堵”,政策上的昏招、联赛的混乱、球迷的流失,还有国字号球队难以阻碍的颓势——不管是世界杯连续出局,输给以往不可想象的弱旅,苦心经营的政绩工程奥运会也在小组赛输球又输人。国人早就将“国足”一词当做了茶余饭后的笑料和极力挖苦的对象,有关国足的一切,似乎都成了“过街老鼠”。从这个意义上看,央视的决定似乎很有市场,也很能顺应民心。
可惜中国的老百姓就有那么一股子“执拗”劲,可能今天还因为国足打得窝囊而捶胸顿足摔碗砸锅对天发誓再也不看国足比赛,而明天就在花钱买新锅新碗之后乖乖地准时坐到电视面前再一次受虐——这种球迷不在少数,至少在他们看来,支持国家队的比赛,希望获得胜利,与国家队实际上的疲软窝囊并不冲突,因为在爱国心支配下的人们心中,球场上的拥趸就相当于战场上的后勤一样,同是为国效力,应当是义不容辞的事。显然,老百姓能够容忍国足的失败,能够在沉闷被动难看的场面下支撑90分钟,能够在无数次失望之后还能坐在电视机前,就不怕这一次的所谓添堵,更无所谓是不是在春节前。
而央视直觉的“可能添堵”恰好成了给这样并不在少数的球迷所添的“堵”,这种堵是看不到国家队比赛的失落,丧失掉一次观看足球比赛的乐趣,同是也是爱国心不能得到发挥的沮丧。而且,央视一直都是公信力的代表和象征,媒体的存在意义也就在于揭示事实真相,及时沟通信息,作为国家级媒体的央视居然能够“说话不算话”,这似乎是另一层意义上,更为严重的添堵。央视似乎用一种自以为是的态度就否决了民众的权利,而当老百姓的意愿被央视代表的同时,央视也就失掉了难以积累的公信力。
其实对于公众来说,对于任何社会现象,不管是足球还是其他,想看到的东西,不是整日充斥眼睛和耳朵的“真善美”,不是阿谀奉迎和故作姿态的成就辉煌,而是“真相”,不管真相是真是善是假是丑,都是价值无涉的判断。而对于独占公众知情权的媒体,唯一的义务也就是成为公众的“传话筒”,那就是:把事实呈现给观众,而不带有自己任何的价值评价。老百姓想不想看足球,或者能不能因为足球而感到添堵,那是民众自己能够做主的事情,而不是央视一厢情愿就能够决定和支配的——毕竟,遥控器在观众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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