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中国历史(九一):一个不把自己当作“人”看的民族


发现中国历史(九一):一个不把自己当作“人”看的民族

——两千年孔儒传统的“要害”是什么?

——“要害”即是“把人不当作‘人’看”(孔儒)

——“修己安人”即是“把自己不当作‘人’”(孔丘)

——“人性本善”即是永远把“尊者长者”当作“善人”(孟柯)

——“天人合一”即是“只有天子才是‘人’”(汉儒)

——“礼即理也”即是中国人永远都只能以“礼”当“理”(宋儒)

——“内圣外王”即是中国人只能希望成为“王(人)臣”(现儒) 

——孔丘开创了中国历史“人祸”的“祸根”的总“源头” 

——现实地看,中国人仍旧在把人不当“人”                         

——中国人“不是‘人’”的最关键的原因

——是中国人始终都只听从孔儒的教导:永远把人不当“人”          

——最终是把自己不当“人”                               

——最后,每一个中国人都应该问一问自己:我是“人”吗?

                            黎 鸣

总结中国过去两千多年历史的全部经验教训,实即总结两千多年来惟一以孔儒为中国人的意识形态的全部经验教训,在我看来,即是必须清醒地洞察两千多年来孔儒“传统”的“要害”。这个“要害”是什么呢?我只用一句话来概括,即:“把人不当‘人’”。

对于我亲爱的同胞,我真是有一种深深“恨铁不成钢”的难言之苦。统观中国的历史,明明显显孔儒的所谓“文化”,是最不把人当作“人”的“伪文化”,正是因此,两千多年来的中国人,尤其是其中占了极大多数的汉人,又尤其是汉人中占了极大多数的中国农民,他们什么时候踏踏实实过过真正“人”的生活呢?

为了回答上述的“问题”,首先必须概定,究竟“人”是什么东西?“人”与其他一切万事万物之间的“差别”又究竟是什么?

一般来说,孔儒是从来不对任何“名词”(概念)下定义的,尤其是对于“人”这样非常复杂的名词,就更不曾下过定义。然而,我却发现,孟柯曾经以骂“杨朱”和“墨子”的语言非正式地概定过什么不是“人”:“无父无君,禽兽也。”因此,从反面观之,即可推知孔儒的“人”是什么。是什么呢?说白了,所谓孔儒的“人”者,即有父有君者也。这也确实符合孔丘的“亲亲尊尊”之说。可是,如何才能够维护“有父有君”的永远的稳定性呢?在孔丘看来,即必须永远维护天下“礼乐”的秩序。正是因此,终孔丘的一生,他都在维护礼乐,在学堂里讲授“礼乐”,在朝廷里实行“礼乐”,在野外也不忘演习“礼乐”。他的“六经”(诗、书、礼、乐、易、春秋)以“礼乐”为核心,他的“六艺”(礼、乐、射、御、书、数)也同样以“礼乐”为核心,更有甚者,他所重视的几乎一切“概念”,也莫不以“礼乐”来进行解说。例如“克己复礼”为“仁”、知礼为“智”、信礼为“信”、礼之用为“和”、礼之宜为“义”,等等等等。

说到底,孔丘其实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周代的)“礼乐主义者”,在他的心里,周代的“礼乐”永远高于一切,即如同希伯来先知心中的“上帝”一样,又如同希腊哲人心中真理的“理念”,也包括城邦的“法律”。顺便说说,在中国古代,真正与希伯来先知的“上帝”和希腊哲人心中的“真理”的“理念”相当的,本应该是老子心中的“道”,而绝对不是孔丘心中的“礼乐”。后面我们将会看到,正是孔丘的这个“礼乐”,彻底败坏了两千多年来中国人的人心,也从而严重地阻碍了中国文明的进步和发展。

关于孔丘的“礼乐”将会败坏中国人的人心的最早的发现者是老子,老子曾言:“夫礼,忠信之薄而乱之首。”其次是墨子,他曾有《非礼》、《非乐》的专论。然而,“胳膊拧不过大腿”,历代的极权专制统治者,全都赞同孔丘的“礼乐”,全都支持“礼乐主义者”的孔丘,乃至也包括历代愚蠢的中国文人,愚蠢的中国普通老百姓,他们也全都跟着极权专制的统治者大力支持,甚至大力赞美“礼乐主义者”的孔丘,于是才有孔丘的“礼乐”在中国两千多年来的“大行其道”。

然而非常可悲的是,孔丘的“礼乐之道”是什么样的“道”呢?它绝对不是老子的自然之道、(自然、社会、智慧)真理之道、规律之道、逻辑之道,而是完全相反,是反自然之道、反(自然、社会、智慧)真理之道、反规律之道、反逻辑之道;孔丘的“礼乐之道”是其一直崇奉的“亲亲尊尊”之道、“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之道、“畏天命、畏大人、畏圣人之言”之道,总之,是彻头彻尾的反自然、反社会、反智慧、反真理、反真实、反真诚、反规律、反逻辑,最后一言以蔽之,反人类文明之道。说白了,两千多年来一直都在“尊孔读经”、“独尊儒术”的中国人,其实就是一个始终都在跟随“礼乐主义者”的孔丘,永远坚持“反人类文明之道”的愚不可及的民族。这个民族一直到了今天,还没有完全从他们的坚持“尊孔读经”、“独尊儒术”的“反人类文明之道”的邪恶的“文化梦幻”之中彻底地清醒过来。

孔丘的这个“反人类文明之道”的最关键的核心,即是它的彻底地把人不当“人”的种种蛊惑人心的围绕“礼乐”的“歪论”,而对于这些“歪论”,直到今天的中国人却还仍旧被蒙在“鼓里”,他们把这些“歪论”反而均当作了自己“做人处事”的“箴言”,当作了自己“做人处世”的“圭臬”,我亲爱的中国同胞啊,你们真是一群永远“鬼迷心窍”的“无脑人”啦,甚至比“脑残”还更没有希望!!!

孔丘及其儒家的徒子徒孙们究竟有一些什么样的“反人类文明之道”的“歪论”呢?从原教旨儒家的孔孟,到汉代儒家,例如董仲舒等,到宋代儒家,例如二程、朱熹等,再到明代儒家,例如王阳明等,最后到近现代中国的第三代新儒家们,例如冯友兰、熊十力、牟宗三等,他们虽然拿不出成系统的哲学理论,发现不了任何自然、社会、心智的真理,发明不了任何自然、社会、心智的真实,同样也创造不了任何自然、社会、心智的真诚,然而,他们却全都具有自己的一些颇为蛊惑人心的“名言”,而在我看来,他们的最具有代表性的古今历史之中不断重复传诵的是如下的一些所谓“名言”:

孔丘的名言是“亲亲尊尊”、“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克己复礼”、“修己安人”,它们是以周代“礼乐”规范中国人的人性的总“源头”,也是在中国事实上已经盛行了两千多年的“亲亲尊尊长长”的“非人”的动物的“价值观”的总“源头”;

孟柯的名言是“仁义礼智,……吾固有之也”,它是中国人的“人性本善”思想的“源头”;

汉儒董仲舒的名言是“三纲五常”(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天地君亲师为五常)、“天人合一”,它们是中国人“天下”的永远“君权神授”的源头,也是中国人永远“天下规范”(包括政治体制的规范、家庭关系的规范、人人关系的规范等等)的“源头”;

宋儒程颐的名言是“礼即理也”,它是宋明理学以“礼”规范“理”的思想的“源头”,也是彻底地摧毁了中国人对于人类真正“理性”的认识的可能性的“源头”;

宋儒朱熹的名言是“兴天理,灭人欲”,它是宋代之后以“天理”(礼)宰制中国人的人“性”的“源头”,也是中国人的“人性”彻底被败坏的“源头”;

明儒王阳明的名言是“致良知”,何为“良知”?“良知”即先天“知善知恶”的人“心”的本能,实际上是把孟柯的“人性本善”更推向先天的最“极致”。

现代第三代“新儒家”的起端,即是在汉儒的“天人合一”和宋儒的“内圣外王”的志向上继续做深化的功夫,在我看来,他们是在继续做阻碍于中华民族文明的无用功、有害功。

下面,我们即来把上述古今不断重复传诵的孔儒们的种种的所谓“名言”,联贯地串接起来,看看它们是如何“教导”中国人,要求他们永远“把人不当作‘人’看”的最终的“恶果”,这个“恶果”也即是中国漫长历史之中“人祸”不断的“祸根”。而造成这种历史“人祸”的“祸根”的最早的思想的总的“源头”,即是孔丘。换言之,正是孔丘开创了中国历史“人祸”的“祸根”的总的“源头”。顺便说到,这也就是为什么,我要从中国人的心中彻底地摧毁孔丘这座给中国人带来了巨大的历史灾难的“偶像”,我要彻底地让我亲爱的同胞们全都清醒地认识到,孔丘及其儒家所引领、所代表的愚昧的邪恶的和苦难的中国历史的这“一页”必须永远地“翻过去”的总的原因,而从21世纪开始,我们中国人将一定要翻开中国历史的全新的“一页”。关于这“全新的‘一页’”应该是什么?我将会在明后年的《发明中国历史》和《创造中国历史》的篇章之中进行全面的论述。

孔丘的名言“亲亲尊尊”、“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事实上在两千多年来的中国历史之中,已经成为了中国人的千古不变的“价值观”,甚至直到今天中国人的价值观,还仍旧是“亲亲尊尊”,而根本就入不了全人类都正在日益盛行的“真真善善美美”的“普世价值观”的世界文明大势。

下面,我们即来逐步地进行分析,看看中国人的“亲亲尊尊”的价值观是如何在历代中国人之中愈来愈顽固地逐渐地被形成的。

首先,是孔丘要求中国人按照“礼乐”来“修己安人”。

什么叫做“修己安人”?说白了,即是首先中国人应该自愿地把自己不当“人”,把自己按照“礼乐”的要求当成不能与“人”平等看待的人。或者换言之,中国人应该按照“礼乐”的要求清楚地看到自己与“人”之间的明确的“等级”关系。事实上是什么呢?是大多数的下等人按照“礼乐”的要求“修己”,以便让上等“人”感到“安”全。说白了,大多数人不是“人”,他们应该自愿地把自己不当作“人”。这就是孔丘儒家的“原教旨主义”的精神。

接着的是孟柯上场,他的“人性本善”的说教,应该看成是“人”性本善。孟柯要求中国人全都相信所有上等的“人”们,他们也全都是生来即“性善”的。正是因为“人”性是“本善”的,所以孔丘所提倡的周代的“礼乐”也就是天然地合乎“天命”的,也即天然地是“合理”的。也就是说“仁义礼智”,全都是上等“人”生来就已经“具备”的,大多数的中国人只需完全地相信他们就是了,根本就不应该对他们有任何的怀疑。后来的《三字经》首先的四句:“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即是用孔丘和孟柯的“名言”构成的对于中国人的永远的“教诲”,所以自此之后,中国人也就全都自愿地把自己不当“人”了,也即是说,中国人全都甘愿在“亲亲尊尊长长”的生命运动之中始终处于被动的“非人的”角色地位。

再接着的是汉儒(董仲舒)的“三纲五常”、“天人合一”。汉儒要求中国人把“天子”和“天命”合二为一,而“天子”即“天命之子”,汉儒更是利用了一套“谶纬”的“伪神学”,把天子的权力加以神化,所谓的“天不变,道亦不变”,即是“天子”的“君权”、“政统”、“政治体制”永远不变。中国自从秦汉以来,两千多年来的政治体制事实上就是始终都没有发生过变化,其中的“奥秘”正就在这里。

再接着的是宋儒的“礼即理也”和“兴天理,灭人欲”。宋儒要求中国人把孔丘以来即推崇的“礼”,即永远都认同为中国人永远的“理”,而且为了这个“礼”,中国人永远地都丧失了“理”,永远地都不知道人类尚需要人人平等地去“讲理”、去“讲真理”,而绝对不是只仅仅永远不平等地去“讲礼”,可是实际上不仅如此,而且中国的统治者还更恶毒地要求中国人为了这个“礼”而自愿地去压缩自己作为“人”的最基本的“欲望”、最基本的“需求”和最基本的“追求”。正是因此,中国的大多数人在漫长的历史之中,实际上上确实是已经完全丧失了自己作为“人”的对于“社会”的最基本的“需求”的权利,例如丧失了人人自由言说的最基本的需求、丧失了人人自由迁徙的最基本的需求、丧失了人人新闻自由传播的最基本的需求、丧失了人人自由出版论著的最基本的需求,总之丧失了种种“人”的最基本的“需求”的权利;完全丧失了自己作为“人”的对于“精神”、“智慧”的最基本的“追求”的权利,例如人人思想、精神的最充分的自由“追求”的权利,等等,正就是这样,中国人丧失了应有的“人”的几乎全部最基本的“一切”——人人自然地平等说话的权利、人人自主地社会行为的权利,人人自由地精神思想的权利。

再接着的是明儒的“致良知”。明儒要求中国人把孔儒的对于“善恶”的“认知观”即永远地当作自己的对于“善恶”的“认知观”,而且更是非常错误地把中国人的全部“求知” 的精神,全都投向了对“礼”的认知,也即仅仅是对于孔儒的“仁义礼智”、“孝悌忠恕”的“反自然”、“反社会”、“反智慧”的“亲亲尊尊长长”的所谓“伦理”价值的认知。孟柯的“人性本善”的极其错误的观念被明儒抬到了极端的高度,从而中国人的智慧,也因此而达到了极端愚蠢的最低的程度。

最后接着的是现代“新儒家”们的继续高举的汉儒的“天人合一”和宋儒的“内圣外王”。“新儒家”们一厢情愿地把“天人合一”解释为“自然与人类”的“合一”,更甚至解释为“自然生态”与“人类精神生态”的“合一”,这种把孔儒的观念无限抬高到“现代水平”的做法,与其说是在给孔儒“贴金”,不如说是在为历史上的孔儒“遮丑”,是“为尊者讳”的“现代版”。事实上,历史上的孔儒,能够具有那种关于“自然与人”走向“合一”的哲学观念么?“新儒家”们的“内圣外王”,更是要求中国人为了“国家”整体的“外王”,而去进行“内圣”的修养。说白了,是要求大多数的中国人全都只能为了“国家”(谁的国家?)而心甘情愿地去希望成为“王(人)”的“臣”,也就是让自己“死心塌地”去成为任“王(人)”蹂躏的“臣”。这是什么“臣”呢?是继续“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中的“臣”啊。我要请问那些所谓现代“新儒家”的先生们,按照两千多年来的孔儒的历史存在的“逻辑”,现代中国人的“内圣外王”,还能够产生出什么样更高尚的价值和意义来么?极其无知的儒家文人们,除了继续历史上孔儒们的胡说八道之外,除了不断地把中国人引导向永远把自己不当“人”的黑暗的境地之外,他们还能够会有任何一点点更高尚的东西可言么?说白了,在孔儒的“内圣外王”之中,能够挤出任何一点点“高尚”的“乳汁”来么?去做梦吧!

中国的历史,让我一想到孔儒的所作、所为、所想、所言就不自禁地会感到恶心,上面所述的历代孔儒连贯起来的“名言”,不正就是要永远地把中国人推向“把自己不当‘人’”的最黑暗的历史“陷阱”中去么?也正是因此,中国人的事实上的《历史》也早就已经严重地证实了这一点:中国人永远都不把人,包括把自己当“人”看,而且真正的“人”,永远都只能是高居于绝大多数中国人头顶上的“君主”、“官人”、“圣人”,一言以蔽之,有权有势的“人”。在中国,无权无势者,永远都不可能是“人”。这就是两千多年来,孔丘为中国人所设计的“亲亲尊尊长长”的“非人”的动物的“价值观”的全部历史的最终的结果。

如果不相信的话,我们不妨就来做一些最基本的关于“人”的比较,过去中国人的生活就算过去了,我们看不到,但是今天中国人的生活还在继续,尽管今天中国人的作为“人”的身价,比之过去历史上任何时候的人们的身价已经不知道要增“高”了多少倍了,但是我们中国人在自己身上所留下来的孔儒“价值观”的“传统”的“痕迹”,还依然是非常明显的。

不要说太多,我只需问我亲爱的同胞们:

你们拥有作为“人”的最起码的自然言说(例如新闻报道、发布宣言等等)的平等权利么?

我的回答是:你们没有。

你们拥有作为“人”的最起码的社会行为(例如自由结社、游行示威等等)的自主权利么?

我的回答是:你们没有。

你们拥有作为“人”的最起码的精神思考(例如自由出版、自由教学等等)的自由权利么?

我的回答是:你们没有。

既然如此,中国人还算是“人”吗?

什么是“人”呢?

我的定义:“人”是能够自然言说、自主行为和自由思考的动物,而上面的情形却明显地说明,中国人自己拒绝了作为“人”的属性,什么“属性”?自然言说、自主行为和自由思考的“属性”。然而,缺乏这些最基本的“属性”,即是缺乏了作为“人”的最基本的“属性”,所以就可以认为中国人不是“人”。

中国人为什么不是“人”呢?这种情形是如何造成的呢?

严格地说,不是现实中的任何其他人造成的,而是中国历史造成的,也是中国人自己造成的。中国历史是如何把中国人变成了不是“人”的情形的呢?是因为历史上中国人的“价值观”让中国人自己把自己不当“人”。中国人历史上的“价值观”是由谁倡导并由谁推广的呢?是由孔丘及其儒家的徒子徒孙们倡导的,更得到了历史之中历代极权专制统治者们的强力的支持和推广。

到此,我今天文章的主题就已经完成:两千多年来孔儒传统的“要害”是什么?是它所倡导的“非人”的动物的价值观把中国人“教导”成了永远都不要把自己当作“人”,简言之,它的“要害”即是让中国人自己把自己“不当‘人’”。总之,正是由于孔丘的“礼乐”、“克己复礼”、孟柯的“人性本善”、汉儒的“三纲五常”、“天人合一”、宋儒的“礼即理也”、“兴天理,灭人欲”等等等等,一句话,孔儒所谓“文化”的“传统”,一步步把中国人推向了深深的“非人”历史的“深渊”。中国人在这个“把自己不当作‘人’看”的历史的“深渊”之中,至今都难以自拔,甚至有许多人还依然不愿意自拔,因为他们认为自己做“非人”,让他们感到了成为孔丘儒家“徒子徒孙”的无穷的“快乐”。

最后,我希望我亲爱的同胞,每一个人都扪心地问一问自己:我是“人”吗?(2010,10,15.—1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