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川终于说话了


新闻报道都集中在对“池子”的解释,但这是“只见其表、不知其里”。在我看,周小川短短1000多字的发言,至少为市场现存的“五大误解”做出了更正。这样的说法让我如释重负。

 

最近,个别网络媒体大肆渲染货币超发、通货膨胀,它们甚至通过歪曲专家观点,以刺眼的标题扰乱视听,这是为新闻工作者于不耻的行为。比如,昨天( 1115日)《人民日报》海外版刊登著名经济学家樊纲、范剑平的文章,题为《当前不需要实行全面紧缩政策》,但是,这篇文章在某网站被转载时标题变成了《流动性过剩源于政策太宽松》;无独有偶,经济学家王建《紧缩货币不可取》的文章,也被篡改为《明年通胀更强劲将达5%6%》。如此篡改学者原意是何用心?是不是想说“中国应当紧缩货币”?中央已经否定了这样的政策选择,难道他们不知道?我权且认为他们是无知所致,但不管编辑自己持何种观点,至少要遵守新闻人起码的职业操守。

 

周小川说出了五个关键的问题。第一,货币是否超发的问题;第二,流动性大小要用核心CPI解释,不能随意渲染流动性过剩;第三,金融危机期间加大流动性投放是“异常情况下的正常状态,只要设法减小副作用就可以了;第四,物价涨跌未必一定由通货决定;第五,中国所处的经济状态不能说“正常”;第六,对“池子”的说明,是想告诉我们,未来提高法定存准,不是紧缩,而是对冲外汇占款,100%的回收。

 

一个一个地解读一下。

 

第一,货币超发问题。其一,价格因素:GDP统计剔除了物价因素,但货币供应量必须体现价格上涨对货币的需求,“货币超经济发行是传统计划经济的概念,因为那时候价格是固定的,用价格乘以实物量就是货币需求量”;其二,经济的货币化过程:举例说明,某公司的一块地当年投资只有10万元,对GDP贡献也就10万元,后来公司上市,这块地评估1亿元,股价作为货币端的表达是1亿元,比当年投资10万元的GDP高出1000倍,“那时候也没有金融市场和服务市场,因此如果用那时候的概念是有问题的”;其三,储蓄率的影响:高储蓄国家和低储蓄国家的广义货币占GDP的比重不一样,中国是高储蓄国家,因此M2GDP比重高;其四,在间接融资占比高的情况下,广义货币占GDP的比重就高,美国是典型的直接融资发达的国家,而中国间接融资比重大。

 

结论:拿中国的M2跟美国的比不太恰当。

 

第二,货币供应量大小要看核心CPI,这是说中国现在的货币供应量是适中的,没有货币过度投放的问题。因为,中国核心CPI只有1%左右的涨幅。

 

第三,周小川说:“应对全球性金融危机而造成的货币供应量明显加大”。我认为,这不是中国一家的问题,而是世界性的问题。2008年以来,我们采用扩张性的货币政策,即出拳要重,出手要快,所有这些举措不可能没有超调,关键是这个周期一旦进入拐点时,要及时转变方向进行调整,使其不太过分,一方面达到成功抗击危机的目的,同时副作用又不太大。”我理解,周小川想说:不要总拿特殊情况下的特殊手段说事,那时这样做是必须的,现在只要设法减少副作用就可以了。

 

“今年以来面对市场流动性偏多的状况,央行多次采用准备金工具。周小川表示,要观察整个经济系统流动性产生的来源,如果是由于贸易顺差的恢复和增长,或者资本流入的增长,或者FDI的增长,这个时候即便没有较高的物价上涨,也需要加大对冲力度,因此这个工具的作用具有不同的角色。”这席话告诉我们,不要一看到上调“法定存准率”就是紧缩货币,央行其实只是在对冲被迫性的货币投放。

 

第四,典型的池子是外汇储备,但是储备有不同的板块,这些板块也可以分成不同的池子,一些是保证进出口支付的;一些是为外资企业的分红预备的;一些则是为热钱准备的,它们进来后央行100%对冲掉,总量上不要对国民经济产生负面影响,但是从个体上我们并没有阻止它们赚点钱。

 

第五,中国经济并没有恢复常态,国际经济复苏还存在一些不确定因素。这句话告诉我们,不能说中国的货币政策“已经可以恢复常态”。

 

第六,周小川说:“从现在的角度,衡量货币供应量偏多还是偏少的标准是核心CPI,因为有些价格跟货币联系较少,比如进口的大宗商品、气候或者其他原因产生的物价变动”。这席话告诉我们,不要一看到物价上涨就说“通货膨胀”,有些商品价格跟货币多发少发,没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