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县少女阿红惨遭当地数名公安败类奸污而跳楼死亡案,经中国妇女报邓小波记者连续不断地追踪调查报道,正在引起全国舆论界的极大关注和公愤。
“看得直心痛,恨得牙痒痒。”一位网友如是说。
我也是流着泪读完相关报导和评论的。但我努力地克制自己的情绪。我的心里充满悲痛与难过,说不出的巨大的悲痛与难过,然而只有悲痛与难过,却没有恨,实在讲,我不知道该去恨谁?!以及该如何去恨?!
是的,如果让现在的我和人们一样去“恨”这些施暴者,老实说,我真的做不到!因为我知道, “恨”只会创造人类心灵世界更多的敌对与混乱,而无法从根本上扼制和解决类似的社会问题。
我只是在思考:假如我能见到这些残暴的人们,和他们面对面,我有没有力量唤醒他们内在深层的良知,让他们真实地、客观地“看”到,“自己”曾经怎样残忍地对待一个如此善良、纯真而柔弱的少女?
是的,我希望和所有痛心乃至充满愤恨的人们一起冷静地探讨: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力量驱使这群人如此肆无忌惮、无法无天、、惨无人道地对待一个少女,而置她的善良、纯真、柔弱於不顾?是什么力量让他们的灵魂堕落、沉沦,变得如此的麻木、冷酷、凶暴?
在我的记忆里,这并非是第一桩类似的惨案,我不知道还有多少类似的惨案将会发生和上演。
毫无疑问,这些惨无人道的施暴者应当受到严厉的惩处。对他们所犯的罪行,再怎么从严从重处罚,可能人们觉得都不为过,都不解恨!
毫无疑问,我们应该再次去深刻地检讨我们的民主问题、法治问题、腐败问题、特权问题……等等,在这些刚性的制度建设层面,我们需要健全、完善和改革的地方,还有很多!
然而,我必须指出的是,人类历史的经验早已表明,如果仅仅依靠制度和法律的强化,或者过多地寄希望于严刑峻法的力量,我们充其量只能防范和减少一些公开的犯罪事件,却无法从根本上扼制和防范人性当中固有恶魔。
要知道,无论是在中国的过去和今天,还是在标榜自由、民主的欧美发达国家的过去和今天,类似的非人道凶暴事件,都一直在不断地上演,从来没有间断过!
在一切非人道凶暴事件的背后,都是人性当中固有的一些恶魔在作祟。
当我们批判少女跳楼案时,当每一起非人道暴力事件发生的时候,其实我们每个人都需要去检省自己:在我们的内在,在我们灵魂深处,是否也或多或少地残存着、隐藏着类似的纵欲冲动与暴力倾向?
在这里,我不能不与想起两个伟人的两句话:
一位伟人是孔子。他在《论语》第二章“为政”篇里告诉我们:“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这句话的意思是说,治国者如何靠政治制度来引导人们,靠严刑重罚来约束人们,人们就会偷偷地钻法制的漏洞,而且没有羞耻心。如果治国者懂得以道德的力量来引导人们,用礼仪教化的方式来调整人们的身心,人们就会养成羞耻心,懂得自觉地格除过剩的私欲,远离违法犯罪和不道德的行为。认真对照和思考夫子的这句话,我们不难理解,为什么非人道凶暴事件不断地发生和上演?因为人们失去了羞耻心,因为人们已经不知道什么是道德和礼义。在一群没有羞耻心、不知道德礼义为何物的人们眼里,再完善的制度、再严厉的法治,又算是什么呢?
另一位伟人是邓小平。他在九十年代初有一句著名的思考: 改革开放最大的失误是教育!可是,教育的失误在哪里呢?老人家没说清楚,他也没法深入展开。
今天,我们不难理解,我们的社会之所以富而无爱、富而不和谐,根本的原因是教育出了问题。
教育的失误在哪里呢?我的观点:中国当前的教育,从幼儿园到博士后,几乎都是功利化的教育,而缺乏一个根本性的教育:生命教育。
无论是凤凰惨案,还是几年前云南大学生命科学院学生马加爵锤杀四名同学案,还是十年前北大博士后相杀和自杀案,还是清华大学生刘海洋硫酸泼熊案,无论毒牛奶还是毒蔬菜,无论是一些无良官员们的草菅人命的行为,还是不法商人为了谋财而害命……这一切社会现象的背后,都反映了人们对于生命本身的普遍的无知与冷漠!这是教育的失误。
生命教育的根本,是心灵的教育;心灵教育的根本,是幸福的教育。
一个真正体验到人间幸福感的人,他一定是在一定程度上觉悟到某些有个生命与心灵的真谛,而这些真谛接不过是告诉我们去如何做好一个人。所以,一个幸福的人一定是因为他觉悟并遵循了某些做人的道理。
就这个意义,我常常说,小人不可能真正幸福,贪官污吏奸商暴徒不可能真正的幸福。 所以,玩弄权术的陈水扁是不幸的,玩弄股票与资本的黄光裕是不幸的,而本案中的这些凶狂的施暴者也是不幸的,虽然他们皆有权力而及时行乐了一阵子,但那不是真正的幸福,他们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幸福。
一个人真正的幸福感从哪里来?从爱里来,从慈悲心里来,从良知和道德中来,从觉悟中来。
所以,亲爱的朋友们:就凤凰惨案来说,不幸的受害者当然是不幸的;然而,不幸的制造者——那些惨无人道的施害者,却同样是不幸的:因为他们迷失了人之为人的最宝贵的良知,因为他们看似横行一方,实际上却是行尸走肉,因为他们从来没有真心觉察和体验过人世间真正的幸福!因为他们没有在家庭、学校和社会生活当中受到过幸福与生命真谛的教育!他们是大不幸者!
这就是为什么,曾经作为时政记者的我在多年来放下一切,下决心去研究和探讨幸福之道。
我坚信,我们要构建的和谐社会一定是一个普遍和谐幸福的社会。社会的和谐,源于绝大多数公民身心的和谐。惟有当绝大多数人都接受到幸福的教育,都在一定程度上领悟到生命与心灵的真谛,他们的身心才能达到普遍的和谐,整个社会才能达到普遍的和谐。
凤凰惨案,以及一系列类似的漠视他人生命利益的悲剧一再地提醒我们,在未来三十年,整个中国社会都需要在科学发展观和构建和谐社会战略思想的指引下进行一场伟大的转变:我们不仅仅要发展经济,我们不仅仅要健全民主与法治,我们还需要、乃至更需要进行深层次的教育的革命,要让每一个国民都接受有关幸福、生命与心灵之真谛的教育,接受以孔子为代表的古圣先贤留下的道德礼义教育,惟有这样的教育,才能带领社会绝大多数人们摆脱物欲的污染,带给每个人身心世界的和谐,进而创造一个普遍和谐幸福的社会。(幸福管理学院执行院长、原了望东方周刊主笔 胡 奎/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