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中国警方令人振奋地完成了足坛反赌打假这一战役。我的意思是,反赌到现在,上限抓到足协领导这一层面,这已是巨大突破。南勇以及杨一民被警方协助调查,也不排除还有曾经的副主席协助调查……足够了,我们也不能太贪婪。再有比副主席还高的官被协助调查,那是我们偏得。更何况,随着南、杨、贾的协助调查,注定还会有国家(际)级裁判、知名教练、俱乐部老总们纷纷被协助调查——打扫战场的任务是烦琐和艰巨的,我们相信警察,就把这任务交给他们吧!
眼下,中国足球要两手抓,警察这只手抓了也硬了,剩下就看足协这只手了!
足协怎么办?日前,韦迪空降足协,人们在思维的惯性里去质疑他,这很正常!毕竟事实已经证明,足协主席一茬茬割,一茬茬地长,最后长出的不是庄稼,而是稗草。韦迪不被质疑那就怪了!但我觉得,在打假扫黑大背景下看韦迪上任,如果我们能发现其中的玄机,理解总局这一任命行为也是正常的。
有人说这么快任命韦迪是个错误,恰恰相反,我倒觉得这决策在程序上说是正确的。韦迪火速上任,至少说明总局面意识到南杨二人问题严重性,如南杨二人覆水难收,在足代会为选出新任主席的前提下,总局不肯让足管中心群龙无首(这成语用在这,有点侮辱龙了),韦迪在体制和程序上不能不出现!
再有,韦迪究竟是内行还是外行?至少现在讨论这个问题为时尚早,况且,搞中国足球,绝不是简单内行和外行来决定成败的。阎谢是外行,没搞好;南勇是内行,又能怎样?内行和外行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领导是否尊重职业足球规律,身边是否有真懂足球的内行辅佐他。刘亚楼对飞机一点不了解,他却成了空军司令;肖劲光可能连军舰都没做过,也当上海军司令……中国就是这样,对一个成功的领导来说,业务不是最重要的!
更何况,韦迪所司职务的性质和南勇、谢亚龙、阎世铎乃至王俊生有很大不同。韦迪的前几任都是足协专职副主席,也就是说他们职位之上有个不管事儿的“足协主席”。而新任足协班子是否还设立专职副主席,这是一个悬念。但可以肯定的是,即使足代会上韦迪出任专职副主席,他也不会像前几任一样全面抓足协工作,因为足代会产生的新主席绝不会再是空壳,最有希望出任足协主席的崔大林,他才应该是中国足球真正的掌门人。
我在为《球事儿》调查采访时了解到一个细节,1992年春,王俊生和崔大林等人去欧洲考察。在回国的的飞机上,崔大林起草了两万多字的“关于中国足球实行职业发展方案”。后来,这个方案成为当年红山口会议启动职业足球的蓝本。从专业足球到职业足球,崔大林是难得的见证人、也是筹划者。从这一点上说,假如他真出任足协主席,他是绝对的内行。但话又说回来,崔大林即使是内行,但他要想成功,即使他有天时地利,他仍任重道远!
崔大林假如出任足协主席,他最应该感谢的是中国警察。这个道理很简单,警方打假扫黑硕果累累,这在客观上为新任足协掌门人整肃了足坛不堪入目的大环境。剩下的,就要看崔大林自己怎么做了?怎么做?我赞同黄健翔的观点,崔大林最应该解决好人的问题,尤其足协内部人的问题。足协里都是什么人?这个问题每个人都能准确抢答……如何重组足协内部的干部结构,如何寻找的优秀人才经营国家之对?我想崔大林应该最挠头!
解决了人的问题,经营和管理体制问题更是无法回避的。可以肯定,中国足球走职业化之路没有错,错就错在我们的职业足球不是以市场为杠杆,科学合理地去经营管理,而是挂着职业化的羊头,贩卖着专业足球管理的狗肉。比如,想靠足球赚钱,就打着足协的招牌去招摇撞骗;想控制人权财权,就拿起足球管理中心的招牌发布行政命令……这一点,有个经典的例子可以诠释中国足球“两块牌子”玄机。2004年,张海、徐明、张曙光、罗宁等人扯起G7大旗向足协夺权造反时,阎世铎走投无路时,顿时不把自己当成足协主席了,而是戴上足管中心的面具向领导求救,这个中心隶属国家体育总局,总局不可能坐视火烧眉毛,他们以行政手段责令G7造反派们所在省市体育局长“擒贼救驾”,最后成功招安、瓦解了G7。
足协怎么办?李承鹏说得好,中国足球乱象不是人的腐败,是制度腐败。足协要让人看到希望,在考虑到国情的前提下,足协应该下放中超的经营权和管理权。中超公司职责和使命可考虑重新界定。联赛的电视转播权、赞助商赞助费用以及门票、场地广告等市场开发项目,最大受益者应该是俱乐部,而中超公司应该成为中超各家俱乐部利益的代表者,而不是足协下属的一个部门。
再有,在惟利是图的经营模式下,青少年足球培养工作也是重中之重。足协每年把主抓青少年足球挂在嘴边,却未见任何实际行动。由于联赛的污浊不堪,加之基层教练为维持生计只能随波逐流贪污腐败,让大多数有天赋的孩子不得不放弃自己的梦想。沈阳、大连、青岛这样的人才输出城市,早些年,每个城市平均拥有形成规模的足球学校不下20余家,如今尚不足6、7家。况且,青少年足球腐败也不容忽视,要想踢球层层送钱,据了解,一个有能力的孩子,从最初培养到踢上中超主力,保守估计也需花上60-80万元的人情费。踢球成了奢侈的职业,富人的游戏时,中国足球的前途在哪里?
可见,在警方强有力打击足坛假丑恶的同时,足协新的领导班子同样面临着巨大考验。他们现或即将说些什么,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会做些什么?受历史经验教训的警示,我们可以质疑他们、怀疑他们、责难他们……这都是可以理解的,但如果在他们一把火还没有烧时就别有用心地把崔大林、韦迪等乱棍打死,这显然会犯经验主义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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