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红兵  谢尚发

 

内容提要：以全球金融危机为背景的2009年上海文化消费呈现出一系列新面貌，艰难地在危机中左右突围。以精神性、知识性、娱乐性和文化传承性为特征的文化消费是衡量一个城市乃至于一个国家文化软实力的重要标准，因此发展城市的文化消费成为当下决策中的重中之重。从文学艺术、科学教育、文化产业以及文化消费理论等几个方面来看，可以说2009年上海文化消费是萧条中的繁荣、低沉中的攀升以及重创中的完善。新的文化消费增长点的培育，传统文化消费点的更新以及文化消费品本身质量的提升，都使得文化消费呈现出一种欣欣向荣的态势。在总结2009年上海文化消费的现状之后，抓住2010上海世博会的机遇、积极争取迪斯尼乐园落户上海、游乐业的稳健发展以及政策上向文化消费的延伸等，都是下一阶段上海文化消费决策中应该考虑的重点。

关键词：2009年上海  文化消费  金融危机  迪斯尼乐园

 

 一

 

消费作为人类日常生活重要的组成部分，也成为拉动中国经济增长的重要因素。而文化消费在消费中又占有极其重要的地位，随着经济的发展和居民收入的增加，文化消费也呈现逐年上升的趋势。作为国际大都市的上海，文化消费的发展更加迅速。“据上海市政府公布的资料显示，2005年上海文化产业继续以高于上海经济平均增幅的速度迅速发展，文化产业总产出达到2081.01亿元，比上年增长13%；实现增加值509.23亿元，按可比价格计算，比上年增长13.2%，增幅高出同期全市GDP增速2.1个百分点；文化产业增加值占本市地区生产总值的5.6%，同比提高0.1个百分点；对全市经济增长的贡献率达到6.5%。[1]（P.59）2008年起的全球金融危机对世界经济发展带来巨大冲击，制造企业纷纷倒闭、市场萧条、经济发展举步不前……但是2009年上海的文化消费市场却依然保持强劲的发展势头，不管是文化艺术市场还是娱乐等，新的消费增长点和传统消费点相结合，使得整个文化消费市场反而在全球金融危机中取得了丰硕的成果。当然，这种危机中的增长有着重要的影响因素， “ 一是得益于政府对于文化体制改革的成功……二是居民生活水平和收入水平不断提高。” [1]（P.59）然而何为文化消费？消费时代的文化消费特征是什么？这些问题依然需要我们进行学理上的究问。

关于何为文化消费，不同的学者从不同的研究角度加以界定。但是在论述到文化消费的含义的同时，必须清理文化产业这个概念的内涵。“2004年4月制定的《文化及相关产业分类》所指，‘文化及相关产业是指为社会公众提供文化、娱乐产品和服务的活动，以及与这些活动有关联的活动的集合’”。[1]（P.59）从文化产业所提供的文化消费产品来把握相关的文化消费的概念，成为众多学者界定文化消费的一个角度。因此，许多学者在分析文化产业的时候都指向了文化消费。“文化产业既具有产业经济属性，又具有意识形态属性，它以文化产品和文化服务的形式直接进入社会成员的文化消费领域，通过在传媒业、影视业、演艺业、动漫业、娱乐业等主要领域强化核心价值体系建设，以不断满足人们的精神文化需求，直接影响人们的思想道德、价值选择和审美观念，为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建设预设了广阔的发展空间和需求空间，并莫定坚实的产业发展基础，找到实实在在的建设核心价值体系的着力点和支点，更容易受到社会成员的接受、感染、领悟和内化。”[2]（P.33）文化产业所生产的产品为文化消费提供了对象，成为影响文化消费发展的最重要的一部分。虽然法兰克福学派的理论家从各个角度批判了文化产业，但是作为文化消费的源头则成为定义文化消费以及寻找文化消费特征的直接依据。因为毕竟，“文化产业自身发展要经历七个环节：资源（生产资料）→投资（生产投入）→企业（生产主体）→产品（生产成果）→服务（生产增值）→营销（生产推广）→消费（生产结果）。” [2]（P.33）在这七个阶段的最后阶段，是文化消费。作为整个文化产业的终端和始端，文化产业和文化消费是相辅相成的，尤其是文化创意产业，它对于吸引消费者走进演艺大厅有着直接的影响。当下，长江三角洲经济发展圈以上海为带头，积极探索创意文化产业的发展模式，也是2009年上海文化消费增长的一个原因。

“‘文化消费’，指的是以精神文化商品为消费对象的一种消费活动。是人们为了满足精神文化生活的需要，采取不同的消费方式消耗精神文化产品和相关劳务（或劳动）的过程。”[3]（P.14）把文化消费指认为对精神文化产品以及相关劳务的“消耗”，这种界定显得不得要领而且偏离了文化消费的实质精神，因为文化消费作为消费活动或者行为的同时，它也再生产着新的文化产品。[4]而其他关于文化消费的界定则各有偏重。“文化消费主要是指居民在教育学习、享受艺术、休闲娱乐等活动中为获得知识、艺术熏陶、精神享受与满足而实施的消费行为，它直接关系到社会主体的生活质量。”[5]（P13）在这个定义中，我们可以看到胡秀丽主要是从文化消费的目的性来着眼的。不管是“获得知识”还是为了“艺术熏陶”或者“精神享受与满足”都指出了文化消费中消费主体的消费心理。“文化消费在最广泛的意义上包括人类社会的活动及其物质和精神产品的总和，是指对精神文化类产品及精神文化性劳务的占有、欣赏、享受和使用等。文化消费从地域范围讲既包括本地、本民族、本文化体系（如东方文化）的文化产品和劳务，又包括世界范围的、外民族的、其他文化体系（如西方文化）的文化产品及劳务。具体内容包括：文化教育、绘画、雕塑、书法、影视、戏剧、音乐、舞蹈、杂技及手工艺品，以及烹饪、中医保健、文物、出版、音像、休闲、娱乐等，广义的还包括健身、体育表演和赛事观赏等。”[6]（P.129）这里则看出，研究者是从文化消费的对象及其范围来界定文化消费的，并且列举出了具体的文化消费对象，还指出了这些对象“包括两个基本方面，即：物质形态和劳务形态。”。这种界定多少显得繁杂而啰嗦，让人对文化消费含义的理解不得要领。

分析学者们对文化消费的界定，我们可以发现以下几个因素：第一，文化消费是一种消费行为。文化消费首先是居民生活中的一种实际行为，而且成为越来越重要的行为。作为消费行为的文化消费则必须具备自身的特性，诸如消费场所的雅致化、人群的聚集化等。第二，文化消费的对象包括“物质形态和劳务形态”。也就是说文化消费不一定是实体的消费。因为，“文化消费指的是对符号性商品和信息的消费，如音乐唱片、电影、电视、文艺演出、体育赛事、自然山水、名胜古迹、文字、声音、图象（包括真实景观）等。它们是情感、理性认知的符号性载体，人们通过这种消费，满足情感体验以及提升认知能力、知识水准的精神需求。”[7]（P.20）当然，另外一方面文化消费虽然偏重符号性的文化产品，但是对文化物质商品的消费也不容忽视，比如图书、字画收藏等。第三，文化消费的目的主要是为了满足知识增加、艺术熏陶、文化享受、娱乐身心等。不同于物质消费，文化消费的“轻感觉”非常重要，尤其是在享受一种境界以及为消费主体减压方面，“轻感觉”的寻求尤为重要。第四，文化消费的结果是进一步促进文化产业的繁荣，并且带动相关产业的发展。“我们将文化消费看作是一个都市精神的实践原则，是一种全新的社会结构、特殊的经济秩序，它们共同建构了都市精神发展的新指向。”“文化消费从本质上讲不止限于消遣和休闲。” [8]（P.114）就精神文明的建设而言，文化消费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当然，文化消费在其他方面也有着综合的作用。“一、文化消费是衡量居民生活品质的重要指标；二、文化消费可以促进经济的发展和良性循环；三、发展文化消费有利于推进区域文化建设，增强文化竞争力；四、文化消费状况是社会群体区分的重要标志之一。”[5]（P.13-15）不管是对于经济发展还是国民素质的提高，文化消费都发挥着自身的作用。

综合以上分析我们认为，文化消费是指人们在经济条件宽松充裕以及具备闲暇时间的条件下，为了获取知识、陶冶身心、娱乐自我等而对物质形态的文化产品和劳务形态的文化服务进行的一种消费行为。它深深地影响着一个国家的国民素质，对本国经济发展有着带动作用。

 

二

 

从对文化消费的界定出发，我们对消费时代的文化消费的特征进行探讨。文化消费的特征直指其“文化”的属性，从这一角度及文化消费的本质生发开去，我们可以看出，文化消费所具有的特性。学者对文化消费的特征进行探索的较少。洪念德在其论文中指出，文化消费“首先是视听消费。”也就是说，文化消费具有视听性。“其次是快餐式消费。”“最后，大众文化消费具有异化消费特征。”[9]（P.124）但是，从文化消费本身的特质来看，其特征远非只是这些表面的现象。文化消费的快餐式并不是其本身所具有的特性，而是在其消费行为中的一种现象，毕竟诸如名画收藏等就不是快餐式的。通过对文化消费的分析，我们认为文化消费具有如下特征：

首先，文化消费具有内在的精神性。精神性是文化消费的本质属性，是文化消费区别于其他消费行为的最为主要的特征。不同于物质消费，文化消费及其强调其精神性。精神性是相对于物质性而言的，也就是说文化消费指向消费产品的精神价值和精神意义。精神性消费更重视文化产品所能够带来的精神满足，而非物质消费中对于身体需要的满足。由身体而上升到精神，这是文化消费区别于其他消费行为的最主要方面。文化消费的精神性，体现在文化消费的观念行为以及思想的生产上。文化消费的对象产品在生产的过程中，消耗更多的是智力因素，它不能形成流水线的生产模式，虽然机械工业为文化产品的大量复制创造了条件，但是原始的文化产品的生产是独特的。而且精神性也是指文化消费过程中及其之后所产生的思想生产和审美享受。文化产品在消费过程中通过产品媒介对消费主体进行思想上的提升以及审美上的享受，给消费主体带来智力上的影响。

其次，文化消费的知识性。这一点突出地表现在教育科技等的文化消费行为中。知识的获得对于文化消费中的消费主体来说，是主要的考虑因素之一。尤其是在技能培训、继续教育以及相关的职业能力的培训中，知识性的指向更加明确。不同于精神性的是，知识性在文化消费中有着明确的体现，即是说知识性的要求在文化消费中能够以某种方式对之进行考察和衡量。公务员考试辅导、英语雅思考试以及托福考试等的辅导、司法考试辅导、考研考博类辅导等文化消费都在考试之中用试卷作出了衡量，其消费的知识性体现在考试的水平上。这一点也正是体现了文化消费的水平。因此，在这个程度上，也可以说文化消费体现出的是知识性的生产和创造。文化消费本身生产着知识，并且把这种生产通过消费而实现其最终的生产过程。必须在消费中，这种知识性生产才能够得以产生。由此也可以看到，文化消费中强调知识性一面的消费，主要是劳务形态的消费对象。知识性也是文化消费不同于其他消费方式的主要方面之一。知识的诉求成为文化消费的主要动力之一，对于一个正在步入学习型社会的中国来说，发展文化消费的成功是值得称许的。

再次，文化消费的娱乐性。娱乐身心作为文化消费的主要特征，体现在演唱会、相声演艺以及影视的消费等之中，使得消费主体在紧张的日常生活中得以放松自身，调节生活节奏。同时，这类文化消费也起到了增加和丰富生活情趣、提高生活的情调等作用。更为重要的是，娱乐性在文化消费中占有的比重远远超出其他特征，而且娱乐性本身也关联着其他的特性。文化消费中的娱乐是民众狂欢式的，它不负责任、不需要承担义务，因此这种娱乐性更加具有狂欢性质。“巴赫金将狂欢节型庆典活动的礼仪、形式等的总和称为‘狂欢式’。狂欢式的外在特点表现为：全民性、仪式性、等级消失和插科打诨。”[10]（P.494）而文化消费中的电影院、剧场等，为狂欢化的娱乐自我提供了场所。在这样的场所中，所有人的身份都被隐藏了起来，大家聚集在一起为着共同的理由可以嘲笑一切，在其中寻找快乐的源泉。当然，娱乐性不仅仅体现在狂欢化的娱乐上，娱乐本身的主要特性是放松身心，达到调节自我平衡的目的。“这里的‘欢乐诗学’起码包含两个层面的内容:首先是指大众文化带来了巨大的感性快乐和身体解放，并进而引发深层次的精神愉悦和心灵释放，即肉身的‘欢’触动精神的‘乐’；其次是指大众文化内蕴的审美趣味和美学价值支撑了大众文化现象性文本和事件性文本的叙事策略和话语方式，使其视觉媒介特征（数码技术为后台）和读者反应特征（市场运作为后台）大异于传统诗学的文字媒介特征和作者主导特征。”[11]（P.4）文化消费的娱乐性侧重于第一方面的“欢乐诗学”，是指身体和精神双方面的愉悦快乐。

又次，文化传承性是文化消费的另一特征。文化传承性作为文化消费特征之一，很多情况下是受到质疑的。在许多学者那里，当下的文化消费主要是快餐式的。快餐式的文化强调文化消费的一次性，在其中价值消费是一次完成的。于是文化消费的传承性被忽略。须知，文化消费的文化传承性所指的不是针对当下的消费中的商品而言的，而是文化创新本身具有的传承性。文化消费的始端文化创意产业首先是在继承基础之上的传承。在消费过程中，既有的文化得到传播，通过消费来达到对文化的普及与认知，这样文化传播的范围扩大，文化传承的机遇增多。另外，文化消费本身即是一种文化传承的行为。因此，强调文化消费的文化传承性，其实也是强调了文化消费本身的品味。须知，文化消费不是对文化的破坏和毁灭，而恰恰相反，是对文化本身的发展具有极其重要的意义的。

复次，文化消费的符号性。“文化消费的实质是符号消费。”[12]（P.1）符号作为文化的表征表象之一，使得文化消费也带有符号性。而符号“包括文字、图像、动作、音乐、物品，日常生活中的礼仪、仪式或表演”[13]（P.2）等。正是这些符号，组成了文化产品及文化消费过程中所面对的对象。于是文化消费本身所消费的乃是表征文化的这些符号。不管是影视的试听盛宴还是图书出版中的文字符号，都是文化消费中传递文化信息的重要组成部分。文化消费行为所面对的正是这一系列的符号。当然，可以认为，符号是一系列隐喻的现实。但是文化消费中的符号性强调的乃是文化消费过程中对符号的享用。端坐在音乐大厅之中聆听从乐器上传出的音符等，消费行为中的活动正是对符号的理解和享受。

还次，文化消费的差异性。文化消费不是平均地发生在居民身上的，而是具有着深刻的差异性。“无论波德里亚认为消费是社会地位的表征，还是费瑟斯通指出消费的后现代主义特征在于差异，都把消费设定为表征身份差异和社会地位等级的符号系统，在这一系统中社会人的消费能力和需求被视作社会分层的标志。”[14]（P.9）文化消费成为人们标识自己身份的一种行为，它本身在某种程度上表达了人们身份的差异。这也就是为什么很多人把去歌剧院看歌剧称之为具有“小资情调”的行为的原因。造成这种差异，或者说这种差异性本身何以能够表达身份和地位的原因，就是造成文化消费得以繁荣的原因。诸如经济收入、知识水平、闲暇时间等，这些因素影响着文化消费，也导致了文化消费中存在的差异。

最后，文化消费还具有公共空间性。许多情况下，学者们倾向于把文化消费的对象称之为“公共艺术”，这种称谓就是为了强调文化消费对象的公共空间性。“公共艺术是设置于公共空间的艺术品，它不仅包括视觉范畴的雕塑、壁画、浮雕、环境小品等造型艺术，也包含了诸如音乐、戏剧、舞蹈、影视及其他综合媒体的公开的艺术表演形式。”[15]（P.94）文化消费中的剧场、空间为消费主体提供了一个可以表达自我意见的场所，在公共空间中消费主体共同地消费着对象。不管是剧场还是舞厅或者KTV吧等，都打破了私人空间的狭小范围，而是在广大空间中让消费主体享受消费对象所带来的快乐和熏陶。从符号性到公共空间性其实标明了文化消费本身所具有的抽象性质。只是在公共空间中，消费主体表达意见的内容受到了限制。他们可以在演唱会上就某一句歌欢呼狂叫，却并没有实质上的交流。

 

三

 

近年，随着我国经济水平的发展、居民收入的增加，文化消费呈现上升趋势，并且带动相关产业的发展。具有标志性意义的是，2009年7月22日国务院讨论并原则通过了《文化产业振兴规划》。这是继轻纺工业等之后的又一个振兴规划。由此可以看出，文化产业的振兴、文化消费的发展已经提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层面。《规划》指出，“加快振兴文化产业，充分发挥文化产业在调整结构、扩大内需、增加就业、推动发展中的重要作用”。[16]规定充分认识到了文化产业所具有的作用。《规划》还指出了当下发展文化产业的八项重要任务。“（一）发展重点文化产业。（二）实施重大项目带动战略。（三）培育骨干文化企业。（四）加快文化产业园区和基地建设。（五）扩大文化消费。（六）建设现代文化市场体系。（七）发展新兴文化业态。（八）扩大对外文化贸易。”[16]其中，第五项的“扩大文化消费”明确确认了发展当下文化消费的政策。并且指出“不断适应当前城乡居民消费结构的新变化和审美的新需求，创新文化产品和服务，提高文化消费意识，培育新的消费热点。加强原创性作品的创作，打造一批具有核心竞争力的知名文化品牌。努力降低成本，提供价格合理、丰富多样的精神文化产品和服务。加快建设具有自主知识产权、科技含量高、富有中国文化特色的主题公园。开发与文化结合的教育培训、健身、旅游、休闲等服务性消费，带动相关产业发展。”[16]新的文化消费增长点，适应新的审美文化需要以及发展具有竞争力的文化品牌，这些能够带动更大的文化消费的关键点，也成为当下以及以后文化消费的指引方向。建设相关的主题公园，发展服务性文化消费，成为规划之中的亮点。因此，将来一个时期，文化消费的繁荣将会扩大到各个方面。

观察我国新世纪以来的文化消费，其特征相当明显。学者们也指出，“当前我国文化消费的主要特征：（一）我国正处在文化消费的数量扩张和观念嬗变期（二）文化产业处于经营理念和经营能力的快速发展期（三）文化消费水平在非均衡状态下逐步提升（四）教育支出是文化消费结构中的主要支撑点”。[17]（P.20）而且消费的对象及范围相当的有限，也说明了当下文化产业的发展限制了消费。“学术界把文化消费分为三种类型：‘即基本文化消费、发展型文化消费和享受型文化消费’。今天国人的文化消费主要集中在娱乐型文化和享受型文化方面。大多数消费者在文化消费方面的支出集中在娱乐、享受型文化消费上，娱乐、享受型消费占据非常大的比重。文化消费结构不合理性凸显于此。”[18]（P.143）这种不合理在上海2009年的文化消费中依然存在。不过，可喜的是2009年上海的文化消费却呈现出了一种新的面貌。这种新的面貌是以全球金融危机为背景的，因此文化消费的研究也必须以此作为背景。

在去年金融危机的影响下，上海的文化消费受到了冲击。“展位同比减四成”“过去的7个月，中国当代艺术品价格正以‘飞流直下三千尺’的速度跌落”[19]，文化消费市场并不景气。拍卖会所遭遇的困境并没有在其他方面也同时发生。甚至就连拍卖会本身，在2009年依然保持了强劲的发展。下面我们从文化艺术、教育培训以及旅游节日、理论研究等几个方面来综述上海2009年文化消费的实景。

就文化艺术来讲，2009年上海的文化消费并没有受到金融危机太大的冲击。图书出版、影视展演、演唱会、音乐会、戏曲表演等几大板块都朝气蓬勃，消费成绩喜人。2009年8月13日开幕的上海书展，于8月19日圆满落下帷幕，7天里迎来24万中外读者，并创下10多万种图书、2800万元人民币的销售额的新纪录。巨大的、潜在的消费市场使得图书市场在2009年的上海文化消费中成为重镇。而于6月13日开幕的上海电影节，通过展览最新影片，吸引着众多的观众来关注新的电影，拉动新的消费。三月份，上海的文艺演出类型多样，丰富多彩。都市情感悬疑剧《谁爱谁，爱谁谁》、超级多媒体梦幻剧“ERA—时空之旅”、大型服饰歌舞表演——中华五千、上海杂技团《欢乐马戏》、话剧《哥本哈根》、山水筝情——王中山古筝独奏音乐会、多媒体京剧音乐剧场《白娘子·爱情四季》等的演出，票价不一，反映良好。包括越剧、京剧、昆曲等剧中在内的戏曲演出也颇多。就上海越剧院2009年3月的演出来看，3月9~12日的《孟丽君》、3月14日折子戏专场中的《打金枝·闯宫》《花中君子·爬堂》《蝴蝶梦·劈棺》《小河弯弯》《珍珠塔·前见姑》、3月14日的《虞美人》、3月21日的《赵氏孤儿》等，显示出了传统戏曲的强大生命力。

当然，科学教育方面的文化消费依然如火如荼。出国英语培训、少儿演奏培训等成为重要的文化消费场域。公务员考试培训、各类考级培训等依然不减繁荣。按照统计数据来看，IT培训机构就有39家，成人教育28家，英语培训71家，小语种培训22家，文体艺术培训17家，少儿培训52家，职业技能培训48家……更为可喜的是，很多外地人趁着暑假来上海进行文化消费的增多，尤其是英语培训。当然，其中存在着许多问题。诸如广告的虚假，实力水平相差较大等。上海科技馆所展览的“宇宙空间”“月球漫步”等4天吸引了2万多人，而且消费的人数还在增加。于5月16日到22日召开的上海科技节，以“科技·人·城市——与世博同行”为主题，吸引了大批参观的人士，使得人们对科技的认识更加深入，在科技文化消费中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2009年上海旅游节与9月12日拉开帷幕，开幕大巡游吸引了众多游客。此后进行的一系列活动，深得人们的欢迎。旅游节以“牵手上海·相聚嘉善”为主题，花车巡展吸引了过万人来观看。市委常委、副市长张阳升，县领导郑明、冯伟、梁晓英、吴建平、宋柏枫、丁金华，以及上海市旅游局相关领导出席发车仪式。政府组织，政府参与，政府引领……旅游市场更加热闹。另外，朱家角古镇旅游节、上海崇明森林旅游节等也都吸引了大批的游客。上海有待开发的旅游资源较多，并且评选出了包括“上海外滩”等在内的“新上海八景”，使得今后上海的旅游市场更加繁盛。

相关的理论研究也没有停止。“2009年6月6日下午，由上海市政府发展研究中心和复旦大学联合主办、复旦大学新闻学院承办的‘上发中心-复旦论坛：文化发展专题’（第七期）以‘全球金融危机下的上海文化消费’为主题，邀请了中国传媒大学广告学院院长黄升民教授、上海交通大学人文艺术研究院院长刘康教授、上海社会科学院思想文化研究中心徐清泉研究员以及复旦大学新闻学院广告学系主任程士安教授、复旦大学新闻学院传播系主任李双龙博士等五位专家学者，分别就文化消费的定义、内涵、特点和功能、全球金融危机下国内外文化消费现状、上海文化消费的结构与现状、金融危机下上海市民文化消费的信心及其行为分析以及发展文化消费的对策及其建议等五个专题进行了广泛研讨，取得了不少的共识。”[27] 并且，在7月6日“上发中心-复旦论坛：文化发展专题”举行了以“以世博会为新起点，开创上海‘海纳百川’文化的新空间”为议题的第八期讨论，讨论着纷纷从世博着眼，探讨上海文化消费市场新的发展空间。2009年6月22日，上海大学文学院文学与创意写作研究中心召开了主题为“文学创意写作与文化产业发展”的研讨会。各位专家纷纷就此主题之下的分论题展开了讨论。来自同济大学的黄昌勇教授就“文学创意写作与文化发展”做了主题发言。他强调，当下文化的发展离不开文学创意写作。并且呼吁同仁们就建设中国的文学创意写作而共同努力。他充分强调了文学与创意写作研究中心的重要性，指出中心的创立是中国文学创意写作的一个非常具有意义的事情。他还分析了当下所面临的困境等。王光东教授、曾军教授等就“创意文化成为学科”发表了各自的看法，主张应该在大学内创建“文学与创意写作课程”，培养新的文化创意产业的人才。由此可以看出，文化产业的发展，文化消费的研究已经引起理论界的重视。相信，在这些理论的探讨中，如何发展文化消费将会进一步得到完善。

虽然年初上海的拍卖会受到了金融危机的一定冲击，但是2009年上海的拍卖市场依然呈现出发展的姿态。海崇源·2009年迎春拍卖会，于2月23日在上海延安饭店（二楼兴会厅）举行，就“中国书画 陶瓷工艺品”进行了拍卖。上海敬华艺术品拍卖公司2009年秋季艺术品拍卖会于11月1日在上海外滩半岛酒店举行。会上拍卖的商品有郑板桥的《焦山竹石图》等艺术作品。2009年上海东方国拍夏季大型钱币拍卖会，拍卖了众多金币、银币等。专场拍卖会有6月14日的扇骨文玩专场，中国书画专场等。拍卖会举办的次数增多，而且拍卖的艺术品更加丰富。

不管是在哪一方面，2009年上海的文化消费市场都是一派繁荣景象。当然，其中也潜存着许多危机。下面我们就2009年上海的文化消费特征以及存在的缺陷及其解决办法进行分析。

 

四

综观2009年上海文化消费，我们可以看出一下特征。这些特征是和全球金融危机相联系的，而且这些特征同时也显明了当下文化消费中所存在的缺陷。有些特征可以看出是在当下经济环境恶劣的情况下被逼迫出来的，但是更多的特征则是文化消费市场因为政策的扶持以及消费群体的增加而创造出来的。
第一，2009年上海文化消费是迎着全球金融危机的寒风而蓬勃发展的。不同于2008年的文化消费，2009年的文化消费显得更加的繁荣，甚至出现了“一票难求”的现象。《新民晚报》2009年9月24日以《音乐会门票为何如此抢手？——透视上海交响乐团演出一票难求的现象》为题[20]（P.A20版），分析了音乐会等演出的盛状。适逢上海交响乐团建团130周年，名家荟萃，新人辈出，再加上宣传策略等，这种强势发展的劲头使得2009年上海的文化消费市场异常红火。在其他产业面临着倒闭威胁的时候，文化消费却创造了文化产业的大发展，这不能不说是金融危机之中的一枝独秀。
第二，消费市场领域多样化。消费市场提供给消费主体的产品日益丰富，不管是物质商品还是劳务产品。这样，丰富的消费领域吸引着更多的消费群体的加入，使得文化消费市场的繁荣成为一种必然的趋势。以3月份的上海演出为例，演出涉及到话剧、京剧、越剧、演唱会、音乐会、梦幻剧、歌舞表演、马戏、杂技等等。而且新的艺术手段正在源源不断地进入到中国来，诸如街舞秀、清口表演等。相对于新世纪初的单一化表演，2009年的文化消费市场呈现出一种“你方唱罢我登场”的局面，使得市场一次又一次地沸腾起来。也正是因为这种消费领域的多样性，带来了下一个文化消费特征。
第三，消费主体的层次化。不同的消费主体群针对不同的消费对象选择自己的文化消费行为该趋向何方。一般而言，青年人主要选择演唱会以及梦幻剧等艺术表演形式，而老年人则比较喜欢戏曲曲艺类的表演。儿童更多地会在家长的陪伴下，去剧院看马戏表演以及杂技等。当然，消费主体的层次化在相当多的情况下是一个普遍现象。但是在2009年上海的文化消费中，这种层次化更加明显。演出剧目单一，无从选择会使消费主体在不喜欢的时候也选择去观看。而一旦文化产业提供的消费产品增多的时候，层次的分化就会急剧加速，而导致了当下消费主体层次化的明晰性。
第四，政策导向以及政府参与越来越明显。政府组织旅游节、文化艺术节以及电影节等，这种集中地展览文化成果影响着消费主体的消费欲望。集中展览、演出的效果是使得消费主体更加了解文化产品的情况而选择去消费，这样宣传效果就会更好。很多消费主体并没有文化消费的愿望，但是恰恰是政府组织的这些文化节等把这些消费群体吸引了过来，加入文化消费的行列。另外，政府的政策影响着文化产业的发展，文化生产开始朝着明确的方向倾斜。比如由上海市政府发展研究中心和复旦大学联合主办、复旦大学新闻学院承办的“上发中心-复旦论坛”的举办，在研讨了当下消费结构及形式之后，对当下文化消费和文化生产所提出的建议无疑会影响着文化产品的生产。
当然，2009年上海文化消费的特征远远不止这些，我们只是在总体上概括出比较明显的几点。但是要知道，虽然2009年上海市文化消费取得了显著的成就，依然存在着许多缺陷和有待解决的问题。恰恰是这些问题，影响着上海文化消费的进一步发展。
首先，创新意识缺乏。作为文化产业的灵魂，“创意”是必不可少的部分。创意文化产业的口号已经提出了很久，但是真正的创意却并没有出现。上海的文化产品依然是在传统之中徘徊打转，如何突破旧形式的限制，寻找新的创意成为下一步上海文化消费要做的工作。创意不足，需要文化产品生产者去认真研究本行业的特点，增强本行业的专业知识。要知道，文化产业的发展直接导致文化消费的水平。
其次，品牌意识不足，并且没有形成品牌效应。很多文化产品成为“文化快餐”，一次性消费较多，重复性消费不足。没有品牌，系列产品链条没有，因此文化产品在消费中成为一次性的文化快餐。循环发展在文化消费中是重要的一环，如果达不到循环发展，那么投资于消费之间的差距就会被拉大，文化产业的发展就会受到限制。文化产业单位的文化生产还相当盲目，因此如果要促进文化消费的大发展，必须打造独特的文化品牌。
再次，长三角地区的协调与凝聚不足。上海的文化消费市场虽然繁荣至极，但是整个长三角地区的文化消费却并没有很好地协调。上海作为国际大都市，她的发展必须建立在一定的经济腹地基础之上。作为发展的头驾马车，上海一枝独秀的现象比较严重。长三角地区的协调发展，不仅仅只是上海需要文化产品，而是要形成文化生产和文化消费的双重互动效果。毕竟，上海的文化消费能力是有限的，因此寻找新的消费增长点，提供新的消费产品就必须加强长三角地区的进一步合作。
复次，没有形成独特的文化消费主题公园、相应的文化消费圈。虽然2009年上海欢乐谷的开放有利于形成新的消费点，但是类似的文化消费主题公园以及扩大化的主题公园则是缺少的，甚至是没有的。比如迪斯尼乐园落户上海。这种集大型文化娱乐为一体的文化消费主题公园的建设无疑对文化消费的影响是至关重要的。而且上海也没用形成具有自身特色的消费文化圈，比如文化商业街、文化消费商业区等。这样，文化消费只能是游兵散戎的分散式的，而不能形成规模效应。
又次，市场开发不足。文化产品的营销策略明显跟不上当下文化消费发展的步伐，更不要说具有自身特色的营销模式。文化消费作为经济发展的一种，必须走市场化的道路。文化产品不再是像以往那样是高高在上的、一般人享受不了的东西，而是要降低自我身份，注意市场开发。当然，这种营销的策略不仅仅只是依靠广告、电视等，还要多多地依赖媒体的宣传，新的消费群体的开发等。因此，如何走出一条具有文化韵味的文化消费营销策略，是所有文化生产主体必须认真解决的问题。
最后，参与性文化消费亦即亲历性文化消费不足。消费主体通常是和消费对象是疏离的，演出是演出的事情，观看是观看的事情，互动式的参与和亲历缺乏。这样对于消费主体的消费欲望的进一步刺激减少。除了旅游等之外，基本上亲历性的文化消费处在匮乏的阶段。“在文化消费的时代，人们的消费心理则从侧重经济成本转向侧重心理成本。人们对商品的选择也不再是简单的消费活动，而成为一种生存活动；一种对于自身的生存方式、身分地位、社会形象的选择了。……文化消费的体验和经历：一是文化体验。二是指经历，即消费过某种流行文化产品所获得的一种个人身份和资本。”[21]（P.32）牢牢地把握消费主体的消费心理，才能够使文化消费成为持续不断的发展，而不是一时的繁盛。况且，“在消费社会中，文化领域与经济领域的相互介入在两个向度上尤其明显：一是一般商品的生产消费越来越重视商品的符号价值，从而使文化因素成为社会经济活动中的主要力量之一；二是随着文化产业化的推进，在经济规律和技术发展的共同推动下，人们对文化产品的消费方式从观看转向了参与，并在很大程度上导致了文化观念的变迁，商业因素也由此在消费社会的文化活动中提升了自身的影响力。前者以文化的资本化，后者以文化的娱乐化为明显标志，成为消费社会显著的文化特征。”[22]（P.1）
还有诸如对消费市场的研究不足，盲目生产文化消费产品；以及文化消费定位不清晰，导致消费市场混乱不堪，也没用明确的文化消费的规则等。这些问题的存在说明上海文化消费市场的发展空间巨大，潜力有待挖掘，也说明了未来一个阶段上海文化消费市场的广阔前景。

五
    
研究影响文化消费的因素是为了能够指导文化产业及文化消费的进一步发展，只要明了这些影响因素才能够有针对性的措施来进一步改进文化产业的发展，指导文化消费的前进。学者们关于影响文化消费的因素的探讨，往往只是停留在一般的层面，还未深入到文化消费的本质处。“影响文化消费的因素有很多，主要包括以下几个方面:第一、居民的收入水平。第二、居民受教育的水平。第三、文化产品的供给。”[1]（P.60-61）着眼于文化所具有的特征，于是文化消费关联着“居民的受教育水平”。“文化消费在宏观上离不开科技进步、教育和信息产业的发展，离不开社会对高素质消费者的要求，离不开社会文化消费设施的建设；在微观上则是消费者对文化消费支出的迅速增加。文化消费的基本条件有四个：一是收入，指消费者的收入水平要超过生活基本点，要有用于文化消费的“闲钱”。二是时间，即消费者要有用于文化消费的时间。……三是市场，这里主要指市场发育度和规范化程度。……四是文化产业的充分而迅速的发展和崛起。在数量上、层次（或不同层面）上能满足消费者的多方面需求。”[6]（P.129-130）这里，研究者主要是从文化消费的始端、消费主体等方面来加以解释文化消费的影响因素的。
针对2009年上海文化消费快速发展的原因，学者们也指出了相关的影响因素。“发展文化产业的主流意见在于：一是金融危机给文化产业带来的机遇大于挑战，二是经济萧条会直接刺激人们的精神消费需要，三是文化产业发展前景远远好于其他产业。”[23]（P.115）全球金融危机所带来的不仅仅是压力和挑战，其中也有很多的机遇在里面。经济的萧条刺激或者逼迫着消费者在闲暇时间去进行相关的文化消费，尤其是教育培训类的消费。国内就业形势的严峻，使得出国谋取工作成为很多人的梦想。于是外语培训就显得特别的热。这样就带动了文化消费的增长。另外，也有从文化生产者着眼来进行分析的。“加强策划，形成期待；名家云集，票价合理；根据反响，调整场次”。“成立理事会、聘任新总监、全球大招聘”[20]等，都是上海交响乐团备受关注的原因。我们则认为，影响2009年上海文化消费的因素可以分为常规因素以及当下因素两种。就常规因素来讲，居民收入等明显会影响着居民的文化消费。而当下因素中，政府的作用等也成为重要的一环。
居民的收入水平、居民受教育的情况以及闲暇时间的保证、文化产品的研发等是影响文化消费的常规因素。“文化消费以经济发展程度为前提。”[24]（P.71）经济发展程度越高，居民的收入也好，受教育的水平也都有提高，于是文化消费的水平也必然会提高。“文化消费总是建立在一定的经济发展基础之上的，人们总是在物质生产的基础上开始文化生产和消费。另外，正是社会生产力的发展，才使人们从繁重的工作劳动中解放出来，才有闲暇时间和需求进行文化消费。” [24]（P.71）当然，文化产品是文化消费链条的上游，因此文化产品的丰富度如何，文化产品的质量和数量等都深刻地影响着文化消费的发展。从这些常规因素来看，上海具备了几乎所有的有利条件。2009年上海文化消费之所以能够更好地发展，在于当下因素的影响。
首先是金融危机带来的机遇。沪上文化消费在一定程度上也受到全球金融危机的冲击，但是机遇大于挑战。诚如刘士林所指出的，金融危机本身也在某种程度上刺激了居民的文化消费。
其次，政府积极引导扶持相关产业的发展。《文化产业振兴规划》的制定，其中明确规定政府在振兴文化产业时的政策。“（一）降低准入门槛（二）加大政府投入。（三）落实税收政策。（四）加大金融支持。（五）设立中国文化产业投资基金。”以及“（一）加强组织领导。（二）深化文化体制改革。（三）培养文化产业人才。（四）加强立法工作。”这些措施的提出及实施，影响着文化产业的发展，促进了文化消费的进一步增长。上海提出的相关文化政策比如“十一五文化发展”规划等。在文化消费中，政府始终是最为积极的一级，它能够推动文化消费的前进，指引并且规范文化产业的发展。
再次，文化产业内部的自我调整。文化产品的丰富、营销方式的转变、新人力资源的培育、市场的开发等等，这些文化产业内部不断根据市场所做的调整，使得产业自我能够很快地适应当下市场所发生的急剧变化。而且，依赖新开发的文化产品，更多的消费群体加入了文化消费的行列。
最后，2010年即将到来的上海世博会的影响。虽然离上海世博会的开展还有时日，但是无可置疑的是，世博会的即将召开对上海2009年的文化消费是有着深刻影响的。丛书纷纷出版，标识着上海的文化底蕴、新上海八景的评选结果已经出来，引领新一轮的旅游经济、宣传力度的加大，使得更多的人认识了上海的文化市场等等，这些因素虽然并不是真正主宰着上海文化消费的主题因素，但是无疑在某种程度上推动了2009年上海的文化消费市场的发展。

六

文化消费作为人类日常生活的一部分，不管它带来的是经济效益的增加还是人群大众知识的增长，都成为一个国家必须发展的产业。文化，作为人类存在特性的一维，由人类本身创造出来，同时影响、塑造着人类自身。以消费的手段来达到文化的推广和普及，让智慧的劳动成果成为普遍的消费对象，这将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主导者文化消费的思维以及发展思路。于是，如何更好地来发展文化消费事业成为下一阶段必须要做的工作。“在金融危机时期，发展上海文化消费，将直接刺激文化生产及文化服务需求的扩大，从而在一定程度上能够抑制金融危机对文化事业和文化产业发展带来的不利影响，从整体上有助于缓解市民精神压力、提振市场人气信心及带动其他经济部门回暖。”[25]（P.72）发展上海文化消费，“金融危机和世博会均可供上海文化消费借机发展”、“发展模式转型和长三角联动有助于上海拓展文化消费”、“上海发展文化消费需要不断改善文化消费生态”、“分类处置和有所侧重是上海发展文化消费的策略选择” [25]（P.73-74）等措施都有助于刺激上海的文化消费。而胡惠林则认为，发展文化消费需要注意一下几个方面。“一、建构传统、现代和新型三位一体、三者并举的文化产业创新体系和发展战略”；“二、以‘文化产业城市层级分工体系’重建中国文化产业制度建构的理论形态和政策取向，创建中国新文化产业发展模式”；“三、建立以大区域文化产业集群功能发展为主要特征的发展机制，优化文化产业管制制度，创建无障碍流通、全区域开放的文化市场体系”；“四、大力发展社会文化产业，实行国家文化产业与社会文化产业互动发展新体制”。[26]（P.18-22）发展文化产业，刺激文化消费市场的增长，在金融危机时期能够带动相关产业的发展，也能够提升一个民族的文化素质。因此，基于对2009年上海文化消费的分析，我们举得可以在以下几个方面来加强文化消费的发展。
第一，紧紧抓住2010年上海世博会所带来的发展机遇，积极促进文化产业的发展，推动文化消费向前发展。世博会的举办无疑会给上海的发展带来巨大的经济效益，这不仅仅是上海的一次机遇，也是整个中华民族的机遇。它多带来的效益不仅仅是经济的效益而且也是文化等的综合效益。因此把握住上海世博会所带来的机遇，积极促成文化产业的改革和发展，改善文化消费措施，无疑成为下一年上海文化消费的主要对象。世博会所带来的机遇，不仅仅是能够用来发展世博文化的宣传和消费，而且也必须同时发展其他文化产业和事业，推动整个文化消费市场的发展。
第二，积极促成迪斯尼乐园落户上海，利用迪斯尼主体文化公园的建设，形成新的文化消费增长点，建成新的文化消费圈。迪斯尼乐园在香港的发展效益是积极促成此类文化主题公园在上海落户的最主要的原因。另外，必须利用迪斯尼乐园落户上海的机会，推动新一批的文化主题公园的创建。《文化产业振兴计划》中指出，“加强对文化产业园区和基地布局的统筹规划，坚持标准、突出特色、提高水平，促进各种资源合理配置和产业分工。对符合规划的产业园区和基地，在基础设施建设、土地使用、税收政策等方面给予支持。建设若干辐射全国的区域文化产品物流中心，建设一批文化创意、影视制作、出版发行、印刷复制、演艺娱乐和动漫等产业示范基地，支持和加快发展具有地域和民族特色的文化产业群。”正是基于这一点，以迪斯尼乐园落户上海为先机，带动新的文化商业圈（区）的建设，积极促成新的文化消费增长点的形成。
第三，实施积极的政府引导政策，扶持一批具有先进技术和优秀人才的文化公司，一次来带动文化产业的发展，增强文化消费的始端环节。政府在制定政策以及相关的优惠措施制定上，给予一些文化公司以宽松的环境，使其能够乘着市场的快船加快发展。“中央和地方各级人民政府要加大对文化产业的投入，通过贷款贴息、项目补贴、补充资本金等方式，支持国家级文化产业基地建设，支持文化产业重点项目及跨区域整合，支持国有控股文化企业股份制改造，支持文化领域新产品、新技术的研发。支持大宗文化产品和服务的出口。大幅增加中央财政‘扶持文化产业发展专项资金’和文化体制改革专项资金规模，不断加大对文化产业发展和文化体制改革的支持力度。”政策上倾斜，资金上扶持，这样文化产业的发展繁荣必定会带动相关的文化消费。另外，政府要积极引导文化消费市场的发展，使之更加有序、健康、可持续地发展。
第四，培育一批文化品牌产业，积极打造属于上海的文化名片，形成品牌效应。文化品牌的效应，比如张艺谋的“印象系列”等，成为文化消费中成功的典范。文化品牌的培育有利于扩大文化消费的市场份额，有利于增强文化消费的连续性，使文化消费成为长久的、可持续的发展。在文化品牌的培育上，加强创新意识的培养，使得文化真正地成为创意文化产业，而不是简单的在传统的基础上的改良。另外，积极引进国外先进技术和文化理念，在不断的碰撞中寻找新的创新的机会，为新的文化品牌的创建构建一个良好的发展平台，使其平稳地发展下去。
第五，增强创新意识，不断地促进文化产业的创新发展。积极开拓文化消费市场，转变文化发展模式。创新是一个民族的灵魂，只有不断地创新，才能够使文化消费市场日益红火起来。呆板的、乏味的艺术是不能够吸引人的。“发展新兴文化业态。采用数字、网络等高新技术，大力推动文化产业升级。支持发展移动多媒体广播电视、网络广播影视、数字多媒体广播、手机广播电视，开发移动文化信息服务、数字娱乐产品等增值业务，为各种便携显示终端提供内容服务。加快广播电视传播和电影放映数字化进程。积极推进下一代广播电视网建设，发挥第三代移动通信网络、宽带光纤接入网络等网络基础设施的作用，制定和完善网络标准，促进互联互通和资源共享，推进三网融合。积极发展纸质有声读物、电子书、手机报和网络出版物等新兴出版发行业态。发展高新技术印刷。运用高新技术改造传统娱乐设施和舞台技术，鼓励文化设备提供商研发新型电影院、数字电影娱乐设备、便携式音响系统、流动演出系统及多功能集成化音响产品。加强数字技术、数字内容、网络技术等核心技术的研发，加快关键技术设备改造更新。”因此，必须在文化产业中积极发挥创新的优势，开拓新的市场。文化要走向市场，使其在市场中找的自我发展的空间，这样形成良性的循环发展环节连，不但能够繁荣经济的发展，而且能够促进文化本身的进一步发展。转变以往的文化营销观念，积极促成新的文化消费群体的形成。
文化消费的发展，关涉到一个国家文化软实力以及文化国力。因此，积极发展文化消费市场，构建新型的文化产业布局结构，必定能够引领新一轮的经济增长。当然，2009年的上海文化消费给今后一个阶段的文化消费奠定了良好的基础，但是如何更好地在下一阶段发展文化消费市场，还是一个任重而道远的任务。


注释：
[1]邹晓东. “十五”期间上海市文化消费变动因素研究[J].上海经济研究，2007年第6期
[2]李明泉.文化产业发展与核心价值体系建设[J].思想政治工作研究，2009年第5期
[3]王文成. 消费文化与文化消费[J].消费导刊，2009年第1期
[4]无独有偶，任庭义在其论文中也给出了相似的界定。他认为，“所谓文化消费，简单地讲就是文化生活，它是指人们为了满足精神生活的需要，采取不同的方式消耗文化和劳务的过程，是社会文化生产中的一个环节。”（见任庭义.论电影与青年文化消费[J].重庆科技学院学报，2009年第3期，P.177）
[5]胡秀丽.谈文化消费的社会意义[J].中共青岛市委党校（青岛行政学院）学报，2008年第5期
[6]唐秀丽.上海市民旅游消费文化研究[D].华东师范大学，2006年9月
[7]赵东坡.当前我国文化消费的特征及发展趋势[J].商业时代，2009年第10期
[8]潘勇.文化消费与都市精神的建立[J].美术观察，2007年第10期
[9]洪念德.论大众文化消费及其特征[J].西昌学院学报，2005年第2期
[10]张颂，田祥斌.世界的狂欢——关于巴赫金与其狂欢化理论[J].科技信息，2008年第34期
[11]傅守祥.欢乐诗学:消费时代大众文化的审美想像[D].浙江大学，2005年4月
[12]冯宪光.现代性与文化产业、文化消费[J].廊坊师范学院学报，2007年第1期
[13]刘雅祺.文化消费的符号学解读[D].中南大学，2007年6月
[14]李波.社会主义语境中的文化消费逻辑[J].廊坊师范学院学报，2007年第2期
[15]刘飞;杨立志.中国大陆现代公共艺术概况[J].郧阳师范高等专科学校学报，2009年第3期
[16]本文所引用的《文化产业振兴规划》均来自新华社全文刊发的文件，详情请见政府网：http://www.gov.cn/jrzg/2009-09/26/content_1427394.htm
[17]赵东坡.当前我国文化消费的特征及发展趋势[J].商业时代，2009年第10期
[18]张剑锋.文化消费质量论略[J].北方论丛，2008年第3期
[19]李婷.“药方”：建信心，育新手[J].文汇报，2009年7月9日，第7版
[20]杨建国.音乐会门票为何如此抢手？——透视上海交响乐团演出一票难求的现象[J].新民晚报，2009年9月24日
[21]汤晖，王官诚.大众文化消费的从众性行为分析[J].商场现代化，2008年第2期
[22]马睿.文化资本化与文化娱乐化：消费社会的两种范式[J].廊坊师范学院学报，2007年第5期
[23]刘士林.金融危机的挑战与文化产业的应对[J].人文杂志，2009年第4期
[24]罗晓玲.近年我国文化消费研究述评[J].华中农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4年第3期
[25]徐清泉.上海在金融危机中发展文化消费刍议[J].
[26]胡惠林.中国文化产业战略力量的发展方向——兼论金融危机下的中国文化产业新政[J].学术月刊，2009年第8期
[27] 见http://www.fudan.edu.cn/fudannews/news_content.php?id=2177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