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师感言:为什么我们都在教医生懂医?


    接到诉兰州军区乌鲁木齐总医院的终审判决书已经有几天了。这是一份期盼已久的判决书,从受害人亲属到我本人,几天来却没有激动的心情。

    开过庭时间一久,曾打电话问问张卫东弟兄,他们说:“现在也不着急了,法院爱什么时候判就什么时候判吧。”在庭审中这种情况也出现过,我发言之后原以为张卫东他们憋着一肚子话还要说,结果一问,人家说:“不说了,该说的已经都说过了。”

    平时知道泪流多了就没有泪了。这个案子让我体会到话说久了就不愿说了,道理讲久了就不想再教对方道理了。

    判决的结果是大家早就想到的。法官在判决书中不厌其繁地对医生进行说教却多少出乎我的意料。这些说教,都是教导医生手术前如何谨慎对待、如何与患方交流沟通、交流沟通不够会造成哪些不良后果、侵犯患方哪些权利、如何让患方了解手术的风险机率等等。都是在教医生如何行医。

    患者用生命教导医生不当行医的危害,教医生不要草率行医;患者的亲属用诉讼的代价来教医生懂得尊重生命,来避免行医中重复已往的过错;律师在法庭上教导医生要端正行医态度。到头来,法官还要在判决中花费心思教导医生行医。

    这个世界怎么了?社会发展到现在,怎么分工却越来越糊涂了?行医是医生的事,为什么我们这些人要花费这么多去教导医生行医?

    这份判决书中还记载了医院强词夺理的言辞:“我们认为这是患方缺乏医学知识的表现”……

    患者不懂医却为“懂医”的医生用生命交了学费;患者的亲属不懂医却花费诉讼的成本来给“懂医”的医生开课堂;律师不懂医在法庭上请来医生的同行(专家证人)给“懂医”的医生现身说医;法官不懂医却在判决中花大量篇幅教“懂医”的医生如何行医。

    国家不懂医,现在已经纠正片面市场化的行医方向,新医改重回公益化和民生化的办医之道。

    期盼医生早一天“懂医”,早一天在医疗损害面前真正懂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