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罪构成中的四要件和三要件之争

宋公明

刑事法律中的犯罪，必须要满足一定的条件才能构成，这些条件就是所谓要件。过去刑法理论和法律条文都是持四要件说，即主体，客体，主观方面，客观方面。主体即行为的实施者，就是谁干的，分一般主体，特殊主体等。客体即行为侵犯的对象，例如强奸罪的客体只能是女性。主观方面指行为主体主观上的动机。客观方面是指具体的行为和造成的结果，有行为犯（只要实施了某种行为就构成，如持有毒品）和结果犯（产生了一定的后果才构成，例如交通肇事）之分。其中主观方面即犯罪的动机，是区分主观恶性大小以及故意犯罪和过失犯罪，此罪和彼罪的重要依据。例如故意杀人，故意伤害，过失杀人，意外事件，都可以造成致人死亡的结果，但罪名和处罚是大不相同的。

很显然，主体、客体；主观、客观的四要件说是符合辩证法的，或者说是辩证唯物主义的产物。也许正因为如此，所以引起了一些精英专家的反感和仇视。因此有人提出来出了三要件说来否定四要件理论。据说，是创新了。

因为三要件理论还比较新，所了解的人不是很多。所谓三要件，大约是“符合性，违法性，有责性”。也有说是“犯罪主体、犯罪行为和犯罪结果”。二者结合起来，就是主体的符合性，行为的违法性，结果的有责性。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这四要件和三要件有什么区别呢？区别很大，四要件理论认为构成犯罪的行为，按三要件理论则可能认为无罪。如果存细看一下，就不难发现，三要件中没有主观方面，强调的是结果而不是动机。最典型的例子就是所谓白糖杀人案：某人（主体）错把白糖当成毒药下在（客观方面）别人（客体）饮水中企图谋杀（主观方面），结果没有得逞（客观方面）。按照四要件论，这是故意杀人未遂。而根据三要件说，则不构成犯罪。因为没有犯罪的结果。

这三要件理论的出现，已经造成了极大的思想混乱。因为这个理论不是一般人提出来的，而是为司法考试出题的专家和有头有脸的学者提出来的，这对即将要应考的考生来说，就不能不重视了。学过法律的人都知道，这犯罪的构成是刑法的基本理论，早已是法律人牢记在心经常运用的知识，现在一旦听说要变，怎不让人不大吃一惊，这怎么得了？

如果按照白糖杀人不构成犯罪的理论，那么有人用枪杀人，因为子弹卡壳，或是因为打偏了，是不是也不构成犯罪？如果某人强奸，由于自身原因未能进入，是不是也不构成犯罪？

原来某些精英专家是很反对不问动机只看结果的，说这是客观归罪。例如对奸淫幼女是不是以强奸论处，他们就主张要以明知为前提，否则就是客观归罪。现在不知为什么，忽然又主张客观归罪，不考虑主观动机了。

其实这三要件论也不是什么创新理论，不过是大陆法系老掉牙的东西，其漏洞也十分明显。四要件是一切行为的构成要素。而三要件中第二项却是犯罪行为，或是行为的违法性。既然是行为，那么必然就包括有主体、客体、主观、客观四个要素。所以要分析三要件的第二项，必然要绕回到四要件上来，这不是很滑稽的事吗？

2009-8-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