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做饭用电饭锅、微波炉,炒菜用电炒勺;如果不用电,还可以用液化气、煤气,只需按一下电钮,划一根火柴,你就等着享用了。毫无疑问,这些现代化设备干净、方便、快捷,比起乡村的大锅灶,烧柴火要优越得多。但我却总觉得,电饭锅焖的大米饭,远没有乡村烧柴火焖的大米饭香,用电磁炉烙的饼,也远没有乡村烧柴火贴的玉米面大饼子香。
印象最深的是小时侯在乡下,母亲做饭时那种烟雾缭绕、热气腾腾的感觉。方形土灶,圆口铁锅,高粱杆、玉米杆、棉花棵子在锅底下“噼噼啪啪”地响着,黄红色的火苗舔着锅底,锅里的水翻滚着,“哗哗”直响。母亲俯着一张被柴火映亮、被蒸汽包围着的脸,在窗纸透过的熹微晨曦与浓稠暮色中忙碌着,腰上的围裙转过来,转过去。母亲双手快速地和着玉米面,一边往锅边“啪啪”地贴着大饼子,一边腾出一只手来往灶膛里续柴火。
母亲每天忙完了田间的农活之后,总是急急忙忙地赶回家中,顾不得洗脸,淌着汗水,就抱柴点火,围着锅台给我们做饭。所以,总是在灶间、在铁锅与柴火的碰撞间,我对母亲的“勤劳”有了深刻的解读;所以,总觉得由柴火烧出来的玉米面饼子特别香、特别甜、特别爱吃。哪怕再简陋的锅灶,再粗糙的米面,凭借母亲的慧手,添几把柴火,也能烹煮出香喷喷的饭食来。
后来我们全家搬进了县城。虽然那时还没有电饭锅,没有液化气,但也不烧柴火了,天天烧煤。母亲上班了,做饭时我和母亲一起忙。开始是拉风箱,“呼哒呼哒”的,声音很大,也很累,拉一会儿胳膊就酸酸的。后来用电吹风机,虽然不累了,但一吹起来,满脸浑身都是煤灰,特别脏。而且那饭也不好吃,火大了糊,火小了生,若是串了烟,就更难吃了。在这个时期,我特别想烧柴火的日子,特别想吃母亲在乡下贴的大饼子,焖的高粱米饭。
一九六八年,我从县城高中到农村插队。在青年点里,做饭用电吹风机。但做大米饭时我们都喜欢烧稻草。虽然农活很累,但从田里回来,一闻到烧稻草焖出来的大米饭,一切疲劳和不快就都烟消云散了。俗话说:“大锅饭抢,小锅菜光”。确实如此。大锅焖出来的大米饭,特别是烧稻草焖出来的,那味道就是与众不同。一揭锅盖,白花花的油汪汪的,那浓郁的清香味会馋出你的口水来。我曾做过实验,烧枝柴、烧玉米杆、烧蒿草,结果烧什么柴火也比不上烧稻草焖出来的大米饭味道纯正、口感好。也许是我老了,也许是我太怀旧,现在的大米饭怎么也吃不出三十多年前的感觉来了;从市场买来的大饼子,怎么咀嚼也品不出儿时母亲贴的大饼子的味道来了。
我向往那些烧柴火的日子!
想起烧柴火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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