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可以少一些情怀,而男人不可以不聪明


 

这两天在读黎戈的《一切因你而值得》,实话讲,中国工人出版社将这本书做的挺俗气的。副标题是“大师们那些事儿”,感觉也是再追“那些事儿”的风,实在是很事儿。至于封面上的那句“深度解读大师读本,中国第一代独生子女个人阅读史”更是一顶叫人不知其所以然的大帽子,把一代独生子女都顺手表扬了。只可惜黎戈是太优秀的独生子女,读尤那瑟尔,看胡塞妮,情怀实在是不可救药,而一大半独生子女,就算从小人际发条断裂,也都不这么玩儿小资了。

这本书张悦然鼎力推荐,她们私交当然不错。张讲:“黎戈身上,有沉静逼人的才气,并且这种才气是非常女性化的,而才气表现为女性化的话,往往比较有灵气。”确实,黎戈的文字有些灵气,只是灵气失控的话,总是容易滑向矫情。虽然矫情在很多时候被一些人高悬高挂为矜贵和傲慢,几乎是极少数精英写作的必备条件,但是当文字只能少数人与共的话,又到底是一件好事,还是装叉。为文最忌沉溺,女人天生又总是一大把情怀,至多把这种沉溺扮的清丽清雅一些而已,总还是绕不出来。

 

这本书的封底做的登峰造极,摘录了一些黎戈粉丝的溢美之词,只可惜又是一个失控。比如一个编辑讲:“读黎戈文字的时候,有一种惊艳和自备。”;一个大学生讲:“黎戈的书评是毁灭性的,甚至那些书存世的意义,都仅在于接受她的点拨。” 其实何必,如此深爱,怕也不是黎戈想要的。当然也许是我并不如此深爱黎戈,所以别人的情怀,总是不懂。

 

当然,在我看来,黎戈也不是全无意义,她是女人读书的好代表。多读一些东西,人会变的更加独立。幸福这样东西,不要等着谁给谁。而作为独生子女的这一代,更是如此。虽然代价也许是培养矫情,但是如此起点,总不是不好。

 

最后,全书最搞的部分,就在于那几个小标题:柔版,镜花,水印,香事,风情。而这又是什么东西?女人不这么有情怀,会死吗!

 

然后与黎戈文字穿插看的,是黄灿然《格拉斯的烟斗》,已经向一众朋友推荐了,实在是漂亮。和黎戈的失控相比,黄的文字是聪明。“见果就摘,见花就采,见精就取,见好就收”,尤其是见好就收,实在是不容易。但是读多了会发现,其实克制是一种很机智,也很风趣的东西。

 

比如全书上来的第一章不是“序”,而是“怕序”。因为黄引用弗吉尼亚·伍尔夫的话讲,就是“任何需要导言或解释的作品,都像一张不平衡的桌子,需要用一块啤酒杯垫压住”。所以这个诗人兼翻译家,偏偏写个“怕序”。

又比如,黄的“鸣谢”也是“智谢”。因为书中“鸣谢”,向来是“乏味者居多”,而如果“智谢”的话,不光可以沾毫无关系者的光,没准还可以影响书评家,如此又是聪明了。

 

可见,很多书组合看的话,确实很好玩儿。而没有意义,也可以产生意义。比如这一回的意义就是:女人可以少一些情怀,而男人不可以不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