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风流第八章、又是斗争



      第八章、又是斗争
    老顽固看出众人对自己的害怕,也知道大家想听什么,于是他故弄玄虚地说:“我有三个反对理由,我这反对的理由可以让人说长道短走群众路线,说得对你们听我的,说得不对你们不要听我的,下面我就说一说:第一,我们是刚刚从县级变成市级的小城区,论人口不足百万,论土地面积不足一块巴掌大,平时商店都没有几个顾客来这里买卖东西,现在突然间弄了如此规模的空架子有什么用?第二,公司现阶段资金紧张周转有限而且相当费力,再接收如此规模的商业大厦人员增长率高了,银行贷款利息又很大,我们能拿钱开玩笑吗?更不能拿职工的利益开玩笑。年轻人血气方刚,他们凭一时心血来潮丧失原则,难道说我们这些老家伙都愿意栽跟头吗?第三,现阶段是改革者的天下,可是我们保守的思想感情还需要,我们不能把传统的东西丢失了,如果年轻人不懂事我们这些老家伙难道说也是不懂事吗?文化大革命刚结束不久,拔乱反正就在我们眼前,百废待兴,可是我们的步子是不是迈得太快了?如果跌了跟头谁来负责任?假如接收的商业大厦我们管理不好或者中间出现什么问题和矛盾你们怎么处理?假如接受大厦后所有人事变动没有以前的好你们怎么办?假如国家政策有变化接受商业大厦职工适应不了怎么办?谁来负责任?即使有人敢负责任,也是我们这些老一辈子的耻辱……”
    谁也没想到,老顽固的话如同一发重型炮弹在屋子里炸响了,有些人被他搞得晕头转向,还有些人开始认真听取他的意见了,不少人都知道他说这番话的含义和背景,具有针对性,于是气氛有些紧张了,火药味渐渐激烈起来。
    不大的会场,一时间议论如潮,有人开始往后窜了,尤其是老叶居然讨好地坐在老顽固的身边,递给他一支红梅烟,两人亲切地谈着什么。屋子不大,却被团团浮动的烟雾所包围,人们都在等待结果,他们都知道老顽固的话就是公司的圣旨。
    这时侯的会场上出现了新的对立面,连很不敏感的群众都感受到了,他们刚刚讨论争执的会议内容已经被支持和支对两股势利所控制。他们分为两大阵营,一派是关心公司的命运,关心自己的前程,闹不好会影响他们在公司的位置和职务。另外一派是所谓的折衷分子,他们支持谁都是正确的,他们要吃饭要工作,还需要工作和生活,到底是谁对谁错呢?这些人的目光对准了李汪洋,因为他们担心李汪洋不能控制这一关键时刻,这可是最高党性原则的事情。
    有句老话,两军对峙,勇者胜。越来越浓厚的气氛显得异常紧张,门山刚早已敏锐地感受到了,这突如其来的气氛把一切都暴露无遗,他感到这似乎是一件好事,他原想劝一劝老顽固,老顽固这个人他是了解的,自从他来到这个公司他没少受老顽固的气,然而在工作上他们配合得还可以,所以又觉得这样劝告有些不妥。
    老叶是不是也受老顽固的操纵?看他们上窜下跳的劲头似乎与此有关,如果有关他不但不能劝告,相反,还需要让丑恶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来让所有人看一看这些所谓的面孔。在这个时侯,门山刚非常冷静,他歪头看了看,李汪洋和李玉石正在快速地交谈什么,江苏文和吴梅花也在怒目而视,看来,老顽固的一番话已经激起民愤了,只有老叶仍旧旁若无人地敲边鼓,他对老顽固说:“你再给大家讲一讲我们公司的发展史,讲一讲阶级斗争,如果人少我们再通知召开职工扩大会。”
    老叶的信任和煽动直接替老顽固打了圆场,老顽固激动地站起来走前几步,脸红脖子粗地讲述着。他从建国初期讲到三年困难时期,从公私合营讲到社会公德,从文化大革命讲到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几乎各式各样的历史潮流他都作了详细阐述,令人不可思议的是他居然引经据典把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文件一字不差地背诵下来,目的无非是拒绝接收商业大厦。最后,他居心叵测地问李汪洋:“我这一套都是国家制定的政策,你才来几天为什么就要变啊?”
    李汪洋听了心里明白了老顽固的心理,他语重心长地说:“不是我要变啊,是国家在变,是国家在搞活经济,是现阶段的改革开放让我们变的,不变不行啊。眼下的经济体制需要改变,旧的规章应当改变,还有许多旧中国留下的陈旧东西必须改变,否则怎能适应潮流啊?您老人家应当学学门书记,支持我们年轻人的改革措施,眼下需要你的支持啊。”
    李汪洋这几句话说得老顽固心悦诚服,他知道李汪洋没有野心,也不是野心家,他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公司,为了这上千号职工,为这,他对李汪洋产生了好感,以沉默表示支持。其实不仅老顽固如此,其他人也是如此。
    这时门山刚注意到,老顽固的理论似乎影响了一部分人的心理,尤其是他身边的老叶,这个老叶怎能与老顽固站在一起。李汪洋有些不满,他想站起来批评老叶让他少讲话,如果再讲有可能会影响公司内部的团结,初来公司的李汪洋最怕的就是有人闹事,这是他无法控制的一件事。此刻老叶正与人谈笑风生大有磨拳擦掌之势,而且他已经在开始准备新的言论了。
    门山刚忽然觉得他现在应当站起来表达他对正义事业的理解和支持了,何况现阶段问题的严重性已经促使他把对老顽固的不满化为愤恨和恼怒,他这一生最怕的就是在关键时刻失去党性原则。当党的事业受到阻挠时,他第一件事就是不询私情,以一个老共产党员的身份维护党的最高利益,尤其是商业上的行贿受贿更要根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