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炳棣的《读史阅世60年》买了好久，也没时间看。读其他闲书时，总有人鼎力推荐。这类西学背景的史学家，如许倬云，黄仁宇等，一直为我所推崇。这几天翻了几页，有些回忆录的细节，留了些许印象。

他说，对于说理性的英文写作而言，多读史学著作大有裨益，文字严谨，措辞准确，这点深得我心。以前，我曾想通过读英国小品文，来提升英语写作水平，收效甚微，如同爬之前学跑步一般。英国小品文的旨趣，我能理解就不错了，遑论模仿。

现在我读的英文，一方面是历史，另一面是小说。十多年前，读英国文学家韦尔斯的世界通史，感觉英文文笔诘屈聱牙，不如房龙的英文好。最近在读《西方文明史》的英文影印版，以及企鹅版的中国现代史，已经有了何炳棣同样的感觉。只是他高中便能先知先觉，而我近年才得以悟出，惭愧。

何炳棣回忆他在山东大学读书的英文课，引起了我的关注。大一的英文老师是美国人泰勒女士。这泰勒女士很怪，身为美国人，却教学生皇家英式英语，尤其反感学生卷着舌头说美式的“r”音，提倡英式的长音“a:”。我读得很欣慰。想起上次在美国，有位小商贩对我矫柔做作的英式英语产生了兴趣，满怀敬意地问，“先生从英国来？”让我暗自得意了几天，继续拿腔拿调地说话，令人侧目。

何炳棣话锋一转，居然扯到金岳霖，说这位泰勒女士和金岳霖同居生女。我对民国文人的八卦颇有兴致，可惜何炳棣一笔带过了。我只知道金岳霖思慕林徽因，终身未娶，终日叼着烟斗，结合中国士大夫和英国绅士风度，仪态万千，竟还有这等异国姻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