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洛伊罗斯与克瑞西达》也以爱情为主题,然而这个“爱情”实质是欺骗和离弃。克瑞西达以爱情做交易,用自己的年轻美貌去吸引异性,她随便发誓,又随便地违誓,毫无真心地到处“乱爱”。这是资产阶级为极端个人主义的目的而背信弃义、损人利己的丑恶本质的反映。莎士比亚对克瑞西达的批判,亦是对资产阶级这种邪恶势力的批判,也可以从中看出此时莎士比亚在对现实生活的反映方面,有了新的发展。
这个时期,莎士比亚虽然并未放弃对个性解放爱情自由的人文主义理想的追求,但由于现实的变化,反映在剧作中,已不单纯是如何追求自由爱情的问题,正如卞之琳在谈到《特洛伊罗斯与克瑞西达》剧时所说:“这最后一对青年人的主要问题已经不在于能不能争取到爱情关系的自由,而在于能不能在不自由的社会关系中,保持住爱情关系的自由,保持住爱情的纯洁”(1956年第2期《文学研究集刊》)。这同样可以用来说明莎士比亚几部悲剧的爱情描写。在那个颠倒混乱的时代中,青年男女难以得到自由的爱情,即使得到了,结婚了,爱情也未必长久。实质上这正是“历史的必然要求与这个要求实际上不可能实现之间的悲剧冲突”(《马克思论艺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