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人类生命力的新时代

　　——“人文生态学系列丛书”总序

　　二、面对一种现象：心语沸腾

　　

　   语言是思维的外壳，可分为内语言与外语言，还有情不自禁的自言自语。当婴儿处于哺乳期时，语言是不太多的，母乳已满足了他大部分的内心需求。一旦断乳后进入少儿期，语言使用便会骤然增多，他的语言是与对外需求量成正比的。这，是不可以被人们忽视的，否则，就会影响儿童的健康成长。

　　我家后面有一处公园，是大人孩子都愿意聚集和休闲的地方。在我小外孙女两岁的时候，赶上是个多雪的冬天。有一天傍晚，在她的要求下，我拎着她的小手去公园里散步……我突然听到小外孙女自言自语说话的声音：“净骗人，说公园里没有人，有大灰狼。那不是人吗？哪有大灰狼？净骗人……”我低下头，看她毫无表情地嘟嘟囔囔，觉得很奇怪，便小心翼翼地问她：“谁骗人啦，你说什么呢？”她扬起小脸，义正词严地说：“妈妈骗人。她不带我来公园，说公园里没有人，有大灰狼。那不是人吗？”几年过去了，这件事在我心里久久不能忘怀：哪怕是一个刚刚启蒙的幼儿，心里都会有那么多的话要说，大有不说不足以心平之慨，何况是那些久经沧桑的成年人呢？

　　在我童年的上个世纪四十年代，我见到很多哥哥姐姐十多岁了，整天也说不上几句话。大人们屋里屋外地干活儿，话也很少。到了五六十年代，人们的语言仍然少而“规矩”，绝不轻言支部书记以上的事情，因为那会涉及到阶级立场和政治态度问题。现在不同了，五六岁的孩子能把大人问得瞠目结舌；满腹经纶的大人未必能说过一个普通青年；多少企事业单位的领导人能治理好一个单位，未必能治理好一个简单的几口之家；精神患自闭症者，男人占十分之一，女人占五分之一；不到十岁的孩子就敢于跳楼自杀，几岁的娃娃就能够离家出走。至于自杀率、离婚率不但居高不下，而且日见增长……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一样不是因为沸腾的心语得不到正常渲泄造成的。这是摆在每位有志者面前，需要解决的文化进化的大课题。这说明在“食也性也”年代中生活的人们，只经历着缺吃少穿等比较简单的痛苦，而在不缺吃不少穿的时代，人们却在经受着远为复杂而巨大的精神折磨。

　　面对社会上大海汪洋般的心语沸腾，应该特别要抓住两端。一端是各个层面上高德商和高智商的人群，他们的心声可以代表时代精神的主流，这是一笔宝贵的社会精神财富。不论其见解成型与否，三个臭皮匠还顶个诸葛亮。经常听取这些人的肺腑之言，定能形成许多有价值的社会建树，会为社会管理者起到重要的咨询和参谋作用；一端是两个大的社会人群：一是农民工团体，一是城市失待业和收入低下的弱势人群。他们的处境直接关系到社会的安定和进步。对于前一个团体，近年来已引起各级政府的重视，并解决了一些具体的实际问题。对于第二个团体，由于管理下力不足，尚有许多问题有待解决，我将在第四卷《财富人生》中进行专题论述。

　　总之，孔夫子没经过的事情，就不应该为难让孔老夫子来作答；马克思没经过的事情，也不应该难为马克思去做结。我们既要重视传承先人的文化，又不推卸自己所应承担的社会责任，这才是解决问题的最根本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