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喝酒,自己就不知道心里是个什么味儿。
也许正是不知道味儿,内心没有了明镜,所以常常在它面前犯错误。这错误的表现:一在于禁不住劝导。遇见了同事同学,或者兄弟亲友,是年一年二的,口头说着喝不住,不喝的,可是人家不依,又是训斥又是劝导,“少少喝一点,别喝大就行,怎能不喝?”自己一想也对,怎能少少都不喝呢?不给面子怎么行,没了气氛还在一起干什么。所以就喝。于是乎交杯换盏,笑语喧哗起来,心里还暗暗地算计:喝这一点不妨事,今晚是不打官的。可是事情就从这样的心理下、这样的气氛中悄悄地发生了。在少少又少少的解劝与推就之间,不知不觉,就又一次地高上去了。二在于禁不住惦念。少少少少地喝了,而且高上去了,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这时候别人也高了一点,正好有人出来收场,大家高高兴兴地散了,各自回家睡觉是恰到好处的事。可是偏偏又有人提念起不在场的一位好人来,或者在回家的路上就忽然惦念起一个常常耍在一起的人来,这个念头不得了,一想起来就放不下,就想和他说说话,说说话就行。然而,这只能是一厢情愿的事。夜半三更一帮醉汉找上门去了,人家一看是喝了酒的,怎么能不再拿一点酒出来?当然,也有看你喝了酒而不再拿的,这是好意,可是找来了而且酒兴还在,别人不拿自己也禁不住要再索一杯。于是再一次进入解劝与推就的过程。少少—少少,高而又高,直到王袍舞袖,口若悬河,不知所云,一醉呜呼。没了跌跌撞撞回得家来,妻儿早已入眠,黑灯瞎火里爬上床去,倒头大睡。第二天起来,头晕目眩,口焦舌燥,胃肠沉而实,如怀了石头,再加上妻嫌子怨,如果单位里还有材料正等着,那真是悔不该——呀呀呀!
于是对自己下了死命令,要戒酒。并且向妻儿老小、向同事领导、向亲朋好友一一宣示,不再喝了,再要喝醉就如何如何。可是,总有一些不得不去的场合,总有一些不能不少少喝一点的理由,所以誓言一再被违背,错误一再铸成。
人呀,就是拿这小酒没办法!
是真的没办法?
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