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涌日记:我这三十年的日子(36)


1979年12月7日 星期五
    今天,我在《人民文学》杂志上,看到一则评选1979年优秀短篇小说的启示;我剪下了选票,并在上面填上了《彩云归》、《阿扎与哈利》、《乔厂长上任记》、《祝你们幸福》》和《我爱每一片绿叶》五篇小说,寄出了选票。
    在这五篇小说中,我最喜欢的,是刘心武的《我爱每一片绿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个性,也都有自己的内心秘密,为什么大家都要想一样的事情、说一样的事情、做一样的事情呢?又为什么要把一切,都袒露在众人的面前呢?每个人都应该拥有一块属于自己的心天地,为什么有人要随便闯进他人的内心世界呢?

1979年12月10日 星期一
    今天上午第四节课是化学课,化学老师李育禾没来,教室里乱哄哄的,我没法看书,就回去了。下午第三节课,是班主任余多宏老师的数学课。课上,余老师把我叫起来,问我为什么要回去;我本想说教室太吵了,可是,下午我来上学的时候,听说已经有人因为说了这个原因而挨批了,我就没吭声。余老师说:“我认为回去的同学,还不如那些在课堂上捣乱的同学呢;捣乱的同学只是不遵守课堂纪律,而回去的同学是旷课。”我心里很不服气:教室里太吵不能看书,硬呆在教室里,不是浪费时间吗?我可没有闹中取静的本事。听余老师的意思,好像谁在有意和他作对似的。

1979年12月11日 星期二
    我们中学阶段全部的数学课,到今天为止就全部结束了。当下课的铃声响起的时候,我非常地留恋这数学课的课堂;我很喜欢数学课,我数学课的优秀成绩,也带给我很多的欢乐和荣誉。
    为了学好数学,我花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我经常会为几道数学难题绞尽脑汁、挖空心思,甚至是废寝忘食、夜不成寐。
    记得我在上初中的时候,班主任崔景成老师有一次在班里不点名地鼓励我:“咱们班有一个同学,数学已经入门了。”还有一次,作为班主任的崔老师,在给同学们排座位,有一个同学就是不愿意坐到后排去;崔老师批评那个同学的同时,也表扬了我:“任海勇不是一直坐在后面吗?他的数学没谁学得好呢?”
    我们初中年级的另外两个数学老师也对我很有好感。一次,我到我们年级的数学教研室去找崔老师,教三四班数学课的阳刚帅气的马士骏老师,看到我说:“任海勇是老崔最得力的助手。”马士骏老师是我的好朋友严翔的数学老师,我还听严翔说过一件事。有一次,马老师给他们出了一道数学题,让他们当堂做练习;可是,马老师在教室里转了两圈,却没见一个同学做出来,马老师生气了:“这样的题你们都不会做,二班的任海勇同学闭着眼睛也做得出来。”
    我的小学同学杨新英,上了初中就没和我在一个班里了,她在六班。她们班的数学老师是吕淑哲,吕老师听到班里有些同学抱怨自己的学习被文革时期耽误了,就会说:“二班的任海勇同学怎么没有被耽误呢?”
    爸爸给我买的那套“数理化自学丛书”,当时没买齐;后来,我自己也添了几本,包括同学潘朝明帮我买的《平面几何》。这套书里头全部的数学题,我都做过了。妈妈想方设法地给我搞来了很多草稿纸,我每用完一叠,就把稿纸缝起来;今天看看,已经有一尺多厚了。
    而我参加西安市纺织局子校数学竞赛获得了二等奖,更让我感到了学习数学的乐趣。

1979年12月16日 星期日
    今天,我们上物理课的时候,做了一个小小的物理实验:用万用表测三极管;同学们都感到很新鲜、很好奇,也都抢着想试一试。我们的高中都快上完了,可是,同学们的理化实验做得太少了;更多的时候,我们只能看老师演示,自己想动手做一下都不可能。我们这样的学校,条件是太差了;可是,包括我在内的很多同学,读书却非常地刻苦努力。
    今天,我又买了一本数学辅导书《中学数学习题解》。爸爸妈妈对我的学习都很支持,虽然在日常生活方面,家里是很节俭的,可是,为我买书,爸爸妈妈却非常舍得花钱,从来不说什么。

1979年12月17日 星期一
    宣捷妈妈在市里开会的时候,认识了一个人,那人给宣捷妈妈写了一个纸条,说是如果需要买什么书,可以去纺织城商场的书店找吴某。今天下午,我和宣捷、潘朝明就去找吴某了。走进书店,我们问一个男店员:“吴某在吗?”他说不在。我们刚出书店,正好碰到一个女店员过来;我们又问她,吴某在吗?她疑惑地看了我们一下,犹豫地指了一下刚才我们问话的那个男店员,说:“他不是在那儿吗?”我真不明白了,明明问到吴某本人了,他为什么要假装不是他呢?宣捷一个人再去找吴某说话,吴某冷冷地说,昨天新来的几本数学书都已经卖完了。我们走到了街上,潘朝明大笑我和宣捷,,笑我们把刚才那个比我们大不了多少的女店员叫阿姨。
    我们也不是非要去碰这个钉子的。现在,只要有好的复习用书来,书店外面马上就会排起长队,一会时间书就卖完了;尤其是北京和福建出的一些复习书,就更是抢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