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让中国的购房者不买或迟买城区的高价房,以缓解房价上涨的压力太难了,年轻人刚刚工作几年就张罗着要买一套可以安居乐业的大房子;要让中国的消费者不买国产香蕉,以缓解外国的香蕉在中国市场上的销售不畅就太容易了,只要发几条严重失实,造谣中伤的短信就可以了。今年是海南香蕉大丰收之年,增产不仅没有增收,而且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使海南的香蕉种植户蒙受惨重的损失,一些大的种植户在这场价格大跌的风潮中损失了几乎全部的投资,数十万元化为灰烬。没有人能够确定这些谣言短信是从那里发出来的,特别是4月底的一条短信在全国迅速传播,具有极大的病毒感染力,几乎动摇了消费者吃香蕉的信心,因为短信里说,海南的香蕉发现了一种类似于SARS的病毒。许多消费者担心SARS病毒的感染,开始对吃香蕉的需要产生畏惧的心理,导致了香蕉在各个城市的滞销局面,海南香蕉的收购价格跌到了每市斤0、2元,0、12元,6分钱,3分钱的水平,一些种植户开始用香蕉喂猪,“香蕉喂猪”的新闻经过媒体的报道后引起了社会各界人士的震惊。香蕉是海南农业的支柱产业,这次香蕉收购价格暴跌的事件使100万种植户遭受损失,受损的面积占到了整个种植面积的一半左右。
我没有收到这则谣言,经常到杭州的水果店里买几斤香蕉吃吃,我听说德国运动员在比赛之前喜欢吃点香蕉,这对稳定运动员的赛前情绪有一定的作用,德国运动员吃香蕉的习惯很快在我国的一些运动员中得到“发扬光大”,运动员吃香蕉一时成为时尚。在得知海南省的政府领导人带头吃香蕉的消息后,我也加入了吃香蕉的行列,但是我知道,一切都为时过晚,我并没有看到周围的人在谈吃香蕉的事,也没有听到全国各地的“志愿者”吃香蕉的新闻,更没有得到吃香蕉的“动员令”,只好在博客里反思一下“中国人该不该吃香蕉”,以此来支持海南的农业发展了。
我们还无法判断在这次香蕉收购价大跌的因素中,谣言伤害的成分占多少?超面积计划种植数是多少?由于超产导致的运输紧张,收购减少的成分是多少?有一点我们可以判断,香蕉的收购价格跌到了几分钱一斤,不是烂在了地里,就是拿来喂猪,肯定是一种市场经济机制的“失灵现象”,我们已经不能用“市场的机制”来解决突如其来的“价格失灵”困局。我们还有其它的方法吗?
种粮食的时候,我们制定了一个保护农民利益的“保护价格”,种香蕉当然不同于种粮食,种水果属于种植“经济作物”,市场的风险完全由农户自己承担,种什么经济作物,种多少经济作物也完全是农户自己的事情。但是考虑到中国农业的脆弱的基础,而海南的香蕉种植又是海南的支柱产业,需不需要为海南的香蕉种植业建立一种类似于处理突发事件的“应急预案”,以达到“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的效果呢?
突发事件包括了火灾,公共财产的破坏,电力供应的中断,环境污染,饮用水的污染,安全生产事故,食品安全事故,交通事件,大型场馆的群体冲突,恐怖袭击等等,世界各国的做法是建立“应急预案”,中国政府把突发的公共事件主要分为4类,即自然灾害,事故灾难,公共卫生,社会安全事件。但是,“香蕉价格暴跌事件”似乎不符合这4类公共事件的任何一种。中央和地方的各级政府在处理气候灾难,地质灾害以及食品中毒,安全事故灾难等积累了成功的经验,制定了完善的组织,财力,人力,信息交换的保障,减少了灾难事故的损失。可不可以借鉴“应急预案”的原理,在香蕉的价格机制“失灵”时,动用政府和社会方方面面的资源,用“应急预案”的方法,来最大程度地减少种植农户的损失呢?
当我知道海南的香蕉要拿来喂猪,而且香蕉并不是适合喂猪的饲料时,我一定知道这是海南农民的无奈之举,如果政府部门通过“应急预案”的渠道,要分配给我十斤,二十斤香蕉,而且要“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我是不会拒绝的,我相信政府的职员,公司的员工也是不会拒绝的,每年我们都会组织“送春风,送温暖”的捐钱,捐物的活动,如果吃“单位分的香蕉”能够解决“突发事件”给海南农民带来的困境,我们何乐而不为呢?
当然,由政府和社会来组织香蕉的收购,运输,销售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情,“不可行的因素”很多,但是还是能找到解决困局的方法,每个省份增加一部分香蕉的销售,省领导带头吃香蕉完全是有可能的。“香蕉喂猪”的事件说明,当市场机制“失灵”时,就只能发挥政府和社会的计划功能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