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节去亲戚家吃晚饭回来,路过本市神奇西路红灯区,我走在夫人前边,刚走到第一个红灯闪烁的玻璃门前,就听到一曲群鸟歌唱般的呼声:“大哥大哥,进来甩一炮嘛,长假优惠……”我的眼睛不自觉地朝那屋里一瞄,一群挺胸露腹又露腿的漂亮女孩,齐刷刷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大概她们看我那个打扮时髦、精神抖擞的样子,可能有实力“消费”两三个啊,因此都扭动着蛇一样的腿和圆圆的屁股,热情地招呼。我目不转睛地看着,只是不做声,突然从身后传来一声挖苦的尖叫:“进去嘛!魂都钩去了吧!进去啊!甩一炮、两炮都行!”在我几近神魂颠倒的一刻,竟忘记了身后夫人的存在。坐在门边的女孩看到我身后紧跟一个贵族样的妇人,就扭头对屋里说:“人家已经约得一个老的了。”接着转过身来嬉皮笑脸地看着我们,故作惊讶地挥动小手:“对不起啊,拜——”老伴被这女孩放肆的言行气得火冒三丈,却又不便发作。后来我就和夫人并排着走,她走里边我走外边,她就像一堵墙一样把我和“红房子”隔开,于是那些楚楚可人的小鸟才没再歌唱,才得以避免后面那一长排红屋子“热情召唤”的麻烦。
回到家里,却怎么也理论不清了。我对夫人说,我根本不是那种沾花惹草的人,我也没那个意思,我根本就不想那回事!我那一刻放慢一步、靠近一点、失神一会——完全是本能反映。夫人说,你不是那种人、不露出那种神情,人家会喊你、会像老常客一样热情招呼你!还叫“大哥”,我看你可以当她“爷”了!我说当爹、当爷是你的看法,干那行的人不管是爹、是爷都叫“大哥”,她们对谁都非常热情。我这一说,夫人更加生气和有理了:“你还很熟悉她们那个行道嘛,连人家的用语都那样清楚!要是老子不跟在后边,你不进去快活我死都不信!”我说那些用语是和朋友们聊天、开玩笑听来的,网络上也有很多。“你还有理!聊天听来的,你聊天都会记着那些事啊,可能想得很啊!是不是一群臭味相投的色狼在交流经验啊!”已经跳进黄河洗不清了,可我没有“跳河”啊,但也是洗不清啦!再讲下去只有大吵,没有结果的大吵。于是我悟性大发,当机立断:什么也不再说!
这次和夫人争吵,使我思考一个问题:这红灯区应该设在哪里?应该设在哪里才会避免和减少各种矛盾?
第一,红灯区应该离国家机关远一点。在兴义市遵义路上,黔西南州人大办公楼出来,门口右边就有十多间红房子。有一次和一个朋友约会,我说我在州人大门口等他,他一来看我站在一棵离一间红房子不到两米的树下,就说“你老兄这样早来,原来是想搞那个事啊,哈哈。”我说我就站在这棵树下等你一个小时了,你慢腾腾的来、麻烦我等你还有理由。可他却理直气壮地说:“都是男人嘛,你还狡辩个什么呢!我给你保密不就得了,你连朋友都信不过?我又不要你花钱请客,看你这个小气虚伪的样子。”同样是说不清了,我无话可说。我在电话里强调我在“州人大门口”等他,看来这“州人大”和“红灯区”搅在一起,你要“正”都“正”不了,真是“正不压邪”啊!
第二,红灯区应该离学校远一点。兴义市神奇西路贵州日报社的商住楼一楼,绝大多数门面是“发廊”,可那街对面就是一所私立学校。我路过此地的有天晚上,陡然发现“风景”大大地异样:一边是发廊女孩坐在门口召唤路人,一边是几个中学生站在铁门内,手扶铁门栏杆有趣地张望,这成什么体统啊!
第三,红灯区应该离居民区远一点。我居住的花月小区,东门出去左侧,是一家挂着大牌子和玻璃橱窗上贴着肉麻广告的性用品商店,再往下一拐,就是几家“发廊”。我每次下楼接送客人,都是领着客人不停地讲话、低头快步走路,仿佛感觉我是住在一个让人“抬不起头”的地方。
第四,红灯区不应设在男女老少、百姓官人往来必经的道上……还有第五……第六……我不想再说了——红灯区应该设在哪里,这在古代和外国,肯定是个非常成熟、具有高招的城市管理工程,现成的经验、对策一定堆积如山。为何现在的政府对待这个事情,反倒显得很无知、无能了呢?人生、历史真是在“循环”折腾啊!曾经一个好好地拥有的东西,却要人为地抛弃,麻烦老夫来写这篇文字,提醒政府从头学起!
呵呵,差点忘了一个重要“指标”——不管红灯区设在哪里,那个地方应该是老婆们不方便找得到、不好意思去到——那才是绝对的“好”!好什么呢?好让那些虚伪做作、惧怕老婆却又想偷鸡摸狗的体面君子,在偶尔胆大包天、突发奇想、渴求发泄的时候,好安全地去“甩”它一炮、两炮,呵呵,哈哈!
(陈嘉珉,2006年5月2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