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真话也是幸福--创建中国新文化论坛简报(四)


编者按:

中国社会科学院拉丁美洲研究所助理研究员郭存海参加本论坛召开的讨论普遍幸福主义的第二次会议后,发来感言称:他参加了“诸多学术会议中最具意义、真正称得上学术讨论的一次会议。 虽然没有发言,却“感受到一种和谐的幸福”, 并说这是“久违的、难得的”。 存海先生的幸福感,证明畅所欲言就能带来幸福,听别人讲真话也是一种幸福。反过来听空话、大话、假话,而且不得不听,还不给你质疑、反问的机会,对文人来说可能是最大的痛苦。我发起创建中国新文化座谈会,有两个目的,一是交流看法、寻求共识,二是创造民主、平等对话的平台。尤其是后者,没有充分的、民主的、平等的对话,怎么有真知,怎么有创见呢?我们想民主,先得学习民主。存海先生鼓励给了办下去的信心现在最大的困难是有了发言的平台,怎么找到真正有见解的人来发表意见。希望各界给于支持和推介
        

 讲真话是幸福,听真话也是幸福

---参加《创建中国新文化座谈会》归来有感

我很荣幸也很偶然地参加了一个内部学术研讨会。我不得不承认,这是我参加的诸多学术会议中最具意义、真正称得上学术讨论的一次会议。
   席间延续的讨论余热让我情不自禁地心生感叹。说实话,对我来说,暂且抛开会议研讨的内容不讲,我感觉自己是幸福的。虽然我没有发言,但我欣赏到了一场视觉和听觉盛宴,一种久违的、难得的、似乎早已失传多年的图景。我相信其他看客或听客也是幸福的。虽然有人可以辩称"子非鱼焉知鱼之乐",但可以想象习惯于一言堂和话语霸权的人忽然看到一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畅快淋漓,而无须"战战惶惶,汗出如浆""战战栗栗,汗不敢出"图景,该是一种惊愕还是一种艳羡之福呢?我相信在一个正常的社会里的正常人的脑袋里,看着别人幸福也应当是一种幸福。
   一句话,那是一种开会睡不着觉的幸福。
    我之所以给这类会议场景配以"久违""难得"之类的词汇,是因为虽然我初涉学术界,虽然参加过许多官办或民办的学术研讨或讨论会,但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被激发被感染被调动。它完全颠覆了官方标准的学术会议程序:(领导)致辞,(主讲人)演讲,(代表)赞言,(与会者)鼓掌、(间或睡觉)吃饭。
    我想我同样感受到一种和谐的幸福。
    它创造了一个言者无罪的环境,与会者没有地位之高低,没有序列之上下,只有言理之强弱。你可以充分捍卫自己的立场,发出自己的声音,而无须顾忌有"学术权威"之泰山压顶,也无须顾虑一言触犯话题禁忌,因为在那里(用基督教的教义来说既是),"上帝把批评他的权力都交给了你"
    于此,我也理解了什么才是真和谐。
    有人说,和谐就是人人有饭吃,人人娘骂。这话好像只说对了一半。有饭吃,自然解决了生存问题,但人人有话说解决的不是骂娘的问题而是话语权问题。社会的不断发展不可避免导致利益多元化,于此相适应,话语也要多元化。此前,为什么会出现"为穷人说话还是为富人说话"的热论?究其根本,正是畸变的社会结构。在一个正常的社会里,不同的社会群体拥有不同的利益,自然也会出现本团体的利益代言人。让经济学家一股脑地为富人说话或者为穷人说话都是不正常的,当然让所有的经济学家一股脑地为穷人说话为富人办事或者为富人说话为穷人办事也是不正常的。一句话,正常的社会里,不同的群体都要有不同的利益代言人。一方把持话语霸权,一方完全消音是一个根部断裂的社会,而不是一个看起来其乐融融的和谐社会。
   一段时间以来,和谐之下,几无全卵。从和谐社会到和谐工厂,从和谐公交到和谐家庭,乃至和谐电力和谐星座和谐人才和谐科技和谐网络和谐司法和谐学术和谐和谐和谐
   ……,终于在和谐的波涛汹涌中,人们表象地认定和谐就是没有冲突,和谐就是你好我好大家好,就是鲁迅先生《立论》中的一声"啊呀!这孩子呵!您瞧!多么……。阿唷!哈哈!"。如果说和谐就是协调一致,就是没有冲突,那么这种和谐只是一种理想和奢望。
   就本次学术会议看来,我体到所谓和谐应该是一种各方就彼此利益问题进行良性互动的状态,也就说和谐是活的不是死的,和谐是动的不是静的――和谐不是半个小时里一动不动的华南虎。会场上有人声嘶反驳,有人坚守抗辩,每一方都为自己的观点利益而寻找证据,甚至到最高潮处出现言辞冲突,但都没有超越各方事先约定恪守的话语准则。学术争论让各方看到彼此的观点利益所在,也为各方形成共识提供了潜在的话语基点。如果说这不是和谐而是冲突,我绝不敢苟同。和谐的关键之处是各方的良性互动,一个单向责任和单向参与的社会是没有和谐的。
           郭存海 中国社会科学院拉丁美洲研究所助理研究员
                            《创建中国新文化》论坛秘书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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