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在读者面前的这本书,是我的第二本论文集。内容涉及就业、分配和社会保障三个领域,时间跨越1993年至2005年10余年。书中收录的30多篇文章,经过认真遴选,基本能够反映我在这段时间的所思所想。
我的第一本论文集,是1992年2月由中国经济出版社出版的,书名叫《分配系统论》。书中收录了1984年至1991年7年间,我对收入分配理论和现实问题的思考。这期间,我在大学任教,虽然有机会接触实际,但主要精力是搞学术研究。所以,当时关注的是如何创建分配经济学这门新学科,探讨的也主要是收入分配的学术、理论问题。当然,书中也涉及分配体制改革、工资制度改革等现实问题,但因受工作环境的限制,理论推导的成份多一些。尽管如此,我觉得当时所提出的一些观点,比如要重视分配体制改革的整体性,要注重工资改革、税制改革等单项改革之间的协调性,等等,现在看来也具有超前性。
这本论文集收录的文章,大致是在三个时段完成的:
第一个时段是在1993年至1997年,文章主要发表在《经济日报》。这个时段,我曾担任《经济日报》理论版“双周热点”专栏作者,每个月撰写一篇对改革热点问题的理论评述文章,共计发表了近40篇。其中涉及就业、分配和社会保障的,约有12篇。本书从中选择了6篇,在就业方面有《如何消化企业富余职工》、《加强积极促进就业研究》,在分配方面有《如何看待当前收入差距》、《谈谈消费基金膨胀问题》,在社会保障方面有《重构社会保障体系》、《如何转换养老保险模式》。这6篇文章的特点是概括性强、语言精炼,在2500字左右的篇幅里,大致反映了当时理论界讨论该问题的主要观点,特别是不同观点的分歧所在,在此基础上还要点出进一步讨论的未来趋势。《经济日报》读者把阅读这些文章比作观看电视连续剧,看了上集想看下集。
此外,我在这个时段还写过两类文章,一类是过去擅长的学术文章,一类是随笔文章。这期间我发表的学术文章比较多,而且大都是探讨收入分配的学术理论的,但我从中只选了2篇,即《重视收入分配的整体性研究》和《收入分配的系统化研究》。这两篇文章都发表于1997年,基本反映了我在收入分配学术研究方面倡导的方法论,就是把收入分配作为一个系统或整体来研究,探讨收入分配的分工与协调的规律。今后,有朝一日(比如退休以后),我重新回到书斋搞学术研究,我会续写《分配系统论》的。
收入本书的3篇随笔文章,是1997年我应《中国经济时报》之约而写成的。在这3篇短文中,我试图阐述一个观点:经济研究工作者要为自己定好位,缺位和越位都不利于我国经济研究事业的繁荣和发展。我把经济研究分为三个层次:处于顶层的叫学术研究,一般由高校和社科院系统来承担;处于底层的叫应用研究,一般由中央部委和省市政府机关所属的研究院(所)来承担;中间层次的该叫什么,我一直没有想到很贴切的名称,它的作用是承上启下,我觉得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这些年承担了这个层次的任务。
第二个时段是在1998年至2002年,成果的主要形式是研究报告。我从调入国家机关工作以后,研究工作主要是做课题研究。课题主要来自两个方面:一是国家体改委和国务院体改办布置的研究课题,二是我个人同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合作研究的课题。
6年多里,我参与研究的课题有16项,就业方面主要有下岗和失业研究(1999年)、扩大就业的体制性障碍研究(2001年)和我国就业形势的宏观判断(2002年)等3项,分配方面主要有理顺分配关系研究(1996年)、当前分配领域的突出问题与治理对策(1997年)、收入增长与收入分配对需求增长的影响(1998年)、收入及分配对经济增长的支持和制约(1998年)、对当前城镇居民贫富状况的分析与思考(1999年)、收入分配与社会稳定(2000年)、对居民收入分配状况的若干判断(2001年)、国有企业改革中涉及的分配问题(2001年)和我国收入分配的现状、问题与对策建议(2002年)等9项,社会保障方面有社会保障基金营运管理(1997年)、中国社会保障体制研究(1999年至2000年)、中国养老金隐性债务研究(2000年)和机关事业单位养老金制度研究(2001年)等4项。
收入本书的有8篇研究报告,其中就业方面2篇、分配方面5篇、社会保障方面1篇。除了有2项是我同宋晓梧先生合作的、有1项是课题组共同研究成果以外,其余5篇都是我独立承担完成的。
第三个时段是在2002年和2005年,本书中有10多篇文章发表在这段时间,而且主要是关于社会保障改革的。2000年6月,我被抽调到国务院经济专题调研办公室(简称“专题办”),专门负责起草完善城镇社会保障体系方案(即通常说的辽宁社保试点)。随后,我又作为国务院体改办的联络员,参加完善城镇社会保障体系试点领导小组的具体工作。这段工作经历,使我近距离地接触和把握现实问题。与此同时,我在2000年和2001年间,先后到保加利亚、德国、荷兰、意大利和美国,专门了解这5个国家的社会保障体制。根据掌握的国内外第一手材料,我对我国社会保障制度改革有了新的思考。《搭建中国社会保障的新平台》、《中国社会保险制度架构的缺陷》和《偿还养老金债务要出新招》3篇文章,集中反映了我这个时段的主要观点。
《促进就业:政府该做什么》、《怎样看待分配领域的突出问题》和《我国收入再分配规模估算》、《我国收入分配体制改革的现状、趋势与政策建议》等4篇文章,也是在这个时段完成的,文中提出了一些值得认真研究思考的相关问题。前两篇文章的网络转载率很高,中国经济信息网中经分析小组专门撰文对这两篇文章发表评论;《我国收入再分配规模估算》一文被中国社科院英文杂志《中国与世界经济》(China & World Economy,2003年第5期,双月刊)翻译成英文。
另外,这个时段里,我还尝试改变一下文风,把一些非常专业的问题,用通俗语言写出来,让非专业人士也愿意看,而且看得懂。《偿还养老金债务要出新招》、《辽宁省完善社会保障体系试点始末》、《社会保障:我们该走哪条路》,基本体现了我这种意图。
就业、分配和社会保障,是我国社会经济生活中的三个热门话题,也是同大家的利益息息相关的大事情。经过这些年的研究和思索,我觉得必须把这三个问题放在一起统筹考虑。过去,我在收入分配的系统化研究方面做了一些探索,感到思路开阔了。这几年,我在国家机关工作,有机会接触这三个领域的实际问题,使我深刻意识到:只有把这三个问题统筹考虑,视野才能开阔,措施才能得当,效果才会更好。
最后需要说明的是,这本书的出版比计划晚了10多年。1994年,我河北的朋友李凤奇先生等曾经策划了一套《走向市场经济丛书》,《就业、分配与社会保障》被列入这套丛书,并让我来写。同年8月,我到北京工作,并于9月拟定了写作提纲。后来,由于工作比较忙,自由支配的时间没有大学任教时那么充足,所以,一直没能写出来。但我心里一直挂念着这件事。现在,在河北人民出版社的大力支持下,这本书得以出版,也算是了却了我10多年的心愿。感谢河北人民出版社的支持,感谢马千海总编为本书出版付出的努力。 高书生, 2005年11月15日
本文是作者《就业、分配和社会保障》一书的前言,该书已由河北人民出版社于2006年10月出版